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內，我們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之後。
    玫瑰率先說道：“小六爺，這個僵屍，還真的跟你認識啊！”
    我撓撓頭：“我怎麽知道啊！反正我是沒印象。”
    但是接下來，玫瑰笑意盈盈地對我說：“會不會是你以前的姘頭啊！”
    我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這玫瑰跟小計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感覺被小計帶得越來越偏了。
    怎麽說話......跟小計有的一拚了？
    隻不過，這次還沒等我反駁，思六率先開口：“我覺得不是；雖然那個女人雖然認識哥哥，但是她的眼神中沒有等待的眼神......”
    “等待的眼神？”
    “嗯！”思六點點頭，繼續說道：“大概就是......等了愛人很長時間的那種眼神。”
    聽到思六這樣說，玫瑰不屑地撇撇嘴。
    隨後，我們三個人來到了女人所說的咖啡廳，這地方很安靜，裏麵也沒有幾個人。
    看了看之後，我們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因為我和思六都喝不慣咖啡，所以我們點了一些糕點；玫瑰則是自顧自地喝著咖啡......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吧。
    鹵肉店的女人推開門走進來，她還沒換衣服，身上還有著明顯的油漬。
    坐在我對麵之後，她率先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遞給我和玫瑰，接過香煙之後，她自顧自地說：“六爺，真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你。”
    我思考了一下，輕聲說道：“你是曾經一起跟我破陰的？”
    “嗯！”女人點點頭。
    我頓時有些恍惚，似乎當年我手下的人不少呢！
    仔細想想，其實這並不奇怪。
    如果當年六鬼的手下沒有這麽多人的話，憑借他自己，也絕對是不可能打碎有著千年傳承的陰間。
    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說話。
    隨著咖啡上來之後，她攪動著咖啡，詢問道：“六爺，你......還準備接著曾經的事情幹嗎？”
    我一怔。接著曾經的事情幹？不過很快我反應過來，她是想問我，破陰的事情，還要不要繼續了。
    我搖搖頭。
    “沒必要！最起碼，我現在是沒有想法在搞一次所謂的破陰，那沒有意義。”
    女人淡淡點頭，隨即，她麵色糾結地說：“六爺，其實......”
    我看向她，想著她到底想要說什麽。
    停頓半晌後，她都沒有說出來，反而是玫瑰替她說了出來。
    “你想說的是，其實，你挺喜歡人類的生活？”
    女人抬起頭，抽了一口煙之後，苦笑著點點頭：“是的！六爺，我現在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能夠跟我的愛人和孩子生活下去。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想放下了。”
    “愛人孩子？”我驚詫開口。
    女人重重點頭：“是的！”
    我更加震驚了。
    “你不是一個......僵屍，你還能有......有孩子？”
    “領養的！”
    “那你的愛人......”
    “他是一名醫生，並且，他也知道我是僵屍的事情！他每次下班都會給我帶血液，所以我不需要吸活人的血維持生活，六爺，現在的我，隻想好好的當個人類，請你成全我！”
    女人麵色複雜地看著我，一字一頓開口。
    “你確定？”我一隻手敲著桌子，眯著眼睛繼續說道。
    “嗯！”女人重重點頭：“我確定！”
    “不後悔？”
    “不後悔！”
    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我直起身子，平靜地注視著她。
    咖啡廳外，一個中年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口，眼神不安地朝著我們這邊看著......
    最終，我說道：“如果是這樣，我當然可以成全你；但是......你該怎麽保證，你不會失控？”
    “六爺！”女人看著自己的手掌，對我說道：“我曾經發誓，不再變回僵屍傷人；如果違背誓言，那麽......我所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會下入無邊地獄，受盡折磨。”
    聽到這個女人這樣說......我沉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恭喜你，打動我了。”
    女人臉上一喜。
    站起身之後衝著我微微躬身：“謝謝六爺！”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站起身朝著咖啡廳外走去，她的背影格外堅定，尤其是對自己的選擇。
    不知道為什麽。
    我竟然有些羨慕，真的有些羨慕。
    按理說，現在的我擁有了錢，擁有了愛人，應該是別人羨慕的對象才對，我怎麽會羨慕她呢。
    想了很久，我才終於明白，我羨慕的是什麽。
    那就是選擇。
    這個僵屍女人她可以擁有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呢？我從來沒有選擇。
    ......
    隨著那女人的身影消失，玫瑰側過腦袋疑惑地詢問我：“小六爺，這樣就行了？”
    我笑了笑。
    然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著正在通話的界麵，我說：“現在這種情況，滿意嗎？”
    鏡塵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不虧是小六爺！如果是這樣的，那麽......是滿意的！估計，很多人都會滿意。”
    思六和玫瑰驚詫地看著我。
    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正在給鏡塵打電話了。
    其實，在這個僵屍女人進來之後，我就在褲兜裏給鏡塵打去了電話。
    至於鏡塵說的，很多人都會滿意。
    我知道，其中也包括胖子，還有一些未知的陣容；根據我的理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我身邊的戰力增加，如果這個僵屍女人像是二十年前一樣，站在我的身旁。
    那麽估計這些陣容，也要在重新思考了。
    而現在，估計是所有人都滿意的後果了。
    “咱們的，兩清了！”我對著電話裏淡淡開口。
    “嗯！”
    電話掛斷，我吃了一口甜點。
    玫瑰看著門口說道：“那個僵屍女人，真是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我淡淡開口：“她現在，就是一個人！”
    ......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僵屍，在沾染上愛情的時候，也會變得像是一個賭徒。
    與其說她是愛上了人類的生活，不如說，她確確實實是愛上了人類。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窗戶外的夕陽，我一隻手搭在思六肩膀上，在心裏喃喃自語：
    希望以後有一天，我也能有自己的選擇。切切實實屬於我，不屬於六鬼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