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10月份開始，每個老人送家裏200斤炭，夫妻倆的送400斤，過年憑這個證供銷社買40塊錢憑票購買的東西，平時坐公交車免費，上醫院瞧病免費，啊，這是剛剛那個同誌罵罵咧咧的顧主任提出來的意見，經過我們討論，全票通過。”
    陸長征話落，人群嘩啦啦啦和水開了一樣。
    過了歲數的都回家取戶口本了。
    年輕人也圍在了2邊。
    楊季生從包裏掏出來了那一遝老年證。
    人群裏的議論聲自然也聽見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說我60了。”
    “是了吧，我也是，明年就55了，明年有這好事沒有了？後生？”
    桌子和條凳被從就近的人家家裏搬出來放到樹下。
    陸長征和楊季生坐著。
    陳柏和楊信宏站在他們倆左右兩邊，先就亮了亮腰上別的配槍。
    湊的近的人看見了，一個指一個，人群安靜下來。
    陸長征四個人左右還有後邊就沒有人了。
    離的近的已經取了戶口本出來了。
    “江大狗，57，妻子劉花55，你倆的證。”
    “江毛人，59，妻子張桃55，你倆的。”
    “江家寶，62，喪偶，你的。”
    “江槐樹，67，喪偶，你的。”
    “呂方，68，喪夫。你的。”
    隨著一個個戶口本遞上來，這些老人壓下去的手印，這老年證就算發出去了。
    最後，江家村這大隊長，支書，婦女主任，保管員，這四個證發下去。
    陸長征主動站了起來，和這些人一一握手。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崗位要堅守，恭喜四位同誌站好了自己最後一班崗，光榮退休，現在，請已婚已育，30歲以上，40歲以下的有文化，有思想的同誌站出來，競選新的領導班子。”
    先是麵麵相覷，江誌文第一個站出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站出來8個。
    “文化水平如何？從左到右。”楊季生開口。
    “跟著我小學畢業的兒子學的，不怎麽樣，但我能學會。”
    “掃盲認識幾個，不多。”
    “我也是。”
    “我也是。”
    “我和我大閨女學的，她學校讀完回來給幾個小的教。”
    “我二年級的水平。”
    “我三年級。”
    “我四年級。”
    “實話實說，我們有試卷，不合格的不要。還有，婦女主任這個職位，沒有一個女同誌有想法？”陳柏招呼一聲。
    “我，我今年51，我叫江桂花，我能寫會算，我輩分高，我不怕他們打架。”江桂花在江家伺候2個小的那會就覺得上班好，城裏人好，跟著淮西那會學了不少。
    孫子孫女上學以後，她也見到不認識的就問，又學了一些。
    江桂花說完，江槐花也想了一下，又想自己學的不如老娘。
    “認識不多的3個退出，剩下的人現場考試。”
    算術題50道，十以內加減法開始到百萬以內乘除法。
    第二道，我當上村幹部以後要做什麽事，為村裏做貢獻。
    第三道，村子裏有人打孩子打老婆打父母怎麽辦？
    第四道，村子裏有後輩的老人無人奉養怎麽辦？
    第五道，有本村的外村的流氓欺負小姑娘小媳婦嬸子怎麽辦？
    第六道，村子裏出現小偷小摸現象怎麽辦？
    第一題略過，第二題都是聽領導安排，發家致富，送孩子上學，種桃樹，養兔子。
    第三題，誰家不打，說和。
    第四題，不可能。
    第五題，看看條件，條件好了嫁出去，不好了多要點嫁出去，看是咋欺負。
    第六題，不是什麽大事。
    可以說，答案挺統一的。
    顧立夏就安頓了一個江誌文，這個肯定是支書。
    就一個競爭婦女主任的也板上釘釘。
    這四個人大差不差。
    優先選字好的，江飛，江大剛。
    陸長征開口，“村子裏有人打孩子打老婆打父母怎麽辦，你們的回答都不行，現在講究婦女能頂半邊天，為啥讓你們送孩子上學，別的不說，我媳婦送我18的侄女上了半年學，考過了小學，初中畢業證，9月開學就讀高中。”
    “顧主任送2個侄子，一個小姑子，丈夫去上學，她一個人的工資，全花這些上了，為什麽？不論男女，科學家，軍官，幹部，電工，鉗工，培養出來一個是一個，過去沒給國家拖後腿，以後也不能拖。”
    “打孩子也好打老婆也好打老人的同誌，先做好殺人償命吃花生米的準備，情節不嚴重的，隻要醫院說了有問題，該斷哪隻胳膊腿斷哪隻。”
    “奉養老人有標準，我們幹部會經常走訪，有情況了，撤銷領導班子成員，取消村裏所有優待。”
    “有流氓，民兵糾了送派出所槍斃。”
    “小偷小摸，你們說怎麽辦？未來一隻成年兔子一年差不多能掙4到6塊，你丟一隻，我丟一隻還是小偷小摸嗎？一家20隻，一年再產100隻，一年到頭差不多400，怎麽管？”
    “火車30號上午卸兔子，這未來是各位的錢袋子，比核桃樹還快見到錢，預計9月底10月初下第一窩崽子，各位，都考慮好了，送一個人走的花生米咱不缺。軍區戰士哪天不練習打靶。”
    陸長征越說越有氣勢，人群越來越安靜。
    等楊季生從包裏掏出來了任命書，把這些人的名字寫到對應位置，寫上日期，等江誌文，江飛，江大剛還有江桂花壓了手印，一式兩份。
    “恭喜各位，從今天開始，正式上崗，愛崗敬業是黨和人民對你們的考驗，也是你們對你們自己的要求，從現在開始，試用到國慶節放假起來，不合格的下去，合格的留著過年，過往後的年。”陸長征結束講話，帶頭鼓掌，走人。
    村裏人望著這些人走遠，這才炸開了一鍋粥。
    “爸，我看看。”
    “奶奶，我看看。”
    小孩子興奮的尖叫聲才讓一群人反應過來。
    “三哥，你是這個，厲害，真的。”江誌順給自家三哥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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