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化怪物的肉你打算怎麽處理？”
    巫毒工坊裏，妮婭完成了所有藥劑的製作，向卡爾詢問著那些肉塊的處置辦法。
    失去了那種能夠解除石化的成分之後，石化蜥蜴與石化蠻牛的肌肉會變得異常堅韌。
    除非是巨人，否則的話根本嚼不動。
    “哈哈，交給軟泥怪處理吧，我給它換了個大點的瓶子，以後有什麽廚餘垃圾都可以交給他處理。”
    指著裏屋的一口“大缸”，卡爾主動接過了一部分石化蠻牛的肉，然後將其丟進了缸裏。
    凱爾金泥怪微微蠕動了一下，隨後便將肉塊包裹在了自己的身體裏。
    “你也不怕它吃得太多蔓延出來？”
    皺眉開著軟泥怪進食，妮婭對此頗為擔心。
    “沒事，過兩天我和影會用靈能拿它練手，就算無法用靈能轟炸降住它，我們也可以手動切除。”
    聽到卡爾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妮婭點了點頭，不再關注這些事，而是幫著卡爾將剩下的部分肉塊丟進了大缸裏。
    兩天的時間過去，城內對石化怪物的反擊已經初見成效。
    塑能和防護兩大學派的法師們集體出動，幾乎將城外的地貌進行了一番改變。
    聽說要不是有老師攔著，那群五火球神教的家夥們還想炸掉一個山頭來堵住石化怪物們的前進路線。
    但因為那座山已經屬於安戴爾和布魯蘭的交界地，所以事情最終沒有落實。
    “吱呀”
    店鋪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風塵仆仆的三人組走入了店鋪。
    “店長，好久不見，抱歉，之前被石化怪物困在外麵了，今天才趕回來。”
    對著卡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身人刺客拉著戰俑走上前。
    他們之前已經答應了幫卡爾調試義體的事情，結果第二天就遭遇了石化怪物泛濫的事情。
    “哦！對了，還有這檔子事來著，行，你過來吧，我幫你改造一下。”
    說真的，卡爾的確有點忘記這件事了，最近的事情太多，而他最近的主要精力都用在研究月靈髓液以及凱爾金泥怪身上了。
    衝著卡爾感激的道謝了一句，戰俑躺在了改造台上，任由卡爾更換他的兩條胳膊。
    因為是已經提前做好的東西，整個過程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好了！接下來去冒險者公會試試威力吧。”
    實驗用的義體並沒有使用什麽昂貴的材料，隻是普通的不鏽鋼。
    唯一算是重要成本的，隻有卡爾的機械設計以及製造技術。
    所以卡爾也不怕這些人跑了。
    三人組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可妮婭卻招呼著卡爾過來處理軟泥怪。
    原來因為肉塊太多，這家夥現在已經膨脹到了大缸的邊緣，眼看就要溢出來了。
    “別看這東西黏糊糊的，其實手感還不錯，你看，隻要這樣、這樣，就切割下來了。”
    給妮婭演示了一下切割軟泥怪的手藝，卡爾將分割下來的部分裝進了一個盒子裏，然後拎著它朝廢液池走去。
    煉金的過程中自然會產生不少廢棄的液體，但因為有些廢液不能胡亂排放，所以工坊裏專門安裝了廢液池，用來對廢棄的煉金溶液進行初步處理。
    可是當卡爾將盒子裏的東西倒出來時，預想中的“嘩啦”聲沒有響起，廢液池中反而是響起了一聲“啪嗒”的悶響。
    一塊類似豬板油的東西掉進了廢水池。
    看它四四方方的樣子，顯然正是盒子裏原本的東西。
    一些淡黃色的膿液此時正在從這塊“豬板油”上滲出。
    卡爾認得那是什麽，那是軟泥怪的分身距離本體太遠之後裂解成的膿液。
    但這“豬板油”到底是個什麽？
    “妮婭！過來一下！”
    將東西從廢液池中撈出，卡爾打算詢問一下博學多才的妮婭同學。
    循著聲音從裏屋出來，妮婭看著卡爾此時的造型，疑惑的歪了歪頭。
    “你認識這東西是什麽嗎？”
    舉起手裏的東西，卡爾示意妮婭過來看看。
    雖然這“豬板油”跟軟泥怪的手感類似，但拿在手裏卻明顯要更“幹爽”一些。
    至少不會再像軟泥一樣可以隨便就被搓揉得變形了。
    就像……
    “就像血肉一樣。”
    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東西的“性狀”，妮婭做出了評價。
    經對方這麽一說，卡爾看向手中物體的眼神突然就多了點莫名的意味。
    捏了捏這東西的手感，卡爾木著一張臉，將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突然對這個新出現的東西有點不忍直視了。
    “更加具體的部分我需要用顯微鏡來觀察，按照目前的初步推測，這東西大概是凱爾金泥怪吞噬了石化怪物的肉塊後因為消化不良而衍生出來的物質。”
    沒有注意到卡爾的異常，妮婭還在因為發現了新材料而感到高興。
    材料學與其它學科不太一樣，這是個挺考驗運氣的專業。
    誰也不知道劃時代的新材料會誕生在多麽奇怪的意外當中。
    ……
    “感覺怎麽樣？”
    奇械之塔內的實驗室裏，摩爾班看著蜜翠絲，詢問著她的狀態。
    此時，蜜翠絲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副戰俑的模樣。
    鐵皮人一般的容貌讓人無法分辨出她的性別，但骨架的差異卻使其仍舊帶著些舊時的殘影。
    “隻有部分軀體能夠感覺到觸感，但也僅僅隻是觸感，戰鬥的話倒是也可以，但就是顯得呆板了一些。”
    因為卡爾的建議，蜜翠絲現在用大腦控製身體時是存在一定延遲的。
    這就意味著她的反應不可能太快。
    “一步一步的改進吧，接下來你可以在奇械之塔內部活動了，但1號會看著你，不要做傻事。”
    如此警告了蜜翠絲一番，摩爾班離開了實驗室。
    和狗狗形態的1號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晌，一人一狗結伴走出了實驗室。
    因為大腦和內髒的關係，蜜翠絲仍然需要進食。
    在1號的帶領下，她去食堂打包了一份飯，然後就準備返回實驗室當中。
    雖然對阿卡尼克斯內的校園生涯有所期待，但蜜翠絲骨子裏其實是有些驕傲的，既然不是考進來的，她也就不想享受這裏的校園生活。
    不過在從食堂出來的時候，她倒是碰到了一件趣事。
    此時正值午後，各個教室都已經下課，一些剛剛入學的學生聚集在奇械之塔的食堂一樓，氣氛頗為凝重。
    一些人扛著旗幟，看布料上所寫，這些人應該是剛成立的社團成員。
    “哼！坎納斯的悶葫蘆！我就是插隊了又怎麽樣？”
    “嗬！你小子很拽嘛！”
    “拽？拽又不犯法，你也可以拽呀！”
    說著，那名插隊的學生拍了下桌子。
    他身後的社團成員紛紛上前一步，似乎試圖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的“兄弟”撐腰。
    一個三年級的學生路過這裏，看到兩方人馬如此做派，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句。
    “作業還是太少了。”
    然後便離開了。
    蜜翠絲對這人說的話深以為然，她這個歲數的時候還在凜冬之子的基地裏掙紮求生，這幫小屁孩竟然還這麽幼稚的拉幫結夥？
    可是不等她離開，眼前的衝突卻快速加劇了。
    一群隻掌握著幾招戲法的小孩也算不上普通了。
    一時間，食堂一樓大廳裏到處都是火焰箭和冷凍射線留下的痕跡。
    許多二年級的學生貌似對此還挺懷念，但他們看向其中一部分一年級生的眼神卻有點不同。
    “一個戲法都要施展這麽久，估計之後也就是個魔匠師了。”
    “這水平還學人家拉幫結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輕微的議論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年級老師很快就飛奔而來。
    破壞公物的學生被抓去罰站了。
    食堂裏重新恢複了安靜。
    “那些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看著身旁的1號，蜜翠絲好奇地問道。
    她對阿卡尼克斯內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一年級的上半學期主要是通識教育，但如果一直無法成為正式法師或者奇械師，學校就會按照校規，在三次留級後將學生歸入魔匠師學院，也就是下方的人工島上學習。
    按照曆年的比例，剛才那些鬧事的學生當中至少有四成的人會離開法師塔。”
    1號的話讓蜜翠絲忍不住側目而視。
    倒不是她覺得阿卡尼克斯的規定太嚴格，而是太寬鬆了！
    他們竟然還有兩次失敗的機會？
    “卡爾當初失敗了幾次？”
    想到自己唯一認識的一個阿卡尼克斯學生，蜜翠絲繼續問道。
    “卡爾少爺當年是一次成功的，他對自身智力的判斷很實事求是，主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而看好他，並在後來成為了他的指導老師。”
    就在1號和蜜翠絲閑聊的時候，卡爾出現在了食堂當中。
    他看起來頗為著急，臉上還帶著汗水。
    “1號！師父現在在哪？”
    “主人現在應該在辦公室裏辦公，請問……”
    不等1號問完，卡爾已經一溜煙的跑掉了。
    “師父！我和妮婭發現了一種新的材料！說不定可以作為戰俑和義體的……”
    一腳邁進了辦公室，卡爾正興高采烈的說著話，卻猛然發現了辦公室中站著的各路人馬。
    這讓他有種夢回九重路徑比賽之前的感覺，當時他進來的時候好像也是類似的場景。
    不過那一次是各大學派來求經費，就是不知道眼下這是來幹什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