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就成了硬性要求了？”崔澤不能理解，像他們父親那一輩，會讀報就算文化人，進了廠裏主要是學技術，學會以後基本除了思想教育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是不看書的，這就意味著有很大一批人都會被強製清退。
    “第一批大學生不是81年畢業嗎？”陸長征也算了算。
    “第一批大學生已經畢業2個月了，你想想其他大學生能沒有緊迫感嗎？所以，明年夏天還會有很多人大學畢業考研究生，等80年江城就能收獲現成的碩士研究生給咱們的大學生開課了。”顧立夏早就做好了規劃。
    “其實還有不少教授他們回來以後放棄回學校去了各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到時候啟用他們合適嗎？”崔澤也研究過靠奔喪回來的知青，還有其他所謂壞分子的人的資料，其中有教授17人，這些人都是可用之人。
    “我們缺太多的人才了，別的不說，江文要是不讀這大學，哪來的自行車廠，你要是不讀大學，哪來的衛生紙巾廠，葉廠長要是不讀大學，哪來的風扇廠和塑料廠？”
    “強製這麽多人學習到高中文化知識順利畢業太難了，不如改成50歲以上初中畢業，50以下達不到高中畢業換人頂班。”
    顧立夏也讚同這個觀點，“可以，真正有技術的工人都學過文化知識，這卡住的是那些得過且過的人，之所以想定這個目標也簡單。”
    “建國前有中專，大專，建國以後就取消了這兩個階段隻保留了大學和研究院，去年恢複高考到現在，研究生招生考試也恢複了，中專和大專聽不到任何人提，這就可能以後也沒有了。”
    “需要人才的時候不能隻看我們能送出去多少，也得看自主培養，從知青下鄉就開始大規模掃盲，可你看看現在農村又有多少人識文斷字，3000個常用漢字能認識100個都算好的了，為什麽？”
    “因為所有人，不分農村人和城裏人，他們都認為讀書沒用，讀了也是要種地，所以，這麽多年都不重視讀書，農村人養家糊口都難，城裏人隻是為了省事才會把10歲以上的孩子送去學校讓學校圈著。”
    “學校的學生也會想我初中畢業，高中畢業家裏會給買一個工作，接班，對學習自然不上心，上班以後大多數人從事體力勞動，最多看看報紙。”
    “而那些早知道畢業下鄉的同學也一樣，反正都要下鄉，自然不會上心，所以他們的水平參差不齊，真金不怕火煉，優秀畢業生自然有點水平，才能更好建設這個農機廠，建設江城，任期5年，即便連屆，86年都是最後一年。”
    “86年一到，我們都會退居二線，退居二線以後做不了決策，新到的領導人還是從軍隊退下來的，推斷一下，退下來的師長，副師長，會大刀闊斧的幹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們也一樣。”
    “什麽意思？以前不是副軍長他們輪流管理才有規定時間嗎？”陸長征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情況，還想著自己退休前總能安排家裏四個孩子。
    顧立夏解釋，“防止貪汙腐敗，我們隻是整個江城市的最高管理者，可江城市底下還有市縣鎮鄉村，若是有人長期控製一個地區，這一個地方就會民不聊生。”
    崔澤立刻反應過來了，“而等81年，畢業的大學生回來參加工作5年就有了工作經驗，退下來的師長的左膀右臂就是他們，欲望，野心。”
    “所以要在80年訂好規則，即便86年野心家掌握權利也得服眾，高中生會反對低學曆關係戶頂替任何一個人的位置，撕開了口子就堵不住了。”
    “我們都希望這個國家強大，希望這個社會穩定，但是蛀蟲不會這麽想。”
    崔澤的話落，三個人沉默下來，事實勝於雄辯。
    回單位，顧立夏看了林多福和王樹國的工作記錄，大部分都是楊建平的思想教育，陸長征和崔澤偶爾安排他們去廠裏看看，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鍛煉身體，看書讀報。
    “林多福，明年，明年必須考到海城去，對你以後的政治生涯有很大的幫助，你的位置，樹國的位置，你挑幾個人頂上去，楊季生就不錯。”
    “好，我肯定好好學。”林多福點頭。
    顧立夏回家，革委會下午就接到了海城的文件。
    1978年9月22號起，革委會門前的牌子摘了下來，不到2個小時就掛上了新的牌子，政書府。
    第一件事，開會，顧立夏看一圈，“我們國家從49年成立到現在，30年的時間，30年的風風雨雨，從人民眼中獲取信仰，利用這信仰對民眾進行管理，到我們的隊伍裏出現了一些極端主義，從而改製，到今天，革委會正式退出曆史舞台………堅定不移走國富民強路，現代化建設路，是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
    “我們其中不少人覺得，我們接了海城的文件，按文件執行就可以，但是，實際上呢，我們是內陸高原地區，照搬是搬不明白的，我們的了解祖先是怎麽到了江城的。”
    “當然，很多人都不是江城的，不了解，那就去了解，了解江城各市各縣人民需要什麽，需要鐵飯碗，金飯碗………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腳踏實地的幹是當前最重要的事，好了，我就說這麽多。”
    顧立夏講完就閉嘴，楊建平繼續。
    散會。
    顧立夏就能回海城了。
    再待一天，24號早上就有去海城的火車。
    顧立夏回家收土豆紅薯，很久不做體力活，累，各刨了十來苗，撿起來，放布袋裏，明天繼續。
    23號早上，顧立夏去給江家爹娘大哥大嫂上墳。
    上午拿了一籃子梨，去了顧立春家裏，這個時間居然不隻有劉小草在家，滿滿坐了一院子的人。
    係統提示，“都是顧家兒媳婦，嫁出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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