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抬起頭往上看，我直接這個男人正是很長時間之前我所見過的那個絡腮胡子。
    醉眼朦朧的我仔細看了他幾眼，然後目光落在了他的斷臂上；這條斷臂，似乎是
    淡淡開口：“你來了！”
    絡腮胡子聽到我這樣說，眉頭一挑。
    其實。
    在這個絡腮胡子出現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出現的目的。
    因為。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看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六鬼穿著舊軍裝和他站在一起。
    如果說當時我不太清楚六鬼和他是什麽意思，那麽現在......我應該明白一點兒了。
    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茅台喝著確實不錯！”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則是繼續開口：“真沒想到，隻是短短兩年的時間，你已然變得如此成熟，這確實是讓我沒有想到的！”
    我沒有閑情去給他扯這些事情，直截了當地說道：“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他曾經安排你做的什麽！”
    我口中的他。
    即是六鬼！
    絡腮胡子沉默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你得到了那幅畫了嗎？”
    “哪副畫？”我腦子有些蒙。
    “日本人手中的那幅黃河圖！”
    “恩！得到了！”
    “在哪裏？”
    “在車裏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下一站，應該要去黃河吧！”
    “對的！”
    他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半晌後，他說：“你還記得我的閨女嗎？”
    我一怔，下意識就準備搖頭。
    但是猛然間，我突然想到。
    秦婆婆，似乎是他的母親，當初秦婆婆說過......他孫女的死，跟我有關係！是我殺死她的孫女。
    咽了一口吐沫，我說：“所以，你閨女......真是我殺的？是六鬼殺的？”
    絡腮胡子搖搖頭，雙眼通紅，聲音沙啞：“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去思考，我閨女確實因你而死，但是說到底，也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原因！最開始，你二十年前安排我的事情我是不想做的，但是.......”
    我接過他的話茬：“但是你卻中途改變想法了？”
    “是的！”絡腮胡子點點頭。
    “那你說吧！二十年前，我讓你二十年後做什麽？”
    “問你一句話！”
    “什麽話？”
    絡腮胡子看著我，一字一頓開口：“你......準備好了嗎？”
    我一怔。
    突兀感覺這句話似乎有些耳熟，在西藏，有一次夢境之中，我的嘴裏發出了一句不屬於我的話。
    “你準備好了嗎？”
    ......
    長舒一口氣，我說：“準備好了！”
    絡腮胡子直接端起酒杯，給我碰了一下，然後他說：“這杯酒是二十年前的你讓我敬你的，什麽狗屁的上麵，就算現在狗日的上麵看著，監察著，但是......又能如何呢！來，幹！”
    我直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絡腮胡子站起身：“二十年前的你讓我做的事情就是這些，齊鳴，希望......多年之後，我還能在這裏看到你！”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絡腮胡子衝著我點點頭，直接轉身離開。
    我這時變得非常不理解。
    他。
    是什麽意思？
    擦！
    六鬼到底有多無聊啊！
    二十年前，隻是讓絡腮胡子衝著我說了這麽一句話？捏著酒杯，我有些不太理解。
    “哥！”思六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看著她。
    思六對我說：“我總感覺他有些古怪的！”
    我眨著眼睛說道：“為什麽？”
    “他曾經還和第三天師一樣想要殺死你！”
    我笑了笑：“人總是複雜的！或許他當時殺死我，是想為了他的閨女報仇！而現在對我說這些話，隻是為了想要完成曾經的事情罷了！”
    說完這句話，我低頭看了看剛剛絡腮胡子坐的位置。
    ——那杯酒紋絲沒動。
    “再者說，他似乎死了！”我輕聲開口。
    是的。
    其實在我看到這個絡腮胡子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就已經死了。
    雖然我不知道絡腮胡子是怎麽死的......
    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雖然表麵上是喝的，但是呢！那杯酒實際上是在桌子上，動都沒有動。
    吃完飯之後，我和思六朝著酒店而去。
    思六大概是喝得有點多了。
    回到酒店之後就開始睡覺了。
    我則是沒有任何睡意，就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月亮。
    眼前有些恍惚。
    我將手機拿出來，握在手裏，然後抽著煙，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足足抽了兩根煙。
    我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
    “喂！”
    我停頓了一下，輕聲說道：“我想，我的第二個問題想好了！”
    “恩！你說。”
    “廖姐，還活著嗎？”
    隨著我這句話說出口，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你確定，你的第二個問題是這個？”
    我說：“恩！我無比的確定！”
    “呼！你的第二個問題還是跟我想的不一樣，行吧！那女人......還活著！”
    我鬆了一口氣。
    原本有些難受的心情頓時之間變得舒暢很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三個問題，因為女人，你浪費了兩個！你難道就沒有為自己詢問的嗎？”
    我一怔。
    開始沉默起來。
    確實有。
    其實我想知道，砍樹的那個人，跟我到底有什麽關係！
    但是我又覺得，因為這就浪費最後一個，總有點奢侈了；砍樹的到底是人，是鬼，是我，還是不是我，最後的最後，我肯定是能知道的！
    “確定不問？”監察者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沉思了很久。
    正準備掛斷電話，猛然間想起了放牛大爺對我說的。
    ‘我’在砍樹的時候，嘴中嘟囔著：弄死你！弄死你！
    頓時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索性我直接開口：“第三個問題，砍樹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如果不是，那他是誰？”
    “你這其實算是兩個問題！”他平靜地說：“不過，因為你前兩個問題都浪費了，所以我可以勉強回答你這兩個問題！”
    “你說！”
    “砍樹的那個人，不是你！他是......齊鳴！”
    我一下子愣住，攥著手機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那......我是誰？”
    “你這是第五個問題，我無權回答！”監察者冰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