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江忠迅速打發孩子們去叫人。
    支書江棟梁。
    生產大隊會計江德邦。
    生產大隊保管員江學。
    民兵連長江齊路。
    生產大隊婦女主任江燕霞。
    各生產小隊隊長。
    半個小時過去，全來了。
    大隊長轉達了江文說的消息。
    一輛拖拉機的吸引力太大了。
    3000元。
    村幹部都想要。
    問題是，錢從哪裏來的。
    大隊賬上沒錢。
    除了預留的200，其他都已經分給社員了。
    江棟梁心裏有了決斷，吸了一口旱煙，看一眼包括江文在內的人說，“開全體社員代表大會吧，讓孩子們去通知一下，我們能得到這個消息也不容易。說不定已經有其他大隊也得到消息了，誰跑在前麵這就是誰的。咱交公糧那幾天又不是沒見過人家的拖拉機，一次上麵拉了那麽多。經過咱們身邊都是一炮黃塵。咱們排馬都趕不上人家的速度。”
    會計最清楚各家的情況，“咱村裏大小117戶人家，哪個大家庭下麵沒有10幾個小家庭，早就說過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等大隊上什麽時候富裕了，可以把這個錢還回去的。”
    江學說著就感覺自己說的不對，“正好之前不是分了錢嗎？應該還沒花完，再要不好要呀……，分了錢，我們家才領了103，我們家爺爺奶奶不上工，剩下的4個叔伯兄弟和我家，每家都最少5個勞力，一年下來，這麽多人才這麽點錢。”
    一群人沉默著，江文開口了，“我家出的事兒你們也知道。我的身體素質不達標，達不到人家的訓練量。現在我把我大哥那個工——作，和人家換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是32.5。和我媳婦加起來是65。”
    “今天這個消息是下午去買炭去了，我哥他同學露出來的，我去了第二次了，人家賣的好，現在要養這麽多人，我手上也不寬裕。”
    “剛給了撫恤金那會兒家裏遭了賊。到現在也沒給個說法。你們也有去過我家的。直到現在修了一下院子和房子。住了20多年了，不修一下不行。”
    “冬天馬上就來了。我隻能盡力，19號我們家買完炭，看我長餘多少。我能去問鄰居借一2個月的工資是沒問題的。我出200。盡一點力。”
    “咱們大隊上有工作的不止我們一家。先讓有工作的人都出一部分，不會傷筋動骨，社員們不一樣，有馬上要生孩子的。有要嫁娶的。總歸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而且呀，不一定就得還錢。我能接受到時候換成各種米，麵，豆子，都能行，一年給不了就兩年，兩年給不了三年。現在要緊的是，能不能先把錢給籌齊了。”
    “大家齊心協力一點，最好是趕緊把這個名額給定下來。不然，就的等了，有了拖拉機的方便。不隻是方便一個人。方便了全體社員。到時候比如說定個日子全都上城裏供銷社買東西去，一次就能上多少人。”
    “你說的有道理。你回去你媳婦會不會跟你鬧騰？可別因為這個，剛討的媳婦不跟你過。”江燕霞最先考慮顧立夏的感受。
    江文很確定顧立夏不在乎這些，“不會 ，她這人大方，這些事情她基本上不操心。她那個工作比較費腦子。”
    “家裏買些東西基本上都是秀兒管的。也沒有大件要買。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商量，如果有消息了上來家裏通知一聲就行。我肯定沒問題。”江文說完就推自行車走了。
    江文走了，這一群人繼續商量。
    “二小子說的也是個辦法。咱們這些幹部都是有工資拿的。雖然不多。每個人出上一年的工資。”
    “咱大隊出去當兵的一共6個人，這6個人加上二小子，1400，咱們6個算600，社員們不定額，全憑自願。應該能行。”
    江棟梁看見看著外麵圍過來的一圈人，“走吧，人來的差不多了，每家每戶當家做主的男人往前走，孩子們，其他人都回去。”
    確保就剩下123個人了，這一群人走到村裏的麥場。
    所有人背對背站著。
    一圈又一圈。
    “都安靜，這麽個事，今天，四叔家二小子剛回來了，可能有的人已經見過了。”
    “得了一個這麽大的消息。現在城裏拖拉機廠有15台拖拉機的名額，一台拖拉機3000。”
    “二小子出200，那麽家裏有當兵的這些個人家家裏都得出200。這200是去替當兵的那個後生出的。你們家裏要出多少全憑自願。”
    “我們幾個幹部一人出100，所以還需要社員們出力，一共1000。這是大事，不要求現在表態。都回去商量商量。”
    “梁叔，我們村裏也要有拖拉機了嗎？”
    “那以後，是不是娶媳婦就開拖拉機去了，不用牽老黃牛了。”
    江棟梁最後收尾，“一家出10塊，多退少補。保密，誰要是把消息給露出去了，讓其他大隊的人搶在前麵，誰就是咱們整個村子裏的罪人。回去拿錢，之後我家裏集合。上賬本，咱們連夜去找人家。都回去。”
    支書江棟梁回家留了媳婦做飯，蒸紅薯。
    家裏人全部打發出去，院子外站著望風。
    40分鍾的時間，1170，整整齊齊的上了賬本，接著村裏6個幹部，6個軍人家屬。
    吃了2紅薯。
    江家村一共有4輛自行車，支書，大隊長，會計，民兵連長，另外2個民兵訓練員，揣著錢，備著手電出發了。
    進了西城門，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但也沒有放慢速度。
    迅速往江家趕。
    ……
    江文回家，先喝綠豆稀飯，然後才說了自家出200。
    顧立夏沒有說什麽，江秀有些不讚同，有點太多了。
    洗漱，圈鵝。
    江文出去關了院門，準備進屋了，聽見了敲門聲。
    開門，院子外麵站了江家村6個人。
    連忙讓開。
    一群人悄悄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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