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陽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這位領導啊，本身就是主抓經濟方麵的，眼光毒的很，我覺得他多半是覺得你的公司以後發展前景會很大什麽的……所以啊，你今天還是出去吧，免得他來了以後跟你說點什麽，比如說問你以後要不要在金陵建公司什麽的，你也不好說話，或者說你以後有把公司建在金陵的打算什麽的，也可以跟我說說，咱倆商量商量。”
    江辰聞言，眉頭挑起。
    要不要在金陵建公司？
    說實話。
    雖說金陵是江辰的老家，但後麵把公司總部選在金陵，江辰也是沒有一丁點這方麵的考慮的。
    無論是政策，地理位置，還是等其他各方麵，在魔都麵前，金陵全都連正眼瞧都不值得讓人正眼瞧上一眼。
    唯一說值得讓江辰還是考慮一下的地方，在於說如果自己選在金陵的話，能給老爸江建陽帶來多少的好處。
    但這一點，也就僅僅值得讓江辰考慮一下而已，最後還是該幹嘛幹嘛去。
    頂多一個級別。
    又不是說什麽關鍵的級別。
    用公司的總部在一座百弊而無一利……也不能說武利，起碼地皮便宜的地方，換這麽一點。
    江辰如果真這麽做了，江建陽估計當場就得辭職。
    開什麽玩笑！
    他到時候不幹了，天天家裏躺著花兒子的錢，也比在這方麵給兒子造成這麽大的影響要來的讓他更舒心的多！
    “沒啥想的，爸你如果不想我因為你提個一官半職的把以後得公司總部建在金陵的話，那我就出去。”
    聽到江辰這麽說，江建陽連忙說道：“別別別，那你還是趕緊出去！我這一官半職，就算升了又有個什麽用……”
    江辰咧嘴笑了起來。
    自家老爹的想法，也正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
    “走了走了，年都沒過完就被轟出去，真是慘呐！爸，你記得跟我媽說一聲，我是被迫……”
    “去你的吧！”
    江建陽嘴角抽著，差點想抽出他的褲腰帶來，讓從來沒有體驗過這一套服務的江辰好好感受一下別人家式的父愛，江辰哈哈笑著撒腿就跑進了臥室裏……
    收拾了一番過後，穿戴整齊，江辰拿上了車鑰匙，直奔了杭城。
    他準備去找小白花，悄悄見一麵。
    先去看看有沒有機會。
    如果沒有機會的話……
    那就創造點機會。
    比如說，給沈文龍在魔都的工地加點料什麽的……
    他也不想的。
    要問那就是被逼無奈、生活所迫、如果可以誰想這樣、但凡有一丁點別的辦法都不會如此，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年三十下完雪以後，金陵的溫度達到了一個極低的數字，都過去好幾天了，路邊上還有積雪沒有化完，而一路行駛進了杭城的範圍之後，天空中朦朦朧朧的下起了小雨，整個被煙雨籠罩的杭城，時不時都能夠找到一幅的如同水墨山水畫當中的景色，不過這種陰冷的感覺，也是真不舒服，你說江南煙朧雨，我說被窩長蘑菇，這話也真的不是胡說的，空調開著除濕模式，外麵的排水管能趕上水龍頭了都。
    雨刷輕輕刮著。
    江辰拿手機給沈詩酒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幹什麽，聽到沈詩酒頹然的說沒有時間，馬上要跟著他爹去拜年的時候，江辰的心裏已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不過，就在他掛斷了沈詩酒的電話，準備給冉敬業打過去的時候，一則微信電話先一步撥了進來，是他上次去AL園區忽悠古雲，想著可能用得上加上的古雲的秘書，劉勝打來的。
    江辰挑眉，有些納悶，這是古雲找秘書給自己拜年來了？還是憋了這麽久，要跟自己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罵？
    江辰整理了一下語言，腦海裏一套把對方祖宗十八代女性都送去幹點什麽的言論加載完成，但接起之後，電話那頭卻是傳出了劉勝無比誠懇的聲音：“江總，您最近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來趟杭城，我們古總想見你一麵。”
    “你們古總想見我，不應該是他來魔都一趟嗎？”江辰單手扶著方向盤，反問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劉勝再度說道：“他現在去不了魔都……他現在都動彈不了，江總，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來一趟，拜托你了！”
    “動不了？”江辰眉頭輕蹙，意識到了些什麽。
    “嗯。”
    劉勝說道：“古總……他在除夕那天突發腦出血住院了，搶救了三天才脫離了生命危險，剛剛才剛剛醒過來，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說想見你一麵……”
    江辰：“……”
    腦出血……
    除夕那天……
    這是因為內涵阿段被封禁了的緣故？
    他怎麽沒有聽到一丁點的風聲？
    轉念，這個問題也就又有了答案，高管出事肯定不是一件小事，想來是AL方選擇了一切保密。
    沉默了許久，江辰說道：“把位置發給我吧！”
    “好的，謝謝！我替我姨夫謝謝您！”劉勝接連致謝，江辰沒有再回答，至於說古雲是他姨夫這件事，江辰也並沒有任何意外，他當時就隻是把劉勝作為一個備用渠道，沒有任何真去策反的意思，也當然不會因為這份關係而後怕什麽，掛斷電話以後，他沉默了一小會，撥通了顧清瑤的電話，問她杭城有沒有人手，讓她給自己調十個保鏢過來。
    顧清瑤還以為江辰要去進行什麽危險的事情，想勸江辰不要幹什麽以身涉險的事情，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而在聽到江辰講述過來龍去脈之後，她一時間也有些沉默住了。
    阿段封禁當天，腦出血差點嘎了，足足搶救了三天，又過了這麽幾天才剛醒，醒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想見江辰……古雲想幹什麽？
    江辰給顧清瑤發了個位置。
    不多時。
    三個福特全順大商務車開了過來，嗚嗚泱泱下來了二十多號西裝革履的壯漢。
    江辰一看。
    好家夥，這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不過轉念他就又覺得好像也還行。
    安全就完了。
    管他人多不多了！
    就這樣。
    江辰進到了醫院。
    兩個保鏢走在江辰的前麵，還有十幾號人走在江辰的後方，全都是西裝革履，人高馬大，從醫院走廊經過，那一路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目光，江辰早就搞了個口罩跟墨鏡戴在了臉上，還搞了個鴨舌帽，外加上這麽多人圍著，估計丁明來了都看不出來他是誰。
    很快。
    江辰來到了古雲所在的那層VVIP特護病房。
    嗯……
    沒什麽人。
    這麽安靜。
    病房裏也沒埋伏……
    江辰四下觀察著，發現好像並不是有危險的樣子……
    古雲半合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艱難的轉了轉頭，而這一看，他的瞳孔卻是驟然收縮。
    江辰站在病床旁。
    他的身後，一片黑衣人，把整個病房都堵了個水泄不通……
    劉勝端著一個盆從病房內的廁所裏走了出來，手裏的盆啪嗒就掉到了地上。
    “你們出去等我吧，哦對，先把病房裏排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殺手埋伏。”江辰微微側頭說道。
    “……”
    古雲看著江辰，無語凝噎。
    排查了一頓，確定沒有什麽地方藏著人，保鏢們全都離開了病房，劉勝也想出去來著，讓江辰叫住了，還是有個其他人見證比較好，江辰這人從來都是比較謹慎，他進來的時候還悄悄開上了錄音，萬一待會兒古雲噶屁了，他豈不是麻煩？
    當然，他一丁點也不想古雲噶。
    隻是單純的小心駛得萬年。
    古雲看了劉勝一眼，劉勝會意，按著病床上的按鍵，把古雲頭頂這半邊的床板升了起來。
    變成了半坐著的姿勢，古雲抬手要摘自己嘴巴上扣著的氧氣麵罩，結果被江辰一句等等給製止了下來。
    “這玩意摘了不會死吧？你看著呢啊，我壓根沒動他，他自己摘的！”
    江辰對於醫療方麵了解真不多，他很少生病住院，父母跟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也都是，沒有久病，如何成醫，外加上他真是有點處處小心，畢竟這完全就是一場鴻門宴的樣子……
    “放心吧，死不了！”
    古雲仍舊把氧氣麵罩摘了下來，有些大舌頭的沙啞聲音從他的嘴巴裏發了出來。
    見古雲除了躺在床上，腦袋被包的像個剝了皮的蛋清扣在了頭上之外，跟以往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差別，江辰的神情恢複正色，劉勝拿了個椅子過來，他坐下靜靜看了古雲一會兒，說道：“何必呢，都是身外之物，叫自己變成這樣，不過你要說是因為我，那我可不認，自古成王敗寇，是你自己技不如人還氣性這麽大，怪不得別人。”
    “嗬！”
    古雲自嘲的笑了聲，說道：“本身就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氣性大，也是那天髒天給我打電話……算了，不說這個了！”
    不是，怎麽就不說這個了？
    說啊！
    江辰抬頭看向了劉勝，被江辰的目光掃到，劉勝發出了一聲嘬嘴的聲音，沉聲道：“事情是這樣的，髒天當初打電話過來說，要幫我們……本來約好了見麵時間，結果後來我們占上風，也沒時間，就一直沒跟他見麵，後來，內涵阿段被我們收購了，也就更沒什麽必要見對方了，我姨夫對他一直都是嗤之以鼻來著，覺得一個被你擊垮的人，又哪裏有什麽能打敗你的辦法……就在內涵阿段被封禁的當天，髒天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我姨夫的私人電話，打電話來嘲諷了一頓，他知道光顧集團的顧總是你女朋友，怎麽可能會跟你追債，導致你把內涵阿段賣掉？嘲諷說，如果早跟他見麵，沒有看不起他，也不至於會如此……”
    江辰：“……”
    然後古雲就氣的腦出血了？
    這事兒……還真有點難評……
    江辰本身就沒什麽愧意，他有什麽好愧疚的，商業競爭，合理合法，何況當初是他主動下場投資抄襲軟件的，走到這一步也怪不得別人，現在知道他變成這樣跟自己沒什麽關係，江辰也就更沒有半點愧疚的情緒了。
    “那不知道古總一醒來就想見我，又是想跟我聊點什麽？”江辰問道。
    古雲看著江辰。
    他就是想問江辰一件事。
    那就是……
    這一切，是不是從頭到腳都是江辰的計劃。
    他指的是從一開始的時候。
    是不是從一開始，所有一切就都是江辰的謀劃，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把內涵阿段賣到自己的手裏？
    江辰是不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內涵阿段最後肯定會被封禁這一點，所以才會下這麽大個套給自己？
    說實話。
    還真是這麽回事！
    江辰嘴角勾著，說道：“從內涵阿段形成段友組織的那天起，我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就算不被封禁，結果肯定也不會太好，正好我也有點新想法，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把資金套現，去做新項目……”
    “至於說一開始就賣給古總你……這當然不是。”
    “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為什麽會針對性的坑你做這種事情？”
    “隻是你是唯一的選擇罷了。”
    古雲凝眉：“唯一的選擇？”
    “對。”
    江辰點頭道：“諸多抄襲軟件裏，你們是唯一一個能夠做到拿出這麽多現金買下軟件的，當然是唯一的選擇，像深鑫、麒麟網那些，雖然看起來體量很大，但早就自身難保了，叫他們買軟件，他們想買也拿不出錢來。”
    “如果說古總要問，我這麽做道德不道德這種事……你們都搞抄襲了，我還考慮什麽道德？”
    古雲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能說得出來。
    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一回事。
    一切始於自己仗著體量大的欺淩心理，結果撞在槍口上，僅此而已……
    這算什麽，自作孽，不可活嗎？
    自己不想著去用不道德的方式搶占江辰的市場。
    最終，也就不會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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