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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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在這修仙界,門派機密猶如身家性命,若是貿然詢問,觸犯了他人忌諱,引發不必要的衝突,那可就不妙了。
    然而,念頭一轉,三人又覺得事有蹊蹺。
    倘若這真的是不能問的機密,穀平風又為何要當著幾個陌生人的麵,直言“奉命行事”?
    這完全違背了常理,反倒像是故意拋出一個引子,引得他們去探尋。
    再看青木嚴與夙念白,二人站在穀平風身後,身姿如鬆,神色冷峻。
    青木嚴自然就是右邊身材較矮的修士,這時候哪有之前與夙念白爭論時的神情。
    在外人麵前,他們身為師弟,顯然以穀平風為首,自始至終沒有多餘的表情,仿若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隻是默默聽從師兄的安排。
    穀平風見眾人神情各異,心中自是知曉他們在思量些什麽。
    他也不著急催促眾人打破僵局,神色悠然,雙手在儲物戒上輕輕一抹,一套精致的茶具便出現在手中。
    隻見他不慌不忙地將茶葉放入壺中,隨後輕輕抬手,指尖湧出一絲法力,化作一團柔和的火焰,在壺底緩緩燃燒起來。
    一時間,茶香嫋嫋升起,那清幽的香氣仿若有一種神奇之力,讓山洞內緊繃的氣氛稍稍舒緩了些許。
    穀平風專注地煮著茶,仿若此刻不是身處危機四伏的荒郊野外,而是在自家舒適的庭院之中,與老友相聚品茶一般悠然自得。
    他這般舉動,愈發讓雲瀾等人摸不著頭腦,愈發好奇這幾人到底有何目的。
    穀平風專注於煮茶,嫋嫋茶香在山洞中彌漫開來,愈發襯得這靜謐有些詭異。
    雲瀾心中暗自權衡,覺得此時若不開口探探虛實,往後怕是更被動,於是輕咳一聲,打破沉默:
    “穀道友,今日承蒙相救,大恩不言謝。隻是方才聽聞您提及奉命行事,我等實在好奇,若不方便透露,還望海涵。”
    穀平風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手中動作不停,悠悠說道:
    “雲道友快人快語,既如此,我便也不藏著掖著。我等確是奉命行事,前來這一帶尋找幾個人。”
    雲瀾微微皺眉,追問道:
    “哦,不知穀道友尋的是誰?是否已經找到,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穀道友不妨直言?”
    穀平風輕笑一聲:
    “雲道友有所不知,我觀諸位道友皆是正直之人,且與心魔纏鬥,實力不凡。不過,這尋人之事,看的是運氣。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我們已經碰見,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得要勞煩奔波許久。”
    宮陽角在一旁聽著,心下狐疑,忍不住插話:
    “穀道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們兄妹幾人遇見過,也可以給穀道友幾人一些指引。”
    穀平風不緊不慢地給眾人斟上茶,遞到麵前,神色篤定:
    “諸位道友此刻身受重傷,還這樣熱心腸,在下實在敬佩。”
    沉凝片刻後,穀平風緩緩出聲道:
    “至於尋找的誰,在下也並沒有見過,隻是聽聞消息,前段時間如果惠虛寺,破滅了一尊魔塑,不知幾位是否聽說過?”
    此言一出,山洞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雲瀾、宮陽角和蘇璃三人不禁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與警惕。
    惠虛寺魔塑一事,他們自信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場,可是這幾人又是如何得知?
    而且如果真的有人看到了呢?
    就像前幾天,在這個山穀中。
    故意選擇了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山穀,可還是有他們三個“恰巧”路過……
    雲瀾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而凝重:
    “穀道友,此事我等略有耳聞。可這與你等尋人有何關聯?那破除魔塑之人,難道就是你們要找的?”
    穀平風輕輕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說道:
    “雲道友聰慧,我等得到消息,破除魔塑者必然也是我們同道中人,具體能做些什麽,我不好說,可必定是有惠及修行界的大事。”
    宮陽角皺眉沉思,突然問道:
    “穀道友,你們既然奉命尋人,想必有畫像之類可供辨認?若僅憑消息或者運氣,何時才能尋到?”
    穀平風放下茶杯,雙手攤開,無奈道:
    “我等確實沒有畫像,隻知那人必定與魔修有了糾葛,魔修那邊顯然也會全力尋找他們。”
    雲瀾心中一動,與宮陽角、蘇璃對視一眼,三人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慮。
    雲瀾不動聲色地開口:“如此說來,穀道友這尋人之旅怕是艱難,這固丹期秘境浩如煙淼,僅憑這零星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邊說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似隨意,實則在暗暗打量穀平風的神色。
    穀平風卻仿若未察,隻是微微點頭,“確是不易,但既領了命,便要盡力而為。”
    說罷,他目光掃過雲瀾三人,意有所指道:
    “我觀三位道友今日遭遇心魔,想必知曉其中凶險。這魔修近來不知怎的暗中控製了許多佛門寺廟,暗中布局什麽陰謀,不過如能集結更多同道修士,說不定能扼製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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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璃一直靜靜聽著,此時忍不住輕聲道:
    “穀道友,可這魔修在暗中潛藏,我們兄妹幾人不過是普通散修,平日裏隻求自保,實在不知能幫上什麽忙。”
    “非也,非也,我觀諸位道友實力不俗,如能加入其中,定然如虎添翼。”
    穀平風
    雲瀾三人並沒有把這樣的恭維放在心上,對視一眼,談論起了別的話題。
    片刻之後,宮陽角心中一動,佯裝傷勢初愈,幾人這才告辭離開。
    隻是眾人相距並不遠。
    因為幾人都有傷在身,不便奔波,所以在這山穀中臨時開辟兩處山洞。
    一處是穀平風三人居住,另一處隻有相距五裏而已。
    穀平風心中微微一歎,當下也不強留,起身抱拳道:
    “既如此,三位道友先養傷要緊,我們是兄弟幾人還需在這裏逗留一些時日,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無需客氣,隻管開口。”
    待宮陽角三人離去,青木嚴才皺眉道:
    “師兄為何不直言相請,反而這般打啞迷?”
    穀平風緩緩瞥了青木嚴一眼,神色悠然閑適,修長的手指仿若有韻律般輕輕叩著桌麵,發出聲聲悶響,回蕩在山洞之中。
    他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一抹深邃,輕聲開口道:
    “此事絕非尋常小事,那可是關乎修仙界生死存亡的大局,咱們與那三人不過萍水相逢,對他們的品性、背景了解實在有限。在這種情形下,貿然直言相告所有內情,變數實在難以預料。”
    “方才與他們交談之際,我可是細細觀察了,他們言行謹慎、進退有度,一看便知皆非莽撞衝動之人。咱們若是急切地強行相邀,毫無鋪墊與緩衝,定會引起他們的猜忌與防備,到時候不但合作無望,說不定還會結下仇怨,反倒不美。”
    夙念白站在一旁,劍眉緊鎖,片刻後一臉讚同地附和道:
    “師兄所言甚是。隻是如今這局勢愈發詭譎難測,魔塑已然被毀去一尊,還有心魔分身也被滅。依我看,魔修吃了這麽大虧,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有大動作。”
    “萬一趕不回去支援,錯失時機,讓魔修得逞,那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說到此處,眼中滿是憂慮之色。
    青木嚴緊握著拳頭,微微點頭,臉上帶著幾分不甘與急切,額前的發絲因他的動作有些淩亂:
    “是啊,師兄!咱們在這裏的人手本就捉襟見肘,等魔修先行出手,咱們再想突破困境,怕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山洞裏來回踱步,腳步急促,帶起陣陣風聲。
    穀平風站起身來,衣袂隨風輕輕飄動,他負手緩緩踱步至洞口,洞外的夜色仿若濃墨,沉沉地壓下來。
    他目光穿透黑暗,直直望著宮陽角等人離去的方向,那目光仿若能洞悉一切,深邃而悠遠。
    片刻後,他開口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卻有力:
    “你們所言,我又何嚐不知。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全然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就真的沒有風險嗎?”
    他頓了頓,微微皺眉,繼續說道,“萬一他們知曉自己身負能滅殺心魔的獨特本事,是何等重要,因此恃術而驕,起了別樣心思,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如今這樣,他們在這山穀附近養傷,於我們而言,倒是給了我們觀察的契機。從今日一番交談來看,他們言語間對魔修的厭惡、抵觸顯而易見,想必心中正義未泯。
    “咱們且耐心等待,待時機成熟,不管是誠摯邀請他們加入,還是想辦法不動聲色地套出那滅殺心魔的精妙術法,都可依據形勢酌情而定,切不可操之過急。”
    另一邊,宮陽角三人回到山洞,待用陣法封閉洞口之後,蘇璃蓮步輕移,走到山洞一角,隨意的放出一個蒲團坐下,她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輕聲開口,聲音輕柔卻透著幾分凝重:
    “大哥、三弟,我心裏總覺得那穀平風幾人目的不純。雖說他們出手救了咱們,可細細回想,他們言語間似有深意,諸多話語,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我這心裏,總歸是有些不踏實。”
    雲瀾站在山洞中央,同樣神色凝重,眼神裏麵滿是思索之色。
    聽到蘇璃的話,微微點頭,沉聲道:
    “二妹心思細膩。我也感覺到了,不管他們提及尋人之事、魔修種種,絕非偶然,定是有所圖謀。咱們如今身上帶傷,行動不便,切不可莽撞行事。且安心在此養傷,這幾日多多留意他們的動靜,若是察覺有何異樣,必須盡早做打算,莫要等到陷入絕境,才追悔莫及。”
    宮陽角“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身上的傷痛讓他微微皺眉,卻也顧不上許多。
    他神情凜然,眼中閃爍疑惑之色道:
    “不錯,當時在惠虛寺內,咱們破壞魔塑之時,可以肯定周圍並沒有外人在場,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這實在蹊蹺。”
    “而且,這心魔來得更是莫名其妙,毫無征兆,怕就怕咱們早已被他們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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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璃又接著道:
    “大哥、三弟,那該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非得卷入這暗流旋渦中不成?”
    雲瀾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沉聲道:
    “二妹莫急,想來如果魔修那邊盯上我們,那我們想要脫身的話確實有點難。”
    “不過,你們忘了,我們本來就想著把這裏寺廟暗中被魔修操控一事告知給其他門派,這一點倒是並不衝突。”
    “怕就是怕……”
    “大哥,就不要猶猶豫豫的了,有話直說就好。”
    宮陽角說完目光掃向洞口,示意自己布置的陣法,很是安全。
    雲瀾看了一眼宮陽角,微微點頭,接著說道:
    “唉,也不是說怕穀平風他們打著抗魔的幌子利用我們。而是不知道這些人背後到底有多少勢力,萬一我們貿然與他們合作,非但沒有盡功,反而還可能讓我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蘇璃秀眉緊蹙,麵上滿是難色,她貝齒輕咬下唇,輕聲開口道:
    “大哥說得確實在理,咱們如今身處這秘境之內,人生地不熟的,真可謂是步步驚心,稍有差池,那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可若不與穀平風他們合作,單靠咱們兄妹三人的力量,想要將魔修操控寺廟這般隱秘之事順利傳出去,還不知要曆經多少艱難曲折,耗費多少心力。況且,咱們已然招惹了魔修,他們睚眥必報,想必絕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定會在暗中百般阻撓、甚至下殺手。”
    雲瀾負手而立,目光深沉似幽潭,凝視著洞壁上跳躍閃爍的燭火,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良久之後,他仿若靈光一閃,眼眸中劃過一絲精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關鍵之處,緩緩開口道:
    “我總覺得,穀平風他們所求的,怕是不止是攜手對抗魔修這麽簡單。”
    “哦?那還有什麽?”
    宮陽角撓了撓頭,一臉納悶與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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