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隨便選了個方向結果跑到這種地方。”戈薇小聲嘀咕，這可真是晦氣得很。
    要不要離開？
    戈薇猶豫著坐起身張望。
    這邊的景色是真的很漂亮，當然……除了奈落所在山洞的那一塊光禿禿的。
    看著怪礙眼的。
    “桔梗，那個山洞，沒辦法把裏麵奈落留下來的瘴氣清除掉嗎？”
    那樣沒有意義的存在還是不要存在的比較好。
    桔梗目光落在那片寸草不生的地上，凝視了許久，問戈薇，“你想清除嗎？”
    戈薇一愣，這不就是他的問題嗎？怎麽反過來又問他一遍？
    戈薇沒理明白，斟酌一番後老實道，“想……瘴氣留著沒有用，如果有人路過進去可能會有不好的影響吧。”
    “嗯。”桔梗偏過頭，伸手把她的弓箭遞給戈薇，“用這個。”
    “嗯？嗯……”戈薇茫然接過弓箭，一手長弓一手箭。
    誒，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讓他來，桔梗順手一箭不就行了？
    戈薇苦思冥想猜測桔梗的舉動，而桔梗等了一陣見戈薇沒有動靜，以為他沒明白，指了指山洞那片區域。
    “朝著那塊地射過去就好，不用瞄準，破魔之箭會淨化所有汙穢之地。”
    “我知道。”戈薇輕聲道，手上架起長弓，兀自開口，“桔梗，你想要清除那塊嗎？”
    搞不明白的事直接問桔梗啊，猜來猜去多麻煩。
    “嗯。”
    桔梗回答意外的幹脆。
    戈薇沒料到如此簡短的回答，愣了一下，手上拉弦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一些。
    “既然你也想要清除，剛剛為什麽不直接射箭？桔梗的話，破魔之箭比我用得更熟練吧。”
    戈薇想到什麽，睜大眼睛，“啊，該不會是修行的一部分？桔梗，這段的距離也要鍛煉我嗎？”
    雖然他這陣子一直在家裏麵學習，沒有練弓，但是區區這點距離，還不限製瞄準什麽，簡直不要太簡單。
    桔梗拿這個試探他的能力嗎？他的實力不是很強沒錯，但……戈薇嘴角癟了下去，氣哼哼地背過身不想看桔梗。
    桔梗不用看都能從戈薇的語氣裏聽出了他的不滿。
    她輕聲一歎。
    戈薇心顫了顫，氣頓時散了一大半，他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了？桔梗隻是測試他的實力倒退沒有，真是的……他在亂想些什麽啊。
    指腹在長弓上摸了又摸，忽地戈薇耳朵一動，身後貼過來一個人。
    桔梗從戈薇身後圈住他，一手覆上戈薇拉弦的手，另一隻手……
    老實說，以戈薇現在的體格，桔梗圈住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所以在她攬住一半的時候，桔梗的手便夠不到戈薇握弓的那隻手。
    戈薇一臉懵，不明所以的縮了縮身體，本能的把自己往桔梗懷裏塞。
    隻可惜，他的動作比不上他的體格，無用且多餘的舉動讓桔梗的手僵在半路。
    戈薇此時後知後覺，也僵住了。
    兩人陷入詭異地沉默中。
    還是戈薇率先打破尷尬，側過身把手裏的弓往桔梗手裏送，“給，桔梗……你要來是嘛？”
    說一聲不就行了，從後麵拿做什麽，方便嗎？
    戈薇不自在地離開桔梗的懷抱，可這也並不方便啊！
    桔梗低頭望著被她遞給戈薇後又被戈薇塞回她手裏的長弓，窘迫地抿緊唇。
    “我。”
    人生第一次。
    “我想……和你一起。”
    桔梗閉眸，艱難開口，“但是，碰不到。”
    初次見麵她好像和戈薇一樣高，如今她居然差了如此一大截。
    未來的男孩長得都這麽快嘛？
    而聽了她的發言後，戈薇大腦空白，連表情都呆滯住。
    “啊？”
    想和他一起……什麽一起？
    戈薇視線一點點下移，碰到了桔梗手中的長弓，靈光一閃。
    “你是想拉著我的手一起射箭？”脫口而出。
    桔梗……
    戈薇捂住嘴，眸光不斷閃爍，嘴角咧開的弧度幾乎壓不住。
    “什麽啊……”
    他肆意的大笑，“桔梗你早說不就好了，我非常願意配合呀。”
    原來剛才的動作是想攬住他……要是以前的身體說不定可以，戈薇有些遺憾的想。
    桔梗睜開眼，她已經調整好心情，恢複往常的淡定。
    “嗯，抱歉，看到你似乎生氣了，猜到你誤會了點事，一時興起才沒告訴你。”
    實際上在做這番行動前，桔梗絲毫沒察覺到動作的不可執行性。
    “原來如此，是突發奇想嘛。”
    “……嗯。”
    “把弓給我射不是檢測我的實力？”
    “不是。”桔梗蹙眉，“區區瘴氣。”
    褐瞳含著笑意，“桔梗，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個山洞嘛？”
    從他問出那句有沒有辦法清除奈落留下的瘴氣開始，桔梗的話就沒頭沒腦的。
    戈薇不喜歡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和以前的桔梗一樣，說話令人猜不透，總讓他多想。
    桔梗垂眸斂眉，“說不上在意……無所謂的存在。你說的對，留下的瘴氣會傷害到路人，是該清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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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是為什麽讓他來啊。
    “這個問題……很重要？”
    戈薇重重點頭，“嗯嗯。”
    又搖頭，“是好奇。”
    桔梗視線飄向山洞，眼底泛起細微波浪，“那山洞，是我罪過的痕跡，救人是我的職責，但是……我不應該放任他的存在。”
    “不應該因為鬼蜘蛛燒傷無法動彈而大意，我是巫女，卻因為愛情藏起了一個男人……可笑的理由。”
    說到這裏，桔梗忍不住自嘲一笑，怕被犬夜叉知道還特意叮囑楓不要透露出去。
    何等荒謬。
    “現在想想將鬼蜘蛛一個人放任在山洞荒郊野嶺，用草藥吊著他的命，這又是……何其殘忍。”
    “讓鬼蜘蛛吸取邪念而成為奈落，這是我的罪孽，無法消除。”
    戈薇瞳孔一顫。
    這就是桔梗讓他來消除的原因？
    “是啊。”桔梗宛如看穿他的想法，輕聲詢問，“阿籬，願意嗎？”
    願意啊，當然願意！戈薇很想大聲告訴桔梗，可到嘴的話一轉。
    “我不願意！”
    桔梗始料未及，明顯怔愣住。
    戈薇目光清澈，低眉細細看著她。
    “桔梗說過的，要和我一起，我才不要一個人。”
    輪到桔梗主動，休想跳過去。
    不等桔梗反應，戈薇語調嚴肅起來。
    “至於罪孽……這不是你的罪孽，那是奈落的，救人沒有錯，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錯，錯的是邪念的集結體奈落。”
    “他蠱惑鬼蜘蛛，蠱惑你，蠱惑犬夜叉，就算沒有你，也有下一個人，桔梗隻是普通人，不是聖人，所以，不要陷入自我奉獻，以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可以犯錯，可以失誤——”
    戈薇眼神頓了頓，語速放慢。
    “可以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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