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桔梗你一點都不害羞啊？”沒忍住問出聲。
    桔梗目光平靜，反問，“為什麽害羞？”
    “但是，正常人都會……的吧。”
    “都睡一起了不是嘛？”
    桔梗語出驚人。
    戈薇啞巴住，眨巴著眼睛閃躲，小聲道，“這、這是，意外。”
    桔梗頗為好笑，“那你……那時候也是意外？”
    她說的隱晦，戈薇卻瞬間領會。
    猛猛搖頭，“才不是！當時是真的真的真的想吻你才——”
    戈薇眼神不由自主地停在桔梗淡色唇上，又火燒火燎地瞥開視線。
    “害羞？”話語聲帶著笑意傳入戈薇耳中。
    戈薇咬了咬唇，驟然抬頭，“當然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桔梗不害羞嗎？”
    “就像這樣——”
    在桔梗都沒來得及做反應的時候，戈薇傾下身。
    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桔梗看著陡然間出現在麵前的臉，瞳孔驟然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合上眼眸。
    紅潤的唇離在桔梗不到兩厘米的前方停下，戈薇心跳加快。
    這個姿勢，桔梗好像在……等著他一樣。
    半天沒等到繼續，桔梗緩緩睜開眼，臉上掠過一陣不自然。
    “咳咳。”戈薇直起身輕咳一聲，“看吧，就是這樣……本能反應嘛。”
    “總之，不要逗我了桔梗……”
    十指交纏的手收緊，戈薇衝她抿著唇笑了笑。
    “我，超喜歡桔梗，隻有一點點……都會害羞到不行，很容易……受不了的。”
    家中一片漆黑。
    戈薇的房間點著一盞小夜燈。
    由於醫生的叮囑，桔梗睡在了他床上。
    雖說桔梗一再強調她不要睡眠，但戈薇的態度異常堅決。
    “讓你守著我睡覺就已經夠累的——不要說身體不會感覺累，你說過會消耗死魂的不是嘛？躺在床上總歸會舒服一些。”
    “身體是身體，精神是精神，身體在超負荷運轉，如果精神和身體一樣，我會愧疚到一整夜睡不著。”
    “阿籬……”我沒那麽脆弱。
    “不——可——以。”
    不容拒絕的口吻。
    桔梗掙紮無用，實際上她動一下，戈薇就會用一種慚愧自責的目光盯著她，桔梗一時無從下手，隻好順他意思，躺了下去。
    戈薇把桔梗摁在床上，自己則在地上鋪了被褥。
    這個天不算熱，晚上的風捎帶著涼意，戈薇蓋薄被完全足夠。
    不給桔梗說話的機會，戈薇關掉小夜燈。
    “哢。”
    視線瞬間暗下來，戈薇躺進被窩中，側過頭望著床上，輕輕念道。
    “桔梗，晚安。”
    “……晚安。”
    戈薇以為有桔梗在房間，他又是清醒狀態下入睡，睡著一定很困難。
    可意外的是他睡意很快襲來，不知不覺中失去意識。
    戈薇半夢半醒間感到一陣燥熱，悶得他又幹又渴。
    隱約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沒過一會兒有人扶起他，緊接著清涼的生命之源湧入口中。
    迫不及待的猛喝幾大口，灌下去的速度太快，液體從唇角滑落，戈薇渾身燥熱在清亮液體滑落到胸膛時，稍微褪去一些。
    好熱。
    衣服穿多了嗎？
    戈薇意識不清，伸手去扒拉衣服，無形中有雙手一直在阻撓他，氣得戈薇直哼哼。
    還好手也很涼，補足了不讓他脫衣服的惱火。
    伴著冰涼入睡，戈薇喟歎一聲，幸福地沉寂在黑暗中。
    第二天醒來。
    戈薇頂著雞窩頭，天崩地裂一般的坐在亂糟糟的被子中間。
    “誒？”
    戈薇不可置信地抱著被子，用手觸摸光溜溜的肌膚。
    上身衣服不翼而飛。
    褲子，啊，褲子還在。
    “誒？？？！”
    戈薇抓耳撓腮，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睡個覺他衣服沒了？？
    誒誒？為什麽啊！？
    他睡之前是有好好穿衣服！誰脫的？他？笨蛋——除了他自己還能有誰！桔梗嗎？！
    對了，桔梗在他房間，那昨晚不會，親眼、見證……
    戈薇崩潰地把臉埋進被褥中。
    “啊——”
    哪有這樣的？
    哪有這樣的夢遊！
    不正經！
    混蛋！
    “哢噠。”門開了。
    戈薇猛地抬頭。
    “桔，梗。”
    剛打了個招呼，戈薇訕笑的弧度翹起一點，眼角餘光打了個轉，忽地停下。
    乍然瞧見熟悉的衣服，戈薇感覺眼睛似乎被一榔頭釘在上麵，移動不了一點。
    巫女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他的上衣。
    瞧見他一團糟的造型，挑一挑眉，“起床了，到上學時間了。”
    和慣用的私塾不同，上學，從草太嘴裏新學到的詞。
    桔梗沒上過私塾，那是貴族幕府的特權，她去的是專供巫女修行的書院。
    裏麵不少行為舉止都……桔梗皺了皺眉，她回憶這些幹什麽。
    戈薇一動不動的宛如雕像，桔梗這才發現他盯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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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下頭，拎起衣服，桔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這個，昨晚你熱得脫掉的，都汗濕髒掉了，所以我就拿下去洗。”
    戈薇意識離開大腦有一會兒。
    “……”
    “下去的時候，碰見了伯母。”
    戈薇一抖，這消息不亞於當頭一棒。
    戈薇捂著額頭，“沒事，沒事，反正媽媽她已經知道了。”問題不大。
    桔梗沉默。
    戈薇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碰到草太和爺爺。”
    轟隆一聲雷聲，戈薇軟趴趴的趴在地上，安詳且疲憊的微笑。
    好了，這下全都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
    當然，他在親人麵前的形象，全、都、不、剩，了呢。
    佝僂著的背脊輕微顫抖著，桔梗慌了一瞬，“對不起，阿籬，我以為天還沒亮，伯母不會起的很早，沒想到正巧撞上了。”
    “不。”戈薇含淚望她，“不怪你，都怪奈落。”
    桔梗難得呆住，“……哈？”
    “都怪奈落給我下了詛咒。”
    “等等，阿籬……等一下，詛咒，不是，這可能……”
    “對，可能是奈落找人給我下手，竟然找村民在我放鬆警惕之時，可惡，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詭計，實在歹毒心腸，居然想到用這種方式來讓我羞愧難當自我了結——好惡毒的計劃！”
    戈薇憤憤然，把桔梗瞧得一愣一愣的。
    “奈落！”
    他陡然間大聲呐喊，眼中冒著火，“我一定要殺了他！”
    莫名……和犬夜叉共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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