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萬水生情緒要崩潰了！”
    “天哪，李顧問的審訊手段太厲害了，沒有再掉進萬水生設置的他不是凶手的陷阱裏，反而又掌握了主動權，刺激對方的神經！”
    “對啊，快看，萬水生現在被激將法刺激的要招了！他說自己是凶手，哈哈哈，沒想到這家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歇斯底裏叫嚷著自己是凶手的萬水生，這失控的情緒，頓時讓守在隔壁觀察室內的諸多公安們興奮起來。
    剛才大家還很擔心，萬水生囂張的向李向南表示，之前他坦白的那些情況是杜撰的，沒辦法定他的罪。
    沒想到這才僅僅過去幾分鍾，李向南李顧問就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對方的防線，讓他破防了！
    震驚的人們這時才回過神來！
    是啊，一個犯案了十五年，做下了十三起大案的萬水生，多麽的自負自信啊！
    他把殺人當成了藝術，他不允許有人質疑他的手法，他以此為傲。
    萬水生是接受不了有人小瞧輕視他的。
    而李向南這個親手抓住他的人，是他欣賞的人，是他佩服的人，也是他認為最能理解和懂自己的人！
    如果對方藐視自己，萬水生一定受不了的！
    所以——他破防了！
    順利被激將了！
    眾人心頭心頭無不對李向南又生出許多敬佩之情。
    也隻有他，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破局之法，將萬水生僅存的那點尊嚴狠狠踐踏。
    妙，妙啊！
    屋內的郭乾和魏京飛同樣頭皮發麻。
    他們看著在鐵椅子上掙紮的萬水生，眼神熾熱的，恨不得立刻押送他去法場！
    可很快，李向南卻拿眼神製止了他們。
    現在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決，必須要設法讓萬水生吐出真多的真相，完成證據鏈的閉環才行！
    在李向南頻頻眼神示意之後，郭乾拉著恨不得跳起來的魏京飛又坐了回去。
    不過現在，兩人卻再也不擔心萬水生玩不在現場的假把戲了！
    “李向南，我就是凶手，你憑什麽不信，你為什麽不信！”
    萬水生還在咆哮，他雙手的手銬，腳上的鐐銬在他不停的掙紮中發出刺耳的嘩啦啦的聲響，擾的郭乾魏京飛和觀察室的眾人時不時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萬水生！”
    李向南嘴角浮起笑意，猛地吼了一句：“你說你是凶手！好，我李向南承認你是條漢子！”
    “……”萬水生身子緩緩停止了掙紮，他抓在桌上鎖鏈的手，僵硬虯起的青筋也在這一刻開始消散，他一寸寸的將自己的屁股落在鐵椅子上，抬起頭看向李向南，起伏的胸膛很快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李向南邁步走過去，將兜裏的煙抖出來遞了一根過去。
    萬水生愣了愣，伸嘴接過。
    “你讓韓力打開了第四監區和第三監區的牢門，不是為了讓人進去，而是為了讓人出來，是嗎？”李向南退後一步，銳利的眸子在對方臉上像刀子劃過。
    “呼……”萬水生吐了口煙，終於承認：“不錯！”
    李向南轉頭看了一眼觀察窗，笑了一下，他似乎能聽到隔壁傳來的歡呼聲。
    “說說吧！”他又退後了一步，抱著胳膊一邊抽煙，一邊靠著牆壁，看向了萬水生。
    “刺殺徐盛，確實比我想象的要難上一些！原本……”萬水生閉上眼睛，任由煙氣在他臉盤上彌漫，“原本按照計算，徐盛在長時間的醉魚草的影響下，那一天會按照計劃昏迷過去，不需要我做過多的動作，他就會死！”
    “可是，你忽略了他本身的身體狀況！”李向南跟著道：“徐盛他本身就在長時間的毒品影響下，他過去，甚至長時間的接觸搖頭丸，在那種環境下的人，會對醉魚草這種單純植物特性的致幻有輕微的免疫效果！”
    萬水生意外的看向李向南，點頭道：“不錯，如果是一個正常人，我給的劑量足夠了，可徐盛不行……”
    “所以老蛇那晚？”
    “我安排另外一個巡夜的管教，他隻負責在活動操場聽動靜。我要求他，隻要在九點二十分左右還能聽到第三監區有人吵架或者類似的動靜，就向西北方向打三下手電光！”
    聽到這話，李向南轉頭看向郭乾，對方微微點了點頭。
    這又是一個收到紙條被現金收買的管教。
    “那天，按照預計的計劃，九點二十之前，徐盛的死亡就會進入倒計時的！可他並沒有按照既定的計劃死去！我接到手電光的明示之後，知道徐盛還活著！所以我不得不讓老蛇再次潛回監獄，帶著一針足夠讓徐盛徹底陷入幻覺的針劑進入了他的監牢！”
    “也正是因為這一針，”李向南冷肅道：“才是導致徐盛進入徹底的幻覺，乖乖引頸就戮的罪魁禍首，甚至直接導致了他在將繩索套入脖頸之時，就死亡的原因！而重力作用之下，在繼續讓他懸吊著自己，在他的血還沒冷時，造成了自縊身亡的假象！”
    這就是為什麽汪法醫會查出來，實際上徐盛在自縊前就已經死亡的原因！
    上吊，並不是導致徐盛身亡的真正原因。
    那管針劑才是！
    萬水生豎起大拇指：“李向南，沒想到你查的這麽細，栽在你手裏，我算是認命了！”
    “能將一條蛇訓練成這樣，你也算厲害的！”李向南也有些佩服：“你的蛇滑進了監牢，因為高度的原因，它勢必不能出來！所以隻能從取餐口的小鐵窗出來，再從第四監區的大門，溜出去！你為了掩人耳目，隻能收買更多的管教，讓他們避開那段時間的巡視！這也就是韓力在巡夜時，沒有撞到其他管教的原因！”
    “不錯！李向南，你如果殺人，一定會是個很出色的殺手！”萬水生佩服道。
    “嗬嗬，可惜了！”李向南搖搖頭：“我是貓，永遠不可能變成一隻下水道的老鼠！”
    “哈哈哈，李向南，別說這麽絕對！”萬水生卻相信宿命：“如果有一天你一無所有，不得不亡命天涯，我看你能不能變成老鼠！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哈哈哈！”
    “萬水生！那真是借你吉言了！”李向南冷冷哼了一聲，掐滅煙頭，又問道：“徐盛的細節我基本了解了，可是丁二片你為什麽要讓他死？”
    這話一出，萬水生的眼睛裏頓時生出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