第三百五十八章 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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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
    又是一日午後。
    小院之中,皇帝施展著靈猿三閃六躲的功法,配合著已然熟練的“地極二竅”,撲閃之間身如鬼魅;而且他步伐輕盈中不失沉穩,與大地有了一點偶斷絲連的意境。
    收功之後,一口長氣從皇帝口中吐出,在寒涼的空氣中經久不散,顯現出灼熱的氣血陽剛。
    而皇帝再舉手投足,無論力量還是招式,都有內斂成圓,光芒內蘊的意境。
    “恭喜恭喜,皇上終於穩定了修為,踏入了宗師之境!”這讓站在院邊的喬銀連聲喝彩。
    皇帝也慢慢緩下步伐,在院中走動著舒緩氣血:“不容易啊!有喬愛卿手把手的傳授功法,開發穴竅,無數靈藥加持,也用了二十來天才突破。”
    喬銀連忙說道:“功法和靈藥終究隻是外物,皇上成就宗師,完全是您厚積薄發,一朝頓悟!皇上福緣深厚,修成武聖,人仙,已是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
    皇帝聽了,自然是龍顏大悅,“喬愛卿,別人說奉承話朕總覺得膈應,唯獨你奉承朕,朕就聽得很受用!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呢?”
    喬銀正色道:“皇上,因為臣說的並不是奉承話,而是實話!聖人雲‘賢不避親’,臣不能因為您是皇上,就故意不說您英明神武吧?那豈不是太虛偽了。”
    “那是,那是!”
    皇帝被這一記馬屁拍得有些飄飄然!心情大好之下,念頭舒暢,修為更加穩當了。
    喬銀也笑嘻嘻的拿過鬥篷,幫皇帝披在身上。
    “皇上,駱大人他們到了!”
    這時,小院外的許德全進來通稟了一聲。
    皇帝也緊了緊鬥篷,說道:“請他們進來!”
    “是!”
    隨著許德全一聲回應,馬上退出院門,然後帶進了老老少少好幾位大臣。
    當先一位圓臉長須,身材微胖的中老年男子,正是駱誠國;他身後的還有小王爺劉彧,提刑官肅慈,侍衛內大臣應天晴等人。
    喬銀連忙先避到一邊,讓他們向皇帝行君臣之禮。
    “臣等參見皇上!”
    “免禮。”
    皇帝修為又有了精進,此時興致正盛,“諸位愛卿先進廳中,我們慢慢商談。”
    “是!”
    駱誠國等人應了一聲,隨皇帝一同進了小築廳內,這才和喬銀互相見禮。
    “喬大人!”
    “駱大人!肅大人!應大人!……”
    喬銀也向他們一一回了禮。
    之後肅慈和應天晴向門外招了一下手,馬上就有八名侍衛進了院中,分別把守在廳房前後兩門。
    喬銀頓時感覺到神魂微微波動。
    肅慈和應天晴都得到了皇帝特許,可以帶劍見君;而且他們帶的不是普通的劍,而是“子母雲霞劍”,手下的龍乾衛也全都是武聖。
    就是說,肅慈和應天晴也能施展出五霞丹雲劍!
    有他們拱衛京師,隻要不是人仙,已然不用懼怕任何勢力的威脅。
    “老駱,這次整改吏部的事籌劃得怎麽樣了?”
    皇帝帶著眾臣一同坐下,如今的環境才真正讓他感到了安穩,這是以前很難體會到的。
    駱誠國說道:“回皇上,後天就是大朝的日子!聽說侯浪平偶染風寒,已半個多月沒上衙門當差了,這立法部尚書的位置得暫時讓人代管才行。”
    “很好!”
    皇帝頓時明白,“那就以此事為契機,把整改吏部的事引出來!後天上朝的時候,由誰先奏本呢?”
    肅慈拱手道:“回皇上,可以讓臣先奏本!臣與司馬家,侯家皆有舊源,若是別人啟奏侯府之事難免落人話柄,由臣啟奏卻是可以避嫌。”
    “好。”
    皇帝再次點頭,“那到時候你先奏本,這個時候司馬老……愛卿或許會出來頂本!老駱,你覺得他會說些什麽,也好先做做準備。”
    駱誠國聽了,便站起身來,豎起眉毛,一臉嚴肅,憋住聲音說道:“皇上,臣一直以為刑部分為立法司法兩部,尤為不妥!今侯大人身體抱恙,這立法部尚書一職不如撤去,重歸於刑部執管方為正道……”
    他說得繪聲繪色,在情在理,宛如司馬匡附體一般,讓皇帝不由得就望向了肅慈等人。
    肅慈也站起身來,啟奏道:“皇上,立法司法分權已有數年,豈有再歸於一部之說?一個人不能當選手又立裁判,這是市井小民都懂的道理,司馬大人如此老調重彈,豈不是又當又立,貽笑大方?”
    “放肆!”
    駱誠國聽了,不由得一聲怒叱!皇帝也對肅慈說道:“肅愛卿,不得對司馬大人無禮!”
    “是……”
    肅慈連忙拱手躬身,微微退下。
    喬銀坐在一邊看著這君臣幾個,半天合不攏嘴。
    “我的嗎!原來他們開朝會之前,還會預先排演?……”
    ……
    “皇上,老臣以為刑部分為立法司法兩部,尤為不善!今侯大人身體抱恙,這立法部尚書一職不如撤去,重歸於刑部理案方為正途……”
    大朝之日。
    司馬匡在金殿之上,向皇帝奏本陳述。
    這次大朝,滿朝文武都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氣象。因為皇帝的武功居然又有了精進,成就了武道大宗師,坐在龍椅之上的威嚴自然又增添了幾分。
    雖然宗師修為在大臣中並不算什麽,但在這位皇帝身上就不一樣了。而且這次大朝,駱誠國旁邊還多坐了一個人,正是上次科舉大出風頭的喬銀。
    此時的喬銀光華內斂,看起來就是一名巔峰武聖。不過便是如此,也足以震懾宵小了,和二十年前進京勤王的宜親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皇上!”
    此時,司馬匡啟奏已畢。朝班中的大肅提刑官肅慈也站了出來,朝他頂本。
    “立法司法分權已有數年,豈有再歸於一部之說?一個人不能當選手又立裁判,這是市井小民都懂的道理,司馬大人如此老調重彈,豈不是又當又立,貽笑大方?”
    “放肆!”
    司馬匡聽了,不由得一聲怒叱!
    曾幾何時,肅慈不過學士府中一介庶子,如今卻在朝堂之上公然頂撞司馬匡,這簡直大逆不道。
    好在皇帝及時將肅慈喝退了下去:“肅卿,不得對司馬大人無禮!”
    “是……”
    肅慈連忙拱手躬身,微微退下。
    但也因為他的頂本,司馬匡的奏本被打開了一道缺口。
    果然,駱誠國很快站起,向皇帝拱手道:“皇上,侯大人既然偶染小疾,此職不如先找人代掌數日?隻待侯大人康複,再原職歸複。”
    “準奏!”
    不等司馬匡再開口,皇帝就接過了話頭,其節奏把握之精準,就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那就讓蔡功成先代管立法部,許德全?”
    “奴才在!”
    許德全連忙應了一聲。
    皇帝說道:“退朝之後,你傳宮中太醫去往侯府,為侯愛卿診斷醫治!他為國家操持,積勞成疾,朕竟然一無所知,真是愧為君父……”
    說著,他眼眶微微見紅,頗為自責。
    喬銀連忙站了起來,無比動容地說道:“皇上如此體恤臣下,賜醫賞藥,侯大人必能逢凶化吉,不日康複!臣,替侯大人叩謝天恩,皇上聖明!”
    “臣等替侯大人叩謝皇上天恩!”
    駱誠國,肅慈,劉彧,應天晴,凃裏琛等人也拱手躬身,整齊得好像訓練過一樣。
    如此一來,其他的大臣,包括司馬匡,也不得不一同謝恩:“臣等叩謝皇上……”
    不過他們說得一點都不整齊,明顯缺乏訓練。
    少時,司馬匡和喬銀重新落坐,其他的朝臣也退回兩班之列。
    駱誠國卻未歸位,繼續說道:“臣啟皇上!來年會試在即,我翰林院前科進士卻冗員未盡,恐耽大比!以臣愚見,不如把翰林院分列出來,也好明悉責權,盡早將積員分派,做到人盡其才,位盡其職。”
    “皇上!……”
    司馬匡屁股還沒坐穩,不想駱誠國突然來這麽一手,連忙重新又站了起來!
    “皇上,會試大典是國之命脈!翰林院乃吏部之咽喉,駱大人若不能管理好吏部,朝廷理應另舉賢能,擔此要職,而非將翰林院分列而出,禍亂祖宗成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駱誠國和皇帝都是無動於衷,也不覺得驚訝,似乎早就預測過他有可能會這麽說。
    這時,喬銀也從繡墩上又站了起來。
    他向司馬匡拱了拱手,說道:“本禦敢問司馬大人,官居何職,權責何在?”
    司馬匡看了他一眼,耐著性子拱手道:“老臣乃禮部尚書,掌管天下文案,貝勒又何須多此一問?”
    “是啊!司馬大人乃禮部尚書,所盡職責是主持科舉,為國家選拔官吏。”
    喬銀便笑著拱手還禮,再問道:“而官吏之升降錄用,卻是吏部之職,最終由皇上定奪!司馬大人此舉,是否有僭越之嫌?難道這也是聖賢之道嗎?”
    “你!”
    司馬匡聽了,劍眉一豎,就要發作!
    “好了好了!”
    皇帝連忙打了個圓場,“司馬愛卿也是治國心切,豈可因情急之舉而論罪?喬卿年紀尚幼,司馬大人操持國事的時候你還沒長大呢,還不向前輩賠禮?”
    “是,晚輩向司馬大人賠!禮!了!”喬銀聽了,轉過身,向著司馬匡打躬賠禮。
    皇帝便趁機問駱誠國:“駱愛卿,這翰林院分列出來,交給誰來執理呢?”
    “回皇上,肅慈大人最為合適。”
    駱誠國言簡意駭,幾個字就做了回答!還在震怒於喬銀的司馬匡猛然驚醒,可惜為時已晚。
    “準奏!”
    “皇上聖明!”
    喬銀和駱誠國好像排練好的一樣,馬上開始唱頌!朝臣中,劉彧,肅慈,禮親王,應天晴,凃力琛等人又馬上跟著唱頌起來:“皇上聖明!……”
    這讓其他朝臣也隻得紛紛附和:“皇上聖明……”
    司馬匡長籲口氣,再也未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