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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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的事情好像有了回轉,陸舟褀也不再早出晚歸,跟她膩在一起的時間也變多了。
    林落喬心情複雜,不知道是為他高興還是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探知計劃失落。
    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世晟突然發難,又做出了怎麽樣的讓步才得以解決,最後,他還是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在家閑了沒幾天的陸舟褀又被朱哥抓去打工了,畢竟暑假是發力期,他的偶像事業雖然進入尾聲,但也要好好善後。
    林落喬也開始寫自己初步的策劃書,她跟陸舟褀說了自己的計劃,想投資女性上門服務組織,並把業務從簡單的上門服務延申開來,更多地為單身或獨居的女性提供安全便利的生活服務。
    “現在中國的單身女性數量逐年上升,成因與目前的社會主流思想對抗有很大關係。越來越多的女性正在覺醒,除去為自己爭取必要的權利不再成為男性的附庸,她們也在不斷表達對更美好獨居生活的需求,”林落喬坐在沙發上用ipad把數據分析圖拿給他看,“既然我們的社會沒有跟上這一需求,各大資本暫時也沒有注意到這個話題敏感的市場,那麽我想試一試,我想回應她們的訴求。”
    陸舟褀本來叼著一根冰棍躺在地板上跟曜曜玩,聽她說起這件事就認真地坐直了身,跟她一起仔細地看了分析圖和她下一步要做的市場調研計劃,思考了一會兒說,“落落,你去做這件事吧,我相信你能夠做到。不管是什麽程度,僅僅是幫助到了她們還是真正運作起來成為一個營利組織,我都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保護你。”
    林落喬愣了愣,眼眶有點酸。陸舟褀慌了手腳,拿著冰棒手足無措地問,“怎麽啦落落,我說錯話了嗎?別哭呀。”
    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事。”
    記得當時爸爸和媽媽決定創業得時候,大吵了一架。
    媽媽不同意把家裏這麽多年的積蓄一舉投入進去冒險,而爸爸打定了主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投入全部身家去經營這個公司。
    “我跟你說林敘,把錢全部投進去你想過後果嗎?一旦出現什麽意外,那咱們女兒上大學的錢可都沒有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有如何安身呢?你想過沒有?”
    “婦人之見!這個項目我考察過了,很有潛力,未來必定成為發展方向。你知不知道現在風光萬千的人當初都是傾家蕩產去投資,才有今日的佳話。成就傳奇就要看你敢不敢搏,關鍵時刻畏手畏腳那算什麽男人?好了你別說了,銀行卡給我,給我!”
    最後母親還是妥協了,膽戰心驚地陪父親在這條路上搏命,剛剛取得一點點進展,沒想到卻出了意外......
    她閉了閉眼,不肯再回憶。原生家庭的痛楚隱藏在表麵溫柔無害的深愛裏,如鯁在喉,讓她懷念家人的同時卻無法接受別人的愛意。
    愛的升華如果必將凝聚成婚姻的話,那婚姻不過是命運的枷鎖,會纏住前進的腳踝,勒死獨立的意誌,讓她溺斃其中。
    不過是一場圈套。
    陸舟褀是她所遭遇到的最大的意外。
    他在九九八十一難裏騰雲駕霧地出現,撥開盤絲洞繞開荊棘叢,在她墜落時修補好她的翅膀,曬幹她的羽毛,一起等待下一陣大風托起他們並肩的羽翼。
    他是渡她的人,醫她的藥。
    他手裏捧著玫瑰懇求,她就心甘情願入了他的套。
    她想起一次旅行裏在國外遇到的老太太,老太太是英國人,卻笑著說她熱愛德國。
    “這裏的男人會聽你說話。”她說。
    不論是封建主義的鐵蹄還是資本主義的黑潮,他們都是在男權的掩護下默然發展,成為一個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而在這期間又有多少柔弱的女性的血肉被碾壓在曆史的車輪裏。
    她曾經悲觀地想完美的異性情人難遇,隻能在夢中創造,但現在這個人卻真實地出現在她身邊,把肌膚相貼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
    既得利益者往往難以認知到自己的優勢,又反過來憑借慣性去加倍壓榨被欺壓的人們。
    陸舟褀在這其中就更顯得難能可貴。
    她發現她每次說話的時候,他不管在做什麽,都會停下來認真地側耳去傾聽她說的事情,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會發表意見,至少回應她的每一句話。
    她問,你為了走到我身邊來,付出了這麽大的努力嗎?
    陸舟褀有些不解地撓撓頭,“我父母就是這樣子的啊。”
    原來如此。
    林落喬抱住他的肩膀,謝謝你走到我身邊來,我差點錯失了一顆珍貴的寶石。
    那是自大又傲慢的她差點遺失在偏見的海洋裏的寶石。
    殘酷又悲憫的上天給她的最大一份禮物。
    “謝謝你,阿祺。”她在他懷裏輕輕說。
    陸舟褀眨眨眼,把她整個摟進懷裏。
    手機響了一聲,他瞥了一眼,是航旅縱橫發來提示晚上的航班信息。
    他忽然泄了氣,垂頭喪氣地貼了林落喬吸了一大口。
    她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尾調裏有綿長安然的薰衣草味道。
    轉了轉眼珠子,陸舟褀咬著她的耳朵哄道,“落落,那我們不去參加同學會了好不好?”
    “......你怎麽知道的?”林落喬慢半拍地想起來那封高中同學會的邀請函。
    “咱們不去了嘛好不好?當年的同學們該發福的發福,該脫發的脫發,多毀青春啊!”他粘粘乎乎地說。
    “少來啊,”林落喬冷靜地推開他的臉,不顧他的撒嬌攻略,“我答應了班長的。”
    陸舟褀見美人計無效隻好放棄,想了想又退了一步,“那要去也行,你必須戴著戒指去。”
    這個人平時在外麵就很成熟,尤其跟朱哥抬杠的時候,簡直不要太氣人,能把朱哥氣得吹胡子瞪眼原地翻個跟頭,可到了她這裏就跟長不大的小孩似的,要講條件還要哄,一點不省心。
    她薅了薅他亂七八糟的濃密頭發妥協,“行吧。”
    “那晚上我來接你!”他滿意地將她一把撲到沙發上去,一邊的曜曜嚇得趕緊蹦下了沙發。
    “別鬧,陸舟褀......”
    楊姨偷偷從廚房探出來瞄了一眼,笑著走了。
    嘖嘖,這就是新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