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城一十三村,是在我的肩上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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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啊。
有了玩具,李忠仁就想要測試一下。
此刻,他踩著書房裏那柔軟的羊毛地毯,半個身子匍匐在窗戶上,看著外麵。
實際上,他看著的是懸浮在麵前的、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鳶尾花城內的一切。
一幕幕,一場場,仿佛是清明上河圖一樣。
人們都在盡力的生活著。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推行無為而治的原因。
說實話,他對於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代入感,畢竟這不是他的故鄉。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心都是肉長的,人跟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會共情。
尤其是,當自己發現,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決定著數萬人的生死的時候。
作為一個接受過良好華夏教育的人。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擔子。
那句話怎麽說來的?
一城一十三村,是在我的肩上擔著!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李忠仁意念一動,巨大的上帝之手便凝聚了出來,五分鍾的時間裏,他的上帝之手不論做什麽,也不會提前消耗光時間,同時,他的上帝之手隻要不對外做功,倒計時也不會開始計時,而是一直處於暫停。
目光掃過三維地圖。
李忠仁看到了一條街道的石板路上,一個老漢正和傾斜的推車較勁。
車軲轆卡在排水溝邊緣,陶罐隨著顛簸似乎要滾下來。
李忠仁的意念一動,巨大的手以近乎瞬移一般的速度來到了那裏,手指尖輕輕一推,車軲轆便從縫隙裏被推了出來。
“怪事嘞!”
老漢撓著禿頭,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車仿佛一輕,但似乎又是錯覺,隻不過,這一車羊奶酪保住了,讓他鬆了一口氣,新領主這些年對他們是很好,他從未見過如此仁慈的領主,所以,他對生活也充滿了幹勁,這一車奶酪可是他的全部家當了,做了好幾年,賣掉之後,他的孫子就能在內城買一棟房子了。
“這隻手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呢?”
方才那一推,李忠仁甚至感受不到力量的反饋。
很明顯,這上帝之手的威力,遠比他想的還要大。
隨著李忠仁的注意力的轉換,巨大的手仿佛是一個脫韁的野馬,在小鎮內穿梭著。
李忠仁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那隻手,在小鎮裏飛了起來。
鍾樓東側的紅瓦屋頂上,偷摘蘋果的男孩腳下一滑,晾衣繩在晨風中輕顫,晾曬的亞麻床單像降落傘般突然鼓起,上帝之手化作百張蛛網,纏繞在了床單上,於是,床單變成了蹦蹦床。
男孩落在了床單上,彈了幾下,又掉在地上,爬起來的他,然後灰溜溜的跑掉了,後麵,一個女人舉著手裏的掃把,對著少年叫嚷著
而後,她打了個鼻鼾,回過頭,卻發現一片羽毛正以違反重力的姿態螺旋上升。
她不懂物理學,隻是以為是風吹的,其實,那是李忠仁的惡作劇,他在模仿阿甘正傳裏的那個鏡頭.
而後,上帝之手衝出了小鎮,向著更遠處的蒸汽之湖的方向飛去。
這也是測試的一環。
測試手的延展極限。
幾個呼吸之後,大手就已經來到了港口。
是的,之前李忠仁說過,手的範圍,就是李忠仁實際控製的範圍。
而這個實際控製,就是那個地方的周圍,有沒有自己的子民。
所以,哪怕蒸汽之湖,距離他的領地起碼有五公裏左右的距離,他的手一樣可以來到這裏。
居高臨下,李忠仁俯視著蒸汽之湖。
隻能說,湖如其名。
整個湖泊看上去,好似一個巨大的溫泉,隻不過,溫泉裏到處都是巨大的魚怪。
這也是為什麽鳶尾花城挨著湖邊,卻沒有漁民的緣故。
這個港口,隻有那些擁有超凡護衛的大船,才能行駛,用來做停靠站,補充淡水資源。
是的,蒸汽之湖,很大,非常大。
說是湖,在李忠仁看來,它更像是一片內陸海。
圍繞著這個巨大的內陸海的一圈,都是一些城鎮,而這些城鎮匯聚在一起,就構成了邊境王國的幾乎所有的勢力。
“嘩啦~~”
忽的,湖麵一陣翻騰,那是兩隻六眼魚怪在打鬥。
“我平生不好鬥,唯好解鬥!”
李忠仁壞笑著將上帝之手插入湖水之中。
然後,兩隻巨大的魚怪,連同一大捧海水就被嘭了起來,仿佛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捧起了魚缸裏的魚苗。
還是沒有什麽感覺。
李忠仁感受著上帝之手的反饋。
有抓住東西的質感,但卻沒有沉重的感覺。
那是不是說,上帝之手,可以拿起無限的重量呢?
李忠仁鬆開手,魚怪掉進了水裏,灰溜溜的嚇跑了,李忠仁也沒為難它們,畢竟現階段,它們的存在,反而是守護鳶尾花城的最好防禦。
轟隆!!
再一次的,巨大的手掌沉入水中,李忠仁竭盡所能,想要盡量抓起更多的水
終於,他感受到了分量。
“看來,上帝之手也是有上限的。”
“我好像知道了。”
看著那巨大的‘一坨水’,李忠仁豁然開朗,是跟自己原本的身體成比例的,現實裏,我的兩隻手能提起一百公斤左右的水,那麽,按照這麽大的空間體積,我的兩隻手就能捧起來等體積比例的水。
“有趣,哈哈,那豈不是說,我就像是所謂的巨人一樣??”
“最後,就是手的承受力了”
畫麵轉動,巨大的手近乎一瞬間跨越了幾十公裏的距離,來到了小鎮的最北麵,這裏有一座山。
山阻擋了小鎮與外界的交流,但也帶來了豐富的礦產資源。
這裏,同樣有他的子民在采集礦石。
李忠仁抓起一塊巨大的岩石,丟了出去,另外一隻手接住,兩隻手就這麽來回透支,石頭的速度也在不斷的加速。
最終,李忠仁感受到了疼痛。
“那這速度該怎麽計算呢?”
李忠仁看著被自己投擲的仿佛已經突破了音障的石頭,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的數學不怎麽好啊,總的來說,這玩意的威力,應該不會比所謂的電磁炮要小多少了。
“那這麽說的話.”
李忠仁的腦子裏突然多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構造出一個足夠長的,手的通道,然後將炮彈放在裏麵,憑借巨手的加速度
也許,他真的可以玩一出異界版本的超電磁炮啊.
當然,這隻是一個比喻,他其實大概已經有所了解,自己所能發揮出的極限力量,就是自己的身體的核心力量的極限。
如果真的加速一顆炮彈的話,差不多最大的威力就是一炮將眼前的這座小山幹碎。
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好理解。
更方便的解釋就是。
將眼前的這座山等比縮小成足球大小,然後自己用高爾夫球球杆猛砸這塊石頭,足以將其幹碎,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想要將其湮滅成塵埃,可能還有些扯淡。
——
響午時分。
李忠仁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地牢。
這裏關押著所有作奸犯科之人。
而且數量還不少。
是的,他奉行無為而治,但是,他的仁慈是留給聽話的人的,對於罪犯跟刁民,他一向都是嚴懲不貸。
隻不過,今天,這裏可能是迎來了他當領主以來唯一的無辜者。
安娜。
她被關押在女子部的單獨牢房裏。
此刻她的表情充滿了恐懼,無助,眼角的淚痕更是證明她反複的哭過。
當然,也就到此為止。
對於女巫的處置,其實已經比較完善了。
那就是,不要去刺激她們。
這是慘痛的教訓。
很多貴族,也許是作威作福慣了,在遇到了女巫之後,總想著欺負欺負女巫,然後,就被女巫一波爆發帶走了。
這種事情太多了。
“安娜。”
李忠仁站在了囚籠之外。
女孩抬起頭,灰紅色的頭發晃動了幾下,看到李忠仁的時候,她的眼神裏突然泛起了光。
“把牢籠打開。”
“領主大人.”
“沒事。”
李忠仁擺了擺手。
“安娜是一個好姑娘,我單獨跟她呆一會,你先下去吧。”
“是,領主大人!”
守衛愣了愣,還是打開了門,轉身離開。
原因很簡單,信任。
這位新領主別看年輕,這幾年卻將領地治理的井井有條,這是一個英明的領主,那麽,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相信就好了。
“來,先吃點東西吧。”
李忠仁席地而坐,坐在了安娜的對麵。
將帶來的小點心,還有一袋羊奶放在了安娜的對麵。
“你的事情,太多人看到了。”
看著安娜大口的吃著點心,李忠仁開口道。
“沒法隱瞞,畢竟你清楚的,我是這裏的領主,但是稅收官那一條線上的人,都是來自於法洛爾子爵那裏,他無法插手我對於領地的治理,同理,我也無法幹涉他,否則,就是等同背叛子爵。”
“按道理,你要被送到子爵那裏,然後一路送到王都。”
“滴答.”
安娜的眼淚再一次掉落了下來,但還是大口大口的吃著點心。
“至於你的下場。”
“根據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
“對於女巫的處理,一般都是兩種。”
“第一種,由王國執行死刑,燒死。”
“第二種,關押到王都的那座神秘地宮裏,至於做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對你來說,你有三條路。”
“三條??”
安娜咀嚼著食物的嘴巴不由停了下來,鼓起來的腮幫子好像是一隻倉鼠,配合她那兩顆略微有些‘赫敏’的門牙,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第一條,被押送到帝國王都,燒死,或者是被關押。”
“第二條,被七姐妹救走。”
“七姐妹是誰?”
“這個啊,說來就話長了.”
李忠仁一隻手輕輕的拄著地麵,將七姐妹女巫的事情說了一遍,安娜這才恍然大悟,眼睛裏也泛起了渴望。
“我已經讓人大肆宣傳這件事了,你會走水路,沿著蒸汽之湖北岸一路向西,最終到達暴風海峽,它將蒸汽之湖與光耀之海鏈接,王國的王都,澤馬斯就在那裏。”
“正常來說,沒問題的話,你會被七姐妹的人救走,並且在她們那裏接受教育,唯一的弊端就是,你以後可能無法再跟你的父母見麵了。”
“不能再見到我的父母?”
安娜心中的喜悅才升起片刻,便又下沉,她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不然也不會想幫助父親.
“那,第三條路呢?”
“留在鳶尾花城。”
“留下??”
安娜眨著眼睛,她徹底蒙了。
——
鳶尾花城的晨霧還未散盡。
湖邊的城市,兩側又是森林,因此鳶尾花城類似倫敦,總是起霧,當然,跟那種霧霾不同,鳶尾花城的霧氣是自然且幹淨的。
清早,城門打開。
三個披著灰鬥篷的身影悄然走進城市。
其中一個鬥篷下,露出了一張帶著雀斑的臉,她踮腳嗅了嗅空氣裏飄來的烤麵包香,眼睛亮得像隻發現堅果的鬆鼠。
這是道路一側的一家烤麵包店發出的香味。
“大姐,這味道好香啊,我賭一枚硬幣,這麵包裏一定放了奶油。”
“嗬。”
最高的女人微微搖了搖頭,遞給了女孩一枚銀幣。
“去吧,小饞貓。”
而後,她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座小城鎮。
比想象中的要好,女巫最擅長的就是情感。
所以,她能感知到,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也許不是很富裕,但至少很安穩。
隻可惜,這份安穩,與女巫無關
“大姐,情報顯示,那個可憐的姑娘,被關押在小鎮西北角的地牢裏。”
另外一個女孩用目光指引。
“我們要直接把她救出來嗎?”
“不。”
被稱呼為大姐的女人搖了搖頭。
“我們先摸清楚這裏的情況,然後等到那姑娘被轉移到王國的黑船上之後,再去搶奪。”
“可是,那會增加難度。”
“這是我們與貴族之間的默契。”
女人開口道。
“你以為,這裏的領主為什麽大張旗鼓的宣傳,要將女巫轉移走?”
“其實就是,領主們也不願意參與我們七姐妹結社與王國之間的恩怨。”
“事實上,所有的領主都是如此,哪怕是這位男爵的上頭,那位法洛爾子爵也是一樣,所以,王國才會建立了專門用來收押女巫的黑船,黑船沿途補給,最終將女巫運送到澤馬斯。”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劫走女巫。”
“這樣一來,一切的問題,都會歸咎於王國跟我們之間的恩怨,而不會牽扯到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