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煉丹讓顧辰有所收獲。
    那名煉丹學徒當著他的麵一連煉製了四次辟穀丹，過程雖然快卻沒有絲毫避諱，當然這也是因為辟穀丹過於低級，任何一個坊市都能買到丹方，沒什麽保密的必要。
    對於其他火工童子，他們如果不知道丹方，隻看到操作過程也是學不會煉製方法的。
    一來他們不知道煉丹學徒投入丹爐的是什麽東西，二來他們的神識不夠，無法清晰感應煉丹時的法力運作。
    其他火工童子學不會，但對顧辰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他一邊目視，一邊神識感應，同時還和腦海中記憶的辟穀丹丹方對比。
    雖然材料可能有一些不同，但基本上大同小異，而且通過比較丹方的不同之處，還能觸類旁通的進一步加深理解。
    顧辰感覺如果給他一座丹爐，甚至自己也能嚐試煉製辟穀丹。
    其他四人在兢兢業業的燒火控火，顧辰在裝模做樣的觀摩。
    一個時辰後，煉丹學徒過來開爐。
    毫無意外的，四爐熱騰騰的辟穀丹新鮮出鍋，品質合格。
    煉丹學徒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辟穀丹而已，成功了那是應該的，不成功才會成為新聞。
    這時火工童子的雜活來了，他們剛燒完火就要負責分裝丹藥。
    修行界習慣用玉，各種靈玉需求廣泛開采量很大，靈玉被精選走剩下大量邊角料，全部被製作成低級玉瓶、玉盒、玉牌等堆入庫房，所以即使辟穀丹很低級也得到了玉瓶盛裝的待遇。
    這個時候顧辰就無法看戲了，他挽著袖子和其他人一起，將一瓶又一瓶的辟穀丹分裝好封口。
    這個工作其實挺雞肋的，直接手工操作有些繁瑣和浪費時間，用法術吧又過於浪費，尤其是在燒火已經消耗了大量法力的情況下。
    煉丹學徒才不管這些，拍拍手就走了，隻說了過來煉下一批辟穀丹的時間。
    顧辰聽了心裏就有數了，看來今天一共要煉製四批辟穀丹。
    自己還要想辦法拖延兩次。
    這時蔣岩問道：“沙大，你控火訣領悟的怎麽樣？”
    顧辰：(⊙﹏⊙)
    “師兄，我感覺自己領悟的還不是十分透徹，能不能……”
    他的話聲漸漸小了下去，最後隻看得見嘴唇的蠕動。
    蔣岩：……
    眾人：……
    此時大家看顧辰的神色就頗為微妙了。
    招收弟子的仙長是不是糊塗了，收了一個榆木腦袋進來？
    都快一天了，還有這麽多人講解示範，竟然還沒領悟如此簡單的控火訣？
    真不知道他二階中期的修為是怎麽來的，怕不是吃了傳說中的神丹妙藥吧。
    眾人都沒有往顧辰是裝的這方麵想，因為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火工童子連控火訣都學不會，那還留著幹什麽，一直消耗宗門資源等過年嗎？
    一天學不會也許宗門還能忍，兩天三天還不會，絕對會被掃地出門，連調劑到其他地方的機會都不會有。
    連燒火都幹不好，你還想幹什麽？
    蔣岩現在都想回去打小報告了，不過他還要看場子，於是忍了。
    休息了一個小時，煉丹學徒又過來練了一次丹，然後是午休。
    下午繼續開工。
    蔣岩的目光剛向顧辰望來，顧辰不等他開口就運法力把臉憋紅，期期艾艾的說道：“師兄、我、我……可能還要再學一會兒。”
    蔣岩無力的擺了擺手，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顧辰解釋，“我感覺快了，我很快就能學會了。”
    “行吧，你好自為之。”
    又一批辟穀丹煉製完成，休息過後，眾人再次走向溫熱的丹爐。
    這時顧辰終於一臉興奮的說道：“我練會了，我練會了！”
    說著不等蔣岩安排就奔向一個沒用過的丹爐。
    蔣岩嘴角抖了抖正要說話，見顧辰引火溫爐有模有樣，於是就放任自流了。
    煉丹學徒再次出場，對多出一個丹爐的事情沒說什麽。
    本來今天的計劃就是要煉製二十爐辟穀丹的。
    因為顧辰掉鏈子，他已經做好了隻煉十六爐的準備。
    之前的煉製過程，這名煉丹學徒每爐都投了比正常情況更多的丹材，這樣即使每次都缺一爐，最終煉製出的丹藥數量和計劃也相差不大。
    如此做的代價是丹藥的品質稍微下降一些，反正又不是自己吃，煉丹學徒根本不在乎，這些辟穀丹是準備分給剛入門的新弟子的，說起來顧辰等火工童子也會領到一份，算他們自作自受吧。
    煉丹學徒重複著今天已經重複了很多次的流程。
    打開爐蓋、投入丹材、煉製……
    前麵四次順利完成，到了顧辰負責的丹爐。
    投放丹材的時候煉丹學徒猶豫了片刻。
    因為丹爐容量和法力等限製，他每次煉製辟穀丹能夠額外投的料也是有限的，否則今天的任務為何要分成二十爐，直接一次性出鍋不好嗎。
    之前他煉丹比較隨意，每爐都多投放了一成到兩成之間的丹材，他也懶得精細量度，多點少點全靠手感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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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最後這一輪顧辰還是無法參與，那麽會有一些丹材剩餘下來，這也無所謂，到時候他帶回去重新入庫就好了。
    可是顧辰來了，而且剩下的丹材差不多是一爐的一點三倍的樣子，這就有點超過極限了。
    其實這對其他煉丹學徒根本不是事兒，就正常投料，把剩下的零點幾份帶回去好了。
    可是這位偏偏有點強迫症，看著所剩不多的丹材，忍了忍沒忍住，一股腦全部下丹爐了。
    旁觀的顧辰臉部肌肉扭曲了一下。
    大哥，你能不能悠著點，這麽搞真的不怕把丹煉廢嗎？
    料已入爐，煉丹學徒不再糾結，熟練的煉製起來。料是多了點，但他自信憑自己的手法能應付。
    頂多——最後的丹藥煉出來是次品。
    不過辟穀丹又沒什麽丹毒，吃了次品頂多是辟穀的天數不達標而已，不算大事。
    煉丹學徒懷著一丟丟害新師弟新師妹閉關到一半肚子餓醒的愧疚，完成了這一爐加量丹藥的煉製。
    顧辰認命的揮動芭蕉扇燒火看爐。
    蔣岩一直盯著顧辰，見他中規中矩沒出紕漏，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
    事實證明蔣岩的心放下的早了些。
    開爐時刻，前四爐丹順利完成。
    到了顧辰的這一爐，煉丹學徒走到丹爐前就是一愣，隱隱覺得不妙。
    他猶自不信邪的掀開爐蓋。
    一股扭曲的黑煙冒了出來，仿佛是對他煉丹水平的無情嘲笑。
    眾人：啊！
    廢、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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