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王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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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俈收起玉佩,輕功急施,再次來到於婉麵前,右手背於身後,挺起胸膛,對於婉說道:“你還能再施展毒功嗎?”
    於婉並不知道鬼俈剛才經曆了什麽,她隻知道,她想報仇,親手殺掉鬼俈:“當然!”話罷,取出一飛鏢,從手上的傷口裏擠出一些血來,沾在飛鏢上,毫不猶豫向鬼俈扔去。
    鬼俈並不躲閃,直接閉上雙眼,等待著飛鏢飛來。
    終於,那飛鏢徑直射去,正中鬼俈胸膛……
    飛鏢射中鬼俈胸膛後,鬼俈迷失了六年的記憶竟漸漸找回,甚至連剛出生的記憶都想起……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兒!”一產婆的聲音傳來。
    一個男子湊上前來,仔細注視著這個小孩兒。那男子,身著漢服,體型魁梧,麵貌硬朗,該是個俠客吧。
    小孩兒身旁躺著一個虛弱的女子,女子花容月貌,十分嬌豔:“相公,取個名字吧。”
    那男子抱起小孩兒,輕輕搖著:“取個名字?取個什麽名呢?”
    男子一臉微笑,看著嬰兒想了許久:“王浩怎麽樣?王浩?”
    “王浩?哪個浩啊”那個女子溫柔、虛弱的說道。
    “浩然正氣的浩啊……”
    看著手中的玉佩,鬼俈想起了一切,他的名字,正如玉上所刻:“浩”,浩然正氣的“浩”,王浩。
    鬼俈真名王浩,乃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父親王綰,並州寒岩閣閣主,與朝廷有往來,專門負責保護朝廷外使,常年不著家,母親是個大家閨秀,溫柔善良,待人很客氣。
    王浩自幼體弱多病,跟他爹一樣,王浩自小便能變幻冰火,但幼小的他哪控製得住這些,他的寢房沒一天是安穩的,不是冰災便是火患,王綰由於工作原因,常年不著家,所以管教不了孩子,而母親又是一屆平民,根本不懂功法,所以也管教不了王浩,思來想去,王綰隻得請來杜懸,尋方問藥,已求抑製住王浩的功法。
    在王浩四歲那年,杜懸來到了寒岩閣,他思來想去,配了近一個月的藥方,竟真配出一味專門抑製王浩功法的藥來,名曰:“仙劫。”
    此藥服下後,會產生巨大的能量,這股力量不僅不會被人體吸收,還會與人的內力纏鬥,不散不休,一定藥量過猛,既有可能爆體而亡!不過配藥這種小事,哪難道到杜懸,一番精密操縱後,杜懸便配好了兩瓶仙劫。
    王綰二話不說,將其中一瓶喂給王浩服下,仙劫產生的能量剛剛好,與王浩的內力同時耗盡,承王浩虛弱之際,仙劫的藥渣流入丹田處堆積,進而封禁了王浩的內力。說來也神,此藥的解藥同樣是“仙劫。”
    若想解除封禁,隻需再次服下仙劫,此時,仙劫產生的巨大能量會將之前產生的藥渣送出,從而解除丹田封禁,而解除丹田封禁後便會輸出內力,進而將仙劫藥的新藥渣送走。
    大功告成,王浩功法被封禁,再也沒法搞破壞了,生活重歸平淡……
    然而,相安無事的生活隻過了兩年,王浩六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那天,父親像往常一樣,護送朝廷使者去往外邦,據說,是去烏桓,臨行前,父親送給他一個玉佩,上麵寫著一個“浩”字,據說,這能保他無災無難,但顯然,這全是封禁迷信,這玉佩,毫無作用。王綰才剛走三天,噩夢便開始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和母親被人從家裏擄走,歹徒蒙上他們的眼睛,帶上馬車,一路顛簸,在一荒山處停下,他和母親被綁在一破屋子裏的一根柱子上,關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三個黑衣男子走過來,將他的眼罩摘下,將他們帶到一個破廟裏。
    他看見自己的父親正跪在一個紫衣道袍青年麵前,向那個青年求饒。那個青年的臉很麵善,仔細看去,竟是他的義父——紫閻王!
    “放了我的妻兒吧,我什麽都給你。”王綰跪在地上乞求道。
    “你知道我想要的,隻要你聽話,我不但放了你的妻兒,還會給你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說過,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但要我背叛朝廷,背叛族人,絕不可能!”
    紫閻王大怒,一巴掌將王綰拍倒在地:“你別不識抬舉!”
    王綰態度十分剛正,十分硬氣:“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絕不會做背叛朝廷的事兒!”
    “哼,不識抬舉,我數三下,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你的妻兒!”
    “三”
    “二”
    麵對紫閻王的恐嚇,體弱的母親和年幼的王浩隻能無助的哭泣。
    “一”老教主冷冷的數罷,一刀便殺死了那女子。
    “不!”王綰神情驚慌,麵色慘白,直接暈倒過去。
    這時,門口一教徒走進,王浩認識他,乃是魅影教大長老:欽鉉。
    欽鉉稟告道:“教主,李將軍的人馬朝這邊搜來了。”
    “什麽?難不成,他們已經知曉我們計劃了?”
    “算了,謹慎點兒為妙,撤退!”
    “教主,這兩人如何處置?”
    紫閻王道:“漢朝估計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這兩人已經沒用了,殺了吧!”話罷,頭也不回,向外離去。
    欽鉉一臉凶像,手中長刀足足有四尺!十分滲人,當下,欽鉉提刀向王浩走來,二話不說,指著其脖頸便是一劈。
    “等等。”正欲下殺手時,門外一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男子一邊走進,一邊冷漠說道。
    刀雖未近身,但王浩已然嚇暈,再醒來時,他已身處在一個長寬高各一米的狹小地窖中,四周全是土,頂上用一塊木板封住,板上置巨石壓死。地窖內除了王浩和他的排泄物外,空無一物,沒錯,王浩活動範圍,僅限這方寸之地,吃喝拉撒全在裏麵,這間地窖基本上全天處在漆黑死寂中,除了午時的短暫光明。
    每隔一天便會有一人在午時前來打開木板,給王浩送午飯,不過,也僅僅隻送一頓午飯耳,此外,那人還會遞給王浩一個木桶,讓他將排泄物拉在裏麵,然後,那人會將前天的木桶還有當日盛午飯的飯碗帶走,接著,再次封住木板,地窖從回漆黑死寂。
    王浩在裏麵住了才一周,突然有一天,高燒不止,渾身難受,也不知是吃壞了肚子還是環境太差的緣故,王浩大病了一場,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再醒來時,便沒了記憶,六歲前的所有記憶都沒了。雖然如此,王浩仍被關在這方寸之地,漆黑死寂的地窖哪是人待的地方,待一天、一個時辰都遭不住,但幼小的王浩在裏麵足足待了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吃喝拉撒全在裏麵的兩個月!
    萬幸還有人每天前來送飯,每次,王浩都會哀求那人道:“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怕黑,求求你了。”
    但那人從未理睬過王浩,一次也沒有,但王浩從不氣餒,那人每次來時都會問上幾遍,每次都問,直到有一天,那人失蹤了。
    王浩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那人前來送飯,那晚過得極其漫長,王浩很困倦,很想睡覺,但因為饑餓的緣故,始終無法入睡,睜著眼珠,盯著木板看了許久,但其實,他什麽也沒看見,地窖內的黑漆遠甚於地窖外的夜色!盡是一片死寂!此刻的王浩就像是被埋在深淵中的死人一般,絕望、無助。黑雲移開,月光晃過地窖,從木板縫隙射進王浩眼睛,原來,王浩一直盯著的,並不是木板,而是那道縫隙!那道十分細小,卻象征著生機的縫隙!月光消散,地窖重歸黑暗,王浩仍盯著縫隙看,盡管那道縫隙已與黑暗融為了一體。看著看著,王浩詭異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陰狠道:“等我出去,一定把你們全都殺光!一個不留!”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從木板的縫隙裏射了進來,徑直照在王浩的眼睛上。
    王浩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他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此刻的他,竟然對陽光產生了畏懼!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愈來愈近,愈來愈近,那人推走巨石,劈開木板,朝王浩伸出了手,是紫閻王。
    “沒事兒了,小家夥,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王浩因為大病過一場,所以他並不記得眼前這人便是他的殺母仇人。他將手遞了過去,紫閻王將他一把拉起,抱著他走了出去,與地窖的漆黑死寂不同,外麵的世界,萬裏晴空,盡是一片祥和明朗!
    但隻有王浩自己知道,他隻不過是人走了出去罷了,他的靈魂,已然永遠囚禁在這方寸之地中。
    ……
    “我收你做我的義子吧,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沒名沒姓的野孩子,你叫鬼俈,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用劍!用刀!用你用到的所有武器!不要留情,直接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