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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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知道
    “對。”
    對方被他看著,意識到自己神情可能不妥,又立即調整,“您要這些做何?修築邗河河道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水喬幽表明道:“不是我要,我也是奉命行事。”
    小夥子聽明白了,這也是袁鬆要的。
    水喬幽見他不動,便道:“怎麽,這份很難找?”
    小夥子順著她的話道:“對,這都是幾年前的工事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這裏屋頂漏水,為了搶救這些物什,整得有點亂。我們一直在忙著整理修複,但是要弄的實在太多了,還有不少沒有完全整理好,尤其是那些有些年頭的,這個要找,一時恐怕找不齊全。”
    此處漏水這個事情,確有其事。
    水喬幽亦聽說過,她也沒有為難人,通情達理道:“那這樣,你們先找著,明日我再過來拿。”
    她並未給他選擇的權利,話落就走了。
    她能如此,已算好說話,亦有些出乎對方意料,她走得如此幹淨利落,又是讓他一愣。
    等他回神,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不好再去追她。
    他權衡了一下,隻好趕緊進屋。
    水喬幽說了明日再過去拿,這日就沒再去催過。
    臨近下值的時辰,門口又有人來找她。
    水喬幽剛踏出大門,鄭開儒就站在馬車上找她招手,大聲喊她,引來路人紛紛圍觀。
    水喬幽走過去,鄭開儒馬上從馬車上跳下來,迎上了她。
    鄭開儒知道她昨日臨時與袁鬆出城去忙了,也沒有怪罪她的爽約,熱情邀請她今晚去將昨晚失的約補上。
    “我問過了,聽說你兄長今晚沒有安排。不如,你與你兄長說一些,待會下值後,與兄弟我一起走。我們直接去夜雨瀟湘?如何?”
    他卡著點過來,又決定等她一起下值,水喬幽沒再拿袁鬆說事。
    鄭開儒也沒忘夙沙月明,“我讓人將夙沙兄也叫上?”
    水喬幽沒有替夙沙月明做主,考慮兩息,答道:“我試著與兄長說說。”
    “好的。”鄭開儒很滿意,伸出手想搭她肩膀,手落下去,卻落了空。有了先前的經驗,他這次適應快了些,不生氣也不執著,將手又狀似自然地收了回去,“我在這等你。”
    水喬幽輕點了一下頭,回去與袁鬆說了此事。
    袁鬆聽到邀她的人是鄭開儒,二話不說點頭應允,點到一半,意識關注到另一個重點,點頭的動作暫時停住。
    “夜雨瀟湘?”
    “嗯。”
    袁鬆瞧著她不介意的神情,腦子裏唰的一下閃過楚默離的臉。
    “……安王,可知道?”
    楚默離。
    他應該有派人跟著鄭開儒,或許是知道的。
    不過,這事是她自己的事,他知道與否,並無關係。
    她剛想答話,話到嘴邊,楚默離先前與她說起鄭開儒時,叮囑她的那幾句話在她腦海裏響起。
    袁鬆見她沒有立即作答,反應很快,“安王,不知?”
    袁鬆想起以前在歸安的事,有點擔憂,“……那要不然,你還是別去了?”
    水喬幽回神,“他知道。”
    袁鬆一聽,更是詫異。
    安王知道,她還去?
    水喬幽看出他的想法,道:“這事,與他沒有關係。”
    袁鬆也聽懂了她話中之意,卻不敢苟同。
    這事怎麽會與安王沒有關係?這事她現在若是認為與安王沒關係,那晚點肯定就與他有關係了。
    水喬幽給袁鬆分析道:“鄭開儒現下特意來此找我,我們先前的猜測多半是對的。他可能是有些耐不住了,迫切想從我這裏知道些消息。若是如此,我或許也能通過這次喝酒從他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道理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可是,安王……”
    水喬幽沒有與他爭論,誠心道:“那我先送兄長回府,之後再去赴約?”
    袁鬆想要勸阻她的話收在嘴邊。
    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種頂不起責的人,片刻後,袁鬆還是同意她去了。
    大門外,鄭開儒看到水喬幽牽著馬出來,高興地迎上她,與她一道直接前往夜雨瀟湘。
    鄭開儒是夜雨瀟湘的熟客,他帶著水喬幽才到門口,夜雨瀟湘就將雅間、酒菜,以及姑娘都給他們安排好了。
    鄭開儒真的派人去了清風徐來請夙沙月明,他們到的時候,夙沙月明還沒到,鄭開儒讓人將他先前特意給水喬幽物色的兩個美人喊了過來,兩人邊看歌舞邊等夙沙月明。
    水喬幽聽著鄭開儒的誠意,也沒有退拒,將兩個美人都留在了身邊倒酒。
    其它雅間有鄭開儒平日裏的親朋好友,這些人聽到他過來了,都想過來一起湊個熱鬧,鄭開儒卻沒讓他們留下,隻是招待著水喬幽。
    兩人入座,鄭開儒先也沒說其它的,隻是與水喬幽談了一些近況,一邊欣賞著舞姬曼妙的舞姿,一邊打趣她的難請。
    水喬幽一如既往的話少,沒多做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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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聽到鄭開儒說今晚一定要盡興時,她握住美人想要往自己身上摸的手,看著鄭開儒懷裏柔若無骨的美人,問了鄭開儒一句,“鄭公子最近不是與何家小姐好事將近了,如今還在此處笙歌,不擔心何小姐有想法?”
    美人的手被她握住,怎麽也抽不出來,美人就換另一隻手往她腰上而去。
    水喬幽眼尾似是多了一抹深情,垂眸看了美人一眼,將手裏的酒杯遞到她眼前。
    美人眼波如秋水,被她這麽一看,卻反而像是被她勾了魂魄。
    美人出神須臾,領會水喬幽的意思,即將碰到她腰的手,轉去接酒杯,將酒杯遞到了她嘴邊。
    水喬幽就著她的手,抿了一口酒,目光重新轉向鄭開儒。
    鄭開儒沒有一點心虛與羞恥,答道:“我對漫漫的心,天地可鑒。想來,她也是知道我的一顆真心,是會一直在她身上的。”
    水喬幽回以似有若無的一笑,空著的手從容不迫地抓住了另一個美人沿著她大腿向上的手。
    她瞥了一眼前麵的舞姬,低頭輕聲詢問道:“可會?”
    美人撞上她的目光,也被她勾了一下神,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看向漫舞的舞姬。美人會意,起身扭動纖腰,步入場中。
    水喬幽捧場欣賞著,沒有拒絕另一美人的相依,依舊握著美人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
    鄭開儒將這些看在眼裏,也讓自己身邊的美人下場一起跳舞助興。
    水喬幽雖然話少,但她與美人如此互動,今日的雅間也沒有冷場過。
    舞姬一曲未完,雅間房門被敲響了。
    鄭開儒對水喬幽道:“肯定是夙沙兄來了。”
    房門打開,門外站的卻不是夙沙月明,而是夙秋。
    門一打開,門外的夙秋則一眼看到了水喬幽美人在懷的場景,瞧著她遊刃有餘地應對著美人,夙秋向來冷酷的臉上,有了一瞬間的錯愕。
    水喬幽喝著美人遞過來的酒,抬起眼皮往門口看了一眼。
    兩人視線對上,夙秋又很快調整好了麵上神情,恢複如初。
    鄭開儒見到踏過門檻走進來的人,有些疑惑,看向自己派去請夙沙月明的人。
    夙秋反而先問了鄭開儒,“你是鄭公子?”
    鄭開儒看著他又傲又冷的神情,覺得有些眼熟,“……嗯。”
    夙秋言簡意賅地告訴他,“我哥今日有事,來不了 。”
    鄭開儒一愣,想起了夙沙月明與水喬幽嘴裏的小孩,反應過來,“你是……夙沙兄的弟弟?”
    鄭開儒從自己人那裏得到確認,立即盛情邀請夙秋入座,“弟弟,快坐。”
    夙秋環視一圈,沒有拒絕,在水喬幽對麵坐了下來。
    鄭開儒派去請夙沙月明的人回稟夙沙月明今日有生意要處理還沒有回去,鄭開儒看夙秋往這裏這麽一坐,沒有一點在意,還張羅著給夙秋安排美人倒酒。
    美人倒完酒,順便就在夙秋旁邊坐了下來。
    夙秋沒有反對,隻是,如不勝衣的美人開始往他這邊倒時,他睨了美人一眼,美人身體刹時歪不過去了,衡量片刻,美人又坐直身體,謹慎地陪坐著。
    鄭開儒看見,詢問夙秋,“弟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夙秋目光躍過舞姬,看向水喬幽,並未回答他。
    水喬幽察覺到他的目光,行為依舊,並未覺得有不妥,不受影響。
    鄭開儒被無視,臉上笑容微僵,但他想起水喬幽之前對夙秋的描述,想起他明明認識水喬幽直到現在也沒給水喬幽見過禮心裏又平衡了。
    水喬幽對這種事倒是不在意,也沒主動與夙秋說話,對於夙沙月明有事不能前來,亦不多問。
    這似乎又驗證了,夙秋話少,與她也不熟。
    鄭開儒換了一問:“弟弟,該如何稱呼?”
    夙秋聽到他這稱呼,輕輕皺了一下眉,卻也沒有糾正他,“夙沙秋濃。”
    鄭開儒聽到他的回應,熱情更高,“好名……”
    具體怎麽個好法,讀書向來走馬觀花的他半天沒形容出來。
    他根據經驗也肯定了夙秋多半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索性不想了,興致勃勃地給他介紹起席間的酒以及雅間裏的美人。
    他說了半盞茶,夙秋偶爾會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除了最初報了個名外,卻是一個字也沒再回應。
    對比夙秋,鄭開儒再看另一邊的水喬幽,他突然覺得水喬幽的性子還挺好。
    畢竟,至少,她一般還會回他一兩個字,偶爾甚至還可能向夙秋來之前與他說一兩句長的。
    他轉頭看向水喬幽,給自己找台階下,“弟弟,還真的是,話少。”
    水喬幽瞧了夙秋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幸好,雅間裏還有歌舞,以至氣氛沒有太尷尬。
    夙秋一直不回話,鄭開儒再能談,也有點談不下去了,識趣地又與水喬幽聊起吃喝玩樂來。
    兩人聊了幾句,鄭開儒終於又提到了臨淵城,想聽聽水喬幽講上次她沒講的那些臨淵城中有趣的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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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喬幽按住美人遞過來的酒杯,“怎麽,鄭公子對江湖事這麽感興趣,難不成以後想去江湖闖蕩一番?”
    鄭開儒瞬間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水兄,不瞞你說,我還真的一直有這想法。可惜,家裏人不讓。別說江湖了,就是中洛,家中母親都不肯讓我出去。沒辦法,我就隻能聽聽別人說江湖的趣事。先前,我也聽說過官府在臨淵城剿滅了雙溪樓的事,可他們也都是道聽途說,東一句西一句的,講得都失了趣味。不如,你就給我說說具體的,你當初是怎麽抓住雙溪樓的那兩位樓主的?”
    夙秋聽著他們二人所聊,視線也轉向水喬幽。
    水喬幽沒有立即說話。
    一直都沒說話的夙秋忽然開口,“溪梣是你殺的?”
    鄭開儒微訝,看出他對這事也感興趣,趁機再勸水喬幽講一講此事。
    水喬幽看夙秋沒有否認對此事的興趣,沒有掃兩人的興,講了個大概。
    雖然她說得簡單,鄭開儒聽完,卻還是覺得震撼,興趣更高,“那他那個妹妹,溪流呢?”
    水喬幽也沒隱瞞,“溪流後來越獄出逃,想要刺殺郡守,窮途末路,服毒自殺了。”
    鄭開儒滿懷期待地聽著,沒想到她一句就講完了,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
    他適應了一下她的描述,追問道:“江湖上有人說這個溪流是個很醜的老女人 ,也有人說她是個大美人,甚至還有人說,她實際上是個男的。那她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她是個美人。”
    鄭開儒眼睛亮了起來,“有多美?那你們是怎麽發現她的?”
    水喬幽拿過美人手裏的酒杯,輕輕晃動“她曾化名畢三娘,在臨淵城開了一間妓院,隱藏了多年。臨淵城裏很多人都見過她,現在想必還有許多人記得她,鄭公子若是有心,想要弄到她的一幅畫像應該不難。”
    鄭開儒被她一看,猶如醍醐灌頂,“水兄說得對。”
    鄭開儒得她提示,不再向她詢問溪流長相,滿心想著該怎麽弄到這張畫像。
    這時,夙秋也向水喬幽提出了一問,“那些銀子,去了何處?”
    鄭開儒聞他之言,會意他問的是雙溪樓靠賭坊圈走的那些銀子,也有些好奇,跟著望向水喬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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