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
    “能提升那麽多……”
    趙老師聽到張碩的話都不由驚住了。
    在正常的理解裏，技術提升都是循序漸進的，原來一次平均製造2千克黃金，有幾十個點的提升已經很高了。
    比如，平均一次製造三千克黃金。
    這種提升幅度已經非常誇張。
    十倍？
    一次二十千克？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一次能製造2千克，現在一天就能生產一噸以上。”
    “這個效率……”
    趙老師簡單算一下，都感覺心花怒放。
    如果能有十倍以上的效率，即便隻是以現在的生產規模，一年都能生產400噸以上。
    按照既定的計劃，一年之內研發基地要增加到十台以上設備，最高甚至能達到20台。
    到時候，生產能力就能增加3到5倍。
    那麽隻需要短短一年時間，就能生產一千到兩千噸黃金。
    一年千噸以上什麽概念？
    大國的黃金儲備也隻是千噸級別而已。
    國內的黃金儲備大概在兩千到三千噸，已經能在世界排名前列；美元是國際通用貨幣，漂亮國的黃金儲備為世界之最，一直都在8000噸上下浮動。
    這些數值聽起來很高，但一個國家的黃金儲備，都是很多年慢慢積攢下來的。
    世界黃金的年產量也可以進行參考。
    近年來全球黃金年產量一直維持在3000噸上下，其中國內黃金產量在350到400噸之間，排名世界第一。
    也就是說，基地一年的產量達到全球黃金產量的一半，未來也隻會變得更多。
    如果不斷增加基地的生產規模，兩年、三年以後，也許真像是劉旭說的，一天就能生產幾十噸黃金，到時候，幾千噸的黃金儲備還有什麽意義？
    現在來說……
    好像已經有了黃金收割的契機？
    ……
    雖然想象是很美好的，但現實還是要等待實驗結果。
    趙老師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可又不得不繼續等待。
    實驗當天是不會出結果的，因為反應後的材料溫度很高，而且狀態不穩定，還會對外散發微弱的輻射，必須要等上一天時間，才能進行各種專業處理。
    在對遺留材料進行處理以後也需要很長時間進行檢測提煉，提煉也是要耗費時間的。
    所以要知道大致結果，最少也要等上三天，精確結果則是要等上十天、半個月。
    趙老師的工作是很忙的，他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幾天，但為了最終結果，他推掉了其他所有的工作，就一直在基地裏等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趙老師繼續參觀基地，還和張碩、劉旭聊了很多技術相關的問題，也對於黃金生產技術更加了解。
    時間到了第二天，基地裏已經有很多聲音了。
    那些能第一時間接觸到殘留物的人員，都忍不住討論著，“這次造的黃金肯定很多，我見到粉末裏有黃金的殘渣。”
    “那絕對是黃金，比平常純度高的多，那些粉末看起來也更亮，都已經呈現金黃色。”
    “你們肯定不知道，我甚至從粉末裏發現了一塊擰成一團的黃金，放手裏掂了掂、還很重！”
    “可惜，被劉組長拿走了……”
    那團黃金確實被劉旭拿走了，做過輻射檢測以後，劉旭帶著它找到了趙老師。
    趙老師正和張碩一起遠遠的旁觀黃金製造過程。
    他們距離大概有半公裏左右，就站在一個小山坡上，遠遠看著目標位置冒出的煙霧。
    “煙霧會持續多久？”趙老師問一下旁邊的實驗人員。
    那名實驗人員說道，“大概會持續兩到三個小時，但表麵還是會有一些煙霧，主要是內部滲出來的。”
    他還提醒道，“現在剛完成反應，不要接近外圍，可能會有一些輕微的輻射，是對人體有害的。”
    “但隻需要一天時間，外部的輻射就會消失，內部材料會被轉移並防輻射處理。”
    “然後就可以正常檢測、提取了。”
    趙老師追問，“到時候就會有結果了嗎？我說的是大概能製造出多少黃金。”
    “隻能預估。”
    實驗人員介紹說道，“因為材料各部分反應情況是不一樣的，打擊的中心及邊緣反應充分，距離遠一些的位置反應不充分。”
    “所以送檢以後隻能做個預估，偏差一般在30%上下。”
    “偏差也不是很大！”趙老師點頭評價了句。
    現在有個預估數值也是好的，張碩說效率能提升十倍，有個預估數據也就知道大概情況了。
    這時候，劉旭從遠處跑了過來，他們的神色明顯帶著激動，“看看這是什麽？”
    他邀功似的把透明密封袋裏裝的一小團黃色物質遞了過來。
    “黃金？”
    “對。”
    “這有什麽？基地不裏不到處都是？”趙老師有些疑惑。
    他來到研究基地以後，看的最多就是黃金。
    研究基地生產的黃金隻是剛做了提煉，都是不成型的，基地裏做了提煉以後，才會送到專業的工廠繼續提煉。
    “這可不一樣。”
    劉旭興奮的說道，“這一塊兒是昨天的實驗生產出來的，而且沒有經過提煉，我猜應該是中心打擊位置出現的，反應率非常高，而且直接擰成了一團。”
    “我估計，這一小團最少也有50克以上！”
    趙老師和張碩頓時認真看了過去。
    提煉和沒提煉情況不一樣的，沒提煉就能形成一小團黃金，說明實驗的反應率、黃金生成率非常高。
    一小團就有50克以上，以小見大，那麽實驗製造出來的黃金有多少？
    趙老師的眼中再次冒起了金光。
    張碩則是道，“我記得以往也有這種小團的黃金，但一般都隻有一小點，兩、三克就不錯了。”
    “對！”
    劉旭很用力的點頭，“所以我感覺這次真的厲害了！”
    “張碩教授！你這個數據實在太了不起了，效率可能會提升幾十倍啊。”
    “現在基地裏到處都在說可能是到了幾十千克的黃金！”
    “有這麽多？”
    “有可能啊！”
    僅僅是‘有可能’，已經足夠令人激動了。
    趙老師迫不及待的往回走，張碩、劉旭等人也趕緊跟上，他們一口氣走到了檢測室。
    過去兩個月時間，檢測室已經擴大了規模，因為要進行很多的檢測，而且還需要進行大批量黃金的初步提煉，就在旁邊修建了提取中心。
    提取中心的規模比檢測室要大的多，而且一直在擴建。
    即便如此，工作也是根本幹不完的。
    這裏的工作人員甚至比參與實驗的人員還要多。
    趙老師一行人並不是去提取中心，而是等在檢測室外麵的空地，他們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裏麵的門被推開了。
    檢測室主管趙鑫推門走出來，激動的開口道，“預估數據出來了。”
    “趙老師，通過對於汞、鉛化合殘留物的檢測，我們預估製造出的黃金超過八十千克！”
    即便是有心理準備，聽到了預估數據以後，所有人還是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一言不發。
    趙老師也愣了好半天，最後感歎了一句，“世界……”
    “要大地震了啊！”
    ……
    在有了預估數據以後，趙老師就準備離開了，他離開前強調了兩件事。
    第一就是保密問題。
    保密級別已經提升到了最高，基地內除張碩以外，所有人都不能離開，也不能使用任何的通訊設備。
    這次的要求非常高，就連和張碩同來的薛柏坤、王強等人也不能離開，他們隻能留在基地分配的辦公室工作。
    第二件事就是命令259工廠，繼續全力保證離子炮製造相關部件的生產。
    “不遺餘力！”
    “盡最大努力支持！”
    “如果有問題，直接找上級部門，什麽問題都給解決！”
    張碩是和趙老師一起離開的，他還是回到了源點論研究中心。
    他對於離子炮研究基地的事情，肯定是隻字不提的，薛柏坤、王強的事情，也隻是說他們要留在其他機構做實驗研究。
    他很耐心的做起了理論研究總結。
    總結針對的是‘強力’。
    金元素製造相關的理論研究，附帶收獲的是對強力的理解，強力是混亂力場演化出的單一力，並作用於粒子和粒子之間。
    基礎物理已經有很多對於強力的解析了。
    張碩所做的總結是從基礎力關係模型出發，對強力進行基本的描述，並產生強力‘強度’的體現。
    其中有一部分內容，是以核聚變、核裂變等反應為例證，來說明強力‘強度’和反應的關聯。
    另外，還關聯到了量子力學、高能物理領域的基礎內容。
    這些內容都非常複雜，牽扯到很多表述性的數學，總結也是一點點完成的。
    張碩對於總結工作非常的重視，因為這是從新理論方向出發，對於強力所做的詳細描述。
    以後要發表論文，相關內容最少也有70頁以上。
    標題就是《強力》，副標題《強作用力微觀解析論述》。
    除了對於強力進行總結以外，張碩也做了很多混亂力場相關的理論工作，但是很多理論工作是無根之平，也隻有框架、描述等內容，主要是因為混亂力場的實驗發現太少，也隻能以混亂力場來聯係基礎力，進行一些推斷行的闡述而已。
    所以他才非常迫切希望能做更多混亂力場相關的實驗研究。
    同時，也有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高能所混亂力場研究組的設備已經修好了。
    但因為地球另一邊的實驗事故，混亂力場研究組沒有被獲準恢複實驗研究。
    上級也考慮到張碩，是希望他能指出個實驗方向，又或者真正建立混亂力場研究的大型團隊。
    第二就是人造太陽項目，托卡馬克裝置也進行了封裝，並添加了一些和強力強度測定有關的設備。
    源點論研究中心派出了一隊人員過去工作。
    這一隊人員將會長期在人造太陽項目組工作，並參與後續的實驗，拿到強力強度研究的檢測數據。
    與此同時，國際金融市場已經出現了和黃金相關的消息——
    國內銀行開始大批量售賣實物儲備黃金。
    大批量，實際上是‘幾十噸’。
    雖然售賣的數量隻有幾十噸，但因為是儲備黃金，單月減少幾十噸數量也很高了。
    消息最開始並沒有引起注意，但馬上又有消息說，儲備黃金又賣掉了幾十噸，還是國際銀行和銀行之間的交易，就顯得很不一般了。
    黃金，是金融市場最關注的貴金屬。
    哪怕是普通人都會關心黃金市場，有很多人進行相關的投資，國內的消息不是官方的，但還是有人證實了消息的準確性。
    然後輿論上就出現了一大堆的討論聲。
    比如，出現了一些唱衰的專家論調，“經濟跟不上啊！”
    “我們應經濟出經濟出現了什麽問題，竟然需要售賣儲備黃金。”
    “不應該啊？國內黃金儲備世界排名都沒進前五，應該增加儲備、而不是減少，這是個明顯錯誤的做法。”
    “黃金是硬通貨幣，各個國家都在增加儲備，為什麽要拋售？”
    其中也有一些分析性的論調，“黃金隻是一種金融工具，國內的操作應該是為了平衡金價。”
    “在金價大幅上漲的背景下，國內的操作就是為了平衡，不讓金價繼續上漲。”
    “這應該隻是常規操作，售賣數量相對於儲備已經很少了。”
    “常規的金融手段，為了對衝黃金通貨膨脹……”
    雖然分析性的論調很多，普通人看了都覺得很正常，但實際上，多數專業人士都是疑惑的。
    國內售賣的可是‘實物’黃金。
    實物黃金賣掉容易，但想買回來可不容易。
    一般市場上買到的都是黃金票據而已，買到黃金票據不代表買到了黃金，還需要把黃金運回來才能轉化為真正的儲備。
    如果隻是為了平衡金價，有很多操作都能夠實現。
    黃金相關的消息，並沒有連續出現在輿論中，畢竟幾十噸的售賣，還是銀行與銀行之間，並不能直接黃金市場。
    但後續卻出現了同樣的消息，國內繼續拋售實物黃金。
    當連續進行實物黃金的售賣，情況自然就很不一樣了，黃金價格都因此受到了影響。
    第三次出現消息之後，金價應聲大跌，一天就跌下了三個點。
    很快就有專家呼籲國內不要繼續拋售黃金，“黃金是最堅挺的金融儲備貨幣！”
    “沒有儲備黃金的支持，貨幣信譽都可能會受到影響，國際普遍增加黃金儲備的背景下，大規模拋售黃金儲備是錯誤的做法。”
    “如果繼續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國際上也有很多討論的聲音，有不少專業金融人士分析國內拋售實物黃金的原因。
    他們分析來分析去也根本沒有結果，因為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分析，都沒有道理去售賣實物黃金。
    但是，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大批量的實物黃金，不是說花錢就能買到的，好多銀行機構恨不得直接把多餘的儲備貨幣，全部換成實物黃金。
    當然，國內不可能把實物黃金都換成儲備貨幣，他們隻是兌換一部分貨幣，其他都換成保值實物，或是其他貴金屬、稀有金屬。
    相對於整個黃金市場來說，國內銀行售賣的黃金數量不算什麽，再加上實物黃金總是少不了買方，黃金價格不跌反漲。
    國際好多機構不斷吸納國內售賣的實物黃金。
    國內依舊不斷在售賣，甚至可以用‘拋售’來形容。
    為此，一些金融頂流機構都開始了討論，“他們為什麽要賣掉這麽多的實物黃金？”
    “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我們必須知道原因！”
    “也許真的是為了平衡金價，還是說生產的黃金太多？”
    “不可能，每年金礦開采提煉規模是有限的。”
    “也許就隻是為了拋售而已，或者他們不看好黃金的前景，希望以此來打壓金價？”
    “金價當然不能下跌，否則我們就會虧損……”
    “……”
    在眾多的討論中，一場無聲的黃金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