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乎意料”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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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來人!!”驚怒之下,熊啟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高聲呼喊。
    連聲高呼,最終還是將府裏的老管事喊來了。
    “君侯!”管事遠遠就聽到了熊啟的高呼,緊跑慢跑趕來,向熊啟行禮。
    “快……快去通知今日參與刺殺趙使的人,全部離開府邸,潛匿到各個莊園隱蔽,沒有我的命令一律不許出來!”熊啟神情慌張,連忙招呼。
    “此外,將府內現存的的弩機軍備,全部搬到密室中去,封死入口,若是有城衛軍進府,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君侯?沒聽說城衛軍要來呀?”管事滿臉的詫異,有些摸不著頭腦。
    哪知,熊啟當即暴怒嗬斥道:“快去,若是等城衛軍來府門口通知,那一切就都完了!!”
    “是是是~~”瞧見怒發衝冠,麵若癲狂的熊啟,老管事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應聲,一路小跑下去準備去了。
    待管事走後,熊啟依舊按捺不住跳動的心,眼底滿是驚懼,嘴裏不住地沉吟:“嬴政……羋兒……”
    絲絲低語,似含有懼意,但提到孟羋之時卻又痛心疾首,交織在一起的怪異聲音,在這夜晚更為滲人。
    秦王宮當中,靜泉宮,秦王住所。
    “政兒放了那楚國密探?”子楚坐在軟墊之上,雙手合揣,似有些漫不經心。
    旁邊,天巳靜然侍立,沉著穩重。
    “是!公子應該是維護那對母子,才給了後儒這個機會。”堂下,殘顧恭謹回應。
    聽聞後,子楚默然不語,心裏已經感覺到了什麽,不免有些惆悵:“這孩子,還是忘不了在邯鄲受的苦啊!”
    搖頭苦笑一番,子楚心裏也甚為難受,身為父親,很自然就能想到嬴政為何會起惻隱之心。
    感慨過後,子楚收攏神色,平聲說道:“經此一事,羋係內部已有分裂,可以說後儒在其中的作用舉足輕重,也算是有所貢獻,他若是安於閑逸,老老實實做個秦人,那留他一命倒也無妨。”
    “倒是熊啟,看政兒的意思,應該是想看看此人經此一事,以後會不會再與羋係一心。這個想法很不錯,楚係在朝中也算是有些話語,若是熊啟能帶頭從此脫離羋係,那對我王族而言可是好事!哪怕是不與羋係同陣線,貌合神離,也比現在羋係上下同心要好啊!”
    說著,子楚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小子,這次借著趙使來秦,定下了攻周韓之策,還想辦法把羋係給拉下了水,真是不錯,不錯呀!哈哈哈~~”
    “可是王上,公子此番舉措,會不會引起羋係的激烈對抗?”堂下,殘顧想起之前荊軻的警告,一時也是憂心忡忡。
    聽到這兒,子楚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凝神想了片刻,沉聲說道:“政兒心思縝密,如今這樣打算,事先應該是有思量的。”
    說著,子楚看向堂下的殘顧,突然問道:“殘顧,你在政兒身邊多久了?”
    “回稟王上,已有四年。”殘顧鄭重答複。
    “四年了啊!你的實力在玄鷹軍之中也算是頂流了,跟在政兒身邊這麽些年,護衛得當,功不可沒啊!”子楚感慨了聲,感念時間往複無常,隨後又說起了往昔。
    “臣身為玄鷹軍,護衛公子安危乃天職,不敢稱功!”殘顧連忙表明內心之想,維係本職,不敢邀功。
    “無妨!”子楚笑了笑,緊接著說道:“以你的身手,應該足以保護政兒的安危,政兒對你應當是信任的,但是因為過往的一些緣由,政兒也知道你的身份,有我橫在你們中間,時間長了總歸不好。”
    “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來靜泉宮了,玄鷹軍的過往你無需再多想,專職護衛公子即可。”子楚吩咐道:“政兒那邊,明天我會讓內侍去告知。”
    “喏!”對於秦王的指令,玄鷹軍向來都唯命是從。
    “好了,下去休息吧!”子楚笑道。
    待殘顧離去後,子楚看向旁邊兒的天巳,問道:“宮外的情況怎麽樣了?”
    “趙使已經被城衛軍羈押,那批軍備也已經扣留,一切與原定無甚差別。”天巳在一旁恭聲回複。
    “核查軍備的人,跟蒙家那小子接觸過了嗎?”子楚複問道。
    “已經在不經意間,將曆往軍備核查之上的一些端倪,在蒙毅麵前提了句,再加上此次城衛軍協防,蒙家動員不少,應該已經有所察覺。”
    “好!”子楚讚揚一聲,說道:“借著這一次機會,讓軍備漏失一事在朝野傳開,日後若要糾察下去,就有了眉目!”
    聞言,天巳恭敬頓首。
    子楚這時感歎出聲:“政兒這一次借著諸國之勢,利用羋係內部不和之心,一石三鳥,打壓羋係,謀定周韓,扶立相邦,這一係列手段及城府皆乃人之上等!可惜……”
    “對情義之事就有些少年心性,不提羋係仇怨,就單孟羋一事就處理得太過於輕巧,既然擬定棋子,執子之人就不能再有所顧及。否則,難免會受其所累!”
    “為王者,當有以天下為局、諸國為子的雄誌,心中更不能有半分顧慮,方能破開混沌,製定全新的規則,澤普萬民。論王者之心,政兒,還太年輕了……咳咳咳~”
    子楚神情凝重,重重地說出了這一番話,興許是有些激動,說到最後還輕咳了幾聲。
    “王上……”天巳在一旁看得有些擔心,一臉的擔憂。
    “無妨,都是老毛病了,一心急就會咳兩下,不礙事。”子楚笑著擺手,示意無礙。
    見狀,天巳壓下心裏的憂慮,沒再多言。
    翌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夏日高陽普照,就連空氣都有了些烘熱的感覺。
    此時鹹陽的東城門口,一豎著趙國使節儀仗的隊伍,從城門處緩緩駛出,車馬老舊,就連護衛都有氣無力,使得整個使團都蒙上了一抹憂鬱。
    其中一輛馬車之上,蕭默滿臉的憂桑加無奈,回頭看了看鹹陽城那幾個大字,滿懷悲切的心情,悵然一歎:“唉~~~”
    其聲婉轉悠長,意境折轉,蕩盡心頭哀怨,令人聞之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哪家的隊伍?怎麽看上去像奔喪去似的?”旁邊兒圍觀的吃瓜群眾,看到了這一幕,紛紛出聲討論。
    “你幾年沒來秦國了?這是趙國使團!”一聲音高昂回應,聽上去就覺得這使團很牛逼。
    “趙國使團?那不是來我秦國求盟的嗎?怎麽這會兒就這麽走了?”
    “這個說來就很尷尬了~~這趙國使團在城中犯了忌諱,被王上一紙官文給驅逐了。”
    “犯了什麽忌諱這麽慘?”
    “好像是跟軍備有關吧,我聽我在城衛軍當值的表哥說,趙使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批我秦國軍弩,但是沒給人家錢,然後跟賣家打起來了!”
    “什麽玩意兒??趙使這麽狂的嗎??”
    “那你以為~!你忘了先前,這使臣還沒到鹹陽呢,那城內都沸沸揚揚要立盟,可見這趙使還是很吃香的!”
    這時另一人又插了一嘴:“不對呀~我聽說這趙使跟王上關係挺好的呀,王上還為了趙使怒斥群臣了呢!怎麽現在混得這麽慘??”
    “哎呀~王駕之前,受寵跟落魄還不是尋常可見的,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額……”周邊一眾人頓時無言。
    馬車上,聽到底下這些嘀嘀咕咕之後,蕭默的臉色那是相當的精彩,五彩斑斕姹紫嫣紅,非常的闊以。
    “世事難預料啊~!”蕭默就這樣頂著快要淚崩的情緒,強忍下心中的悲憤,無奈離開了鹹陽。
    而個把月後,據趙國司空府某知情人士透露,蕭默在回到府中之後,第一時間找人趕來了幾頭家彘,就這麽養在了自家府邸當中,也不知是為何,倒是此事後來一度成為了邯鄲的熱門話題。
    後話暫且不提,就說當下。
    在趙使的車隊遠去之後,東城門口空地上的一輛馬車,窗簾被人卷起,露出熊啟的臉龐。
    隻是,熊啟看上去氣色不怎麽好,兩個黑眼袋色澤濃重,簡直就是虛到極致的表現。
    趙國使團離去,秦王也未曾再糾結於與趙合盟,甚至連參戰的意願都沒有,直接在驅逐趙使的告書裏就寫明了:趙使亂我鹹陽治安,更是染指我秦國軍弩,惡劣至極!秦國表示自己很傷心,並表示自己不會再參與到諸國混戰,魏楚燕你們就可勁兒錘趙國吧,打死我秦國都不看~~
    這告示一出,別說趙使不相信,一直吵著鬧著要見秦王,就連羋係這一幫子都不相信,甚至一度以為秦王被人悄咪咪給換了!
    隻是最後,當蒙恬手持秦王劍來到城衛兵營之後,一切的質疑都成了笑談。
    而在趙使走後,鹹陽城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隻是熊啟的心中,卻混亂到快要瘋癲的地步,思維那更是成了一坨漿糊,支楞不起來了。
    刺殺趙使是失敗了,但是目的卻成了,趙使灰溜溜離開鹹陽,秦趙合盟已成為了過去。隻是這其中,子楚態度上的前後差異之大,卻讓熊啟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
    本來按照常理,熊啟以為即便發現了趙使私藏軍備,秦王頂多也就是口頭嗬斥兩句,再加一些合盟條件,其他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動,畢竟秦王欲合盟的勢頭太猛,任誰也會多估摸一些。
    對於熊啟而言,要想破壞合盟,自己等楚係大臣可能還要再嘔心瀝血、殫精竭慮一番。
    可是誰曾想,這事兒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成了!!子楚變起臉來可真是連昨天晚上的孟羋都比不上啊!這讓熊啟心中激蕩了好久,都難以平複那股子勁兒。
    更讓熊啟想不通的,還有嬴政……
    按道理說,嬴政從後儒那裏知道了自己這麽多的隱秘,私藏軍備刺殺趙使還有設計陷害嫡公子,甚至之前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能都被嬴政知道了,這讓熊啟懼怕不已,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整個府裏的人都動員了起來,開始查漏補缺,準備時刻應對城衛軍的“到訪”。
    可是,熊啟等人昨天晚上防備了一晚上,一幫大齡青年整得神經都快衰弱了,結果人家壓根就沒來……直到今天這個點兒,趙使都tm走了,還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前幾天全城巡防的城衛軍,今天更是隻留下部分巡察的隊伍,其餘人都歸營休整,搞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一樣。
    熊啟,更看不懂了。
    秦王的反常還沒整明白,嬴政的反常又跟著來了,雙重迷惑疊加之下,熊啟一時間捂住了額頭,輕摁著太陽穴,由衷感到心累。而與心神相對應的,就是身體的疲累了……
    一晚上沒睡,再加上這麽多鬧心事兒,家裏還有個跟自己鬧掰的女兒,年近不惑的熊啟,此刻感覺都快被生活幹成心疾了!
    “唉~~”想到家裏的女兒,熊啟又是一聲長歎,神情落寞地將窗簾放下,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走吧,回府。”
    言語當中,全是內心的無力和難言的疲憊。
    前麵的駕夫聽到後,二話不說揚鞭啟程,盡忠盡職。
    秦王宮北宮,嬴政別院。
    “公子~~”子楚身旁的內侍令,來到嬴政身前,笑著拘禮。
    “侍令無需多禮,今日來此可是父王有事吩咐?”嬴政也笑著回應,態度溫和。
    “公子聰慧!”內侍令陰柔一笑,老臉皺得像個菊花,滿麵親和地說道:“今日王上讓小人前來,是為了知會公子一句,公子身邊的侍衛殘顧,不是宮裏的禁衛,每天必須來往宮內宮外,護衛起來不方便。”
    “王上本想將其撤換掉,但是念其護衛公子多年,便下令允準殘顧侍衛在公子的別院居住,以更好地保證公子的安全!”
    “這是父王之意?”嬴政眼睛一眯,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殘顧,心照不宣笑了笑,心裏頓時明白了過來。
    “是的~!”內侍令笑著回應。
    “好,父王之意嬴政已知曉,隻是這院中添了一人,吃穿用度還需侍令代嬴政通傳一下各司。”嬴政笑著點頭。
    “公子客氣,這些都是小人應該做的!”內侍令笑嗬嗬地回應,說完便拱手退了下去。
    嬴政笑看內侍令離去,回頭看了看殘顧,笑著說道:“這下,你就不必再來回奔忙了!”
    “是!”殘顧恭聲回應。
    “嗬嗬~~”嬴政嗬嗬一笑,看著殘顧,突然間問道:“殘顧,相比較而言,你是更喜歡在宮外居住,還是宮內?宮內條例多,沒有以往那麽自由。”
    殘顧聽後一震,當即不假思索,神態恭敬,正色道:“公子聽從公子吩咐!”
    “嗬嗬~~好!”嬴政又笑了,笑得很開心。
    殘顧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神態間更加恭謹了些。
    在趙使離開之後,鹹陽城中迎來了難得的平靜,不論是羋係還是其他,接下來的幾天都過得異常安定,沒有任何的動蕩,就好像是撕咬拚殺的野獸,終了也要躲在角落默默舔舐傷口。
    隻是,秦國之外,卻沒那麽平靜。
    趙國使臣從鹹陽城門口出去的第一天,就有不知多少的信探,在第一時間遠赴各方,將這一信息加緊送向各國。
    僅僅三天之後,趙國使臣還未出函穀關,數千裏之外的燕趙邊境,就傳來戰鼓聲聲。
    燕國整軍四十萬,一隊自繞安向西南挺進,一隊橫渡易水,直取趙國代地、武垣。
    危難之際,趙國大將軍李牧,攜三十萬軍民,北上抗擊燕國,護佑國土。
    與此同時,就在李牧發兵之後,魏楚合兵三十八萬,屯居魏趙邊境壽縣,隔著濟水沿岸,窺探趙國馬陵、陽晉、安陽之地!
    隨即,趙王派遣上將軍廉頗,率趙國境內僅存的二十三萬兵士,前往馬陵等地,鎮守趙魏邊境,抗擊魏楚聯軍。
    更有齊國整軍五萬,進入趙境與廉頗合軍,共同抵擋魏楚大軍。
    一時間,除了西邊兒擺手不參與的秦國,和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韓國,五大戰國在短時間內同時開戰,近百萬人投入到這場戰爭,趙齊兩國對抗魏楚燕三國,一場大戰展開帷幕。
    而在五國戰場交織不休,難以自拔之際,秦國又有了新的變數。
    距趙使離去已有旬日,秦王宮再次到了當朝議事的時候。
    偌大的朝議大殿,百官靜立,隊列整齊,等候王座之上的那個男人到來。
    不多時,在內侍尖利的嗓音當中,子楚的身影自偏殿顯現。
    “王上到~~”
    “我王萬年!”堂下百官,躬身大禮。
    “眾卿,平身吧!”子楚端坐在王座之上,手扶著桌案,正色道了聲。
    “唰~”百位臣子,衣折聲響也匯聚成一片,在這寬宏的殿內傳蕩。
    待百官站定,子楚目光放去,掃過群臣,看向陽泉君之後的一位臣子,麵色沉著,冷聲喝道:“廷尉何在?”
    臣,參見王上……”方才子楚掃過的區域,戰戰兢兢的廷尉,聞聲連忙出列,雙手顫抖,朝子楚拱手一禮。
    “半月已過,廷尉可曾查到關於那一批軍備的信息?”子楚冷著臉,沉聲詢問。
    那廷尉聽後更是一抖,額頭的冷汗立馬匯聚成河,硬著頭皮應答道:“回……回稟王上,臣多日尋探,仍未曾發現缺口從何而來……”
    得到不好的答複,子楚卻一點兒也不驚訝,緊跟著就說道:“既然查不到,那就不用查了,本王看你年紀老邁,想來對這廷尉一職也是心力不足,既然如此就好好歇息歇息吧!”
    “臣……臣……”廷尉張大著嘴,想要解釋什麽,卻半晌說不出話來,在子楚逼人的目光直視下,最終隻得低頭,悲聲應了句:“喏……”
    隨即,在子楚的示意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臣子之列。
    羋係一列,羋宸見狀,眼皮子一抖,卻沒敢出聲,低著頭裝死。
    其後,熊啟滿臉複雜地看了看廷尉,同為一係之臣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此人被罷免,心中難免有些悲涼。
    今日一開朝,一上來就罷免了一國之廷尉,朝堂重臣,卻未有一人出麵說道,所有人仿佛都意料到了此情此景,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借著勢頭,子楚直接宣布:“廷尉一職,乃國之重臣,不可空費,本王決意由上大夫馮去疾暫代廷尉之職!”
    此言一出,馮去疾連忙出列,口呼遵奉之言:“臣,領命!”
    底下的羋係眾臣就這樣看著,明知道子楚是借機替換自己的心腹上去,但是沒人敢不同意,這就是被人把住七寸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