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談判1

字數:4204   加入書籤

A+A-




    殉葬的葉!
    夏季的蟬鳴總是呱噪得惹人煩,即使古木參天,也掩不住濃濃的悶熱感,套在厚厚防彈衣的人卻依舊端正著身子,目不斜視地架著槍。
    此時正直午時,方才還幽幽飄著紅燒肉的香氣,但被轟成殘壁的安保室下,除了一具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屍體,再無其他。
    幽奕說得沒錯,坦克已經將基地包圍得水泄不通,如果沒人打瞌睡,那是一隻蚊子也不可能被放跑出去。
    落雲一手抵著封獻浚的腰,那是一把小型手槍,他的頭套沒被摘下,手腳的鏈拷被卸了,徒留雙手被反綁於背部,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一件囚服模樣的套裝。
    太陽明晃晃的照在基地的一大片空地上,坦克的車皮都被烤得焦燙,幽奕滿頭大汗,雙眼在烈日下逐漸眯成一條縫,眼前的景象像被自動鍍上一層模糊的濾鏡,看什麽都不太清晰。
    刁末的情況也沒比他好上多少,幽奕好歹短衣短褲配一雙人字拖,一身裝扮很清涼。但刁天僅一件防彈衣,便比幽奕身上那塊布料不知重了多少,更何況腿上套著一件堪比厚厚的軍裝褲,腿彎處又戴著護膝,腳上穿著一雙黑漆馬丁鞋……整個人就像套在蒸籠裏的包子,除了熱到膨脹,別無它想。
    不知是不是眼花,幽奕總感覺封獻浚矮了落雲一截,隨即腦袋一晃,又發現不是那麽回事,隻道是自己腦袋不清醒,產生幻覺罷了。
    眾人的心情被烈陽翻來覆去的焦烤了一遍,刁末大方地把幽奕往落雲那兒推過去“快點的,把我爺放了”
    “我喜歡你這種豪爽的脾氣”落雲將槍收起來,解了人的束縛後,目送著那人回到陣營,不知為什麽頭套沒被拿下來,反倒是上麵挖了兩個細小的洞,足夠人視物。
    “爺”刁末忙不選地迎上去,沒等他的手觸碰到男人,封獻潑腳下突然打滑,身子往一邊摔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刁末力不及懷疑其他,連忙伸出手去攙扶。
    又一變故隻在一瞬間發生,原本身子不穩的封獻淺反手抓住刁末的手,刁末心道不妙,但是來不及了,封獻波已經從他的身側繞了過去,將他的手牢牢扣在背脊處。
    “fuck~”刁末意識到被騙了,狠狠地碎了一口,麵帶凶光的看向落雲“賤人”
    落雲無奈地攤開手“兵不厭詐”
    就在話音剛落的瞬間,幾十把槍口齊刷刷的對準她,落雲道“你們可別亂動啊,現在你們老大,還有這個……指揮官,都在我們手上”
    話一出,威慨力十足,眾人沒了領頭人,互相交換了眼神,卻依舊沒從對方的眼裏讀出些上麵有用的信息,隻能像失去控製器的機器人一般,重複著一個動作,槍口的方向整齊劃一地指著落雲。
    落意拿出手拷上刁末的雙手後,終於能騰出一隻手摘下頭罩,她大口呼氣,額間可見細密的汗珠“悶死老娘了”
    刁末被壓製著佝僂著背,看不清身後人的模樣,他惡狠狠地瞪著落雲“臭婊子,你耍陰招?”
    落意力道熟練地朝他的兩條腿彎處踢去,刁末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手銬被他掙紮得劈裏啪啦響“我家爺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落雲道“沒怎麽樣,他還好好的呆在一個地方”
    一個冰涼的物體抵住刁末的太陽穴,落意執手抬起他的下顎,讚歎道“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呸”刁未冷冷的碎了一嘴“翼黑的人真特麽臉皮厚”
    落意笑道“我們翼黑混到現在,可就一個原則——給錢就幹!沒那麽多條條框框遵守,而且我們平時很少看書,不太懂得禮儀謙讓,隻知道勝者為王”
    “嗬~”刁末臉黑成了煤球,他甩開腦袋,對她的勉碰表示赤裸裸的厭惡“要殺要剮隨意,我不喜歡和賤人說話”
    “剮就不用了”落雲道“殺呢是肯定不能放過的”
    落意踢了踢刁末,語重心長地勸道“殺豬呢,它隻會嚎叫,人們能理解的意思也就是——我很痛苦,我不想死諸如此類的意思,這些話一般激不起人們多大的同情心,但是宰人就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我們能交談,你說是不是?指揮官…”
    指揮宮跪在地上默不作聲,裝啞。
    “你看你看,人家豬死之前都知道叫幾聲,你怎麽就這麽淡定”
    意思是說他連豬都不如唄,刁末冷哼一聲,不理睬她,
    落雲拿槍抵著他的腦門“叫他們撤了吧”
    習末一咬牙“不可能”
    “你們隻要殺了我,他們能瞬間把這裏夷為平地”
    說到這兒,他狂傲的大笑起來。
    落雲幽幽道“包括你老大?”
    刁末似乎才想到這一茬,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他抬頭看向落雲,眼神噴薄著滾燙的岩漿,
    可惜表情傷害指數為零,落雲沒有絲毫負擔,她繼續說“你死不死的無所謂,總不是要把你老大的命也搭進去吧”
    習末沉默不答,落意在一旁添油加酷“不是吧,這還要猶豫?虧我剛才還誇你”
    誇什麽?誇自己像一條狗嗎?刁末看兩個女人的表情自動帶上一層濾鏡——兩坨大便在他的麵前晃悠。
    落雲“做個交易好了,我們中死了誰,活著的都沒有好下場,那就都別死了,你撤了所有人,將協議交還給我,那輪船的事件我認栽了,就當做是我毀屍滅跡炸的,怎麽樣?”
    刁末道“我原本就沒打算殺你們,若是乖乘放過十三爺,我自然會乖乖撒退,是你們兩個女人一定要搞成現在這幅模樣。”
    落雲晃了晃食指“你這話真假難辨,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萬一你打算交換了人就把我們都宰了,到時候我靠一個幽魂申冤?”
    “哼”刁末依舊滿臉不爽。
    烈陽辣得如同一墩爐火,落雲突然覺得心累,總感覺這件事一直在陷入在不相信我,我也不可能相信你的死循環中,他們這群當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被掌勺的顛來倒去,反反複複。
    既然幾個人都是循環的紐帶,她還真想一槍打死一個,徹底打破這個循環,還大腦一片安寧。
    “都熱了吧?”她突然轉向端著槍的人,問道“要不然進去休息一下?”
    幾張臉麵麵相覷,落雲覺得再這麽待下去,和大傻子沒什麽區別,身後基地可是自家的,裏麵涼風習習,吃的喝的一應俱全,累了也有足夠的空間休息,站在這麽大的太陽下對持,別說腦袋暈乎乎的,就連說個話都感覺喉嚨在冒煙。
    但沒人回應他,平生訓練有素,就是為了關鍵時刻維乖聽從命令,指揮宮不說話,誰腦殘了會上去踢這個鐵板,
    落雲“我說,既然雙方的意見是以和為貴,但看在沒那麽熟的分上,武器什麽的,想帶就帶上,我暫時也不會給你們指揮官鬆綁。屋裏足夠大,絕對夠談判用,這裏除了坦克,都裝得下,別還沒開打,就被曬暈了,”
    她說完又將目光移向刁末“怎麽樣啊?指揮官”
    最後一句話明顯不耐煩了,她已經快要被曬成幹了。如果習末依舊不答應,她可能會采取下下下策——一槍把他崩了,還自己一個安靜。
    好在刁末對於這種“忙中偷閑”的行為並不排斥,略微思索後,招呼所有人進屋
    “別說我沒招待你們啊”落雲抬腳踹開大門,直奔倉庫,不一會兒,就抱來一個綠油油的大西瓜,她拿著槍柄在西瓜身上開了個洞,露出鮮紅的瓜瓢,在眾人垂涎的目光中,她又轉身去拿了兩個勺子,順便拉出一箱冰啤。
    扔了一個給落意,隨手打開了一罐冰啤,咕嚕咕嚕的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