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不接受,是他確認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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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城梁朝肅!
    連城一激靈,全身的困乏不翼而飛。
    她明白度假隻是個好看的說法,梁朝肅是表明短時間內,他不打算回國。
    她之前想過了,梁父對她懷孕起疑,卻抓不到她,必定有所動作,而梁朝肅要養著她,在她很有可能懷有孩子的情況下,把她留在冰島,遠離國內,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連城沒想到,梁朝肅不是待一兩天,而是一段時間,梁父老謀深算,不論做點什麽,都能攪動風雲,威脅到梁朝肅的地位。
    他權欲深重,四年來窮極擴張,夙興夜寐,才奠定今日地位風光,想也知道輕易不能丟舍。
    這個時候,他不回去主持大局,在冰島跟她幹耗什麽?
    他不回去,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監視,她怎麽找機會離開?
    “不願我留下?”
    梁朝肅放下電腦,傾身拿走她手中牛奶,放在桌上,“想我回國,再找機會溜走?”
    連城瞪大眼,“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
    梁朝肅沒想到她回這句,猝不及防被逗笑,“不想溜走,為什麽趕我回國?”
    他身形寬闊健拔,肩膀到胸膛,仿若銅牆鐵壁,一寸寸傾軋過來,連城竭力後仰,“你少過度解讀,別說趕,這兩天我帶走字旁的字,都沒說過。”
    梁朝肅手臂撐著沙發扶手,俯首湊近,“說了。”
    連城腦海迅速過一遍,不記得有,“不可能。”
    梁朝肅眼中顯露笑意,“早晨第一句,起床了。”
    連城,“……”
    沉默是一個人最大的無語,微笑是無語後最大的禮貌。
    但對梁朝肅這種記憶力驚人的神經病,她禮貌不出來。
    “詞窮了?”
    難得還有她張口結舌的時候,梁朝肅笑意更濃,一把托起她,轉換身位,他坐進沙發,連城伏在他身上。
    自下而上吻住她,鼻尖抵在鼻梁,並不深入,唇舌輾轉圍著她唇型打轉,一圈牛奶了然無痕,取而代之另一種晶亮曖昧的水跡。
    在她唇周細小絨毛上,在唇珠上,唇瓣上,從內而發的櫻桃色。
    連城察覺他竟沒有桎梏,立即手撐沙發靠背,起身遠離。
    他分明放鬆了警惕,手臂閑散搭在扶手。
    她抽離的那一刻,卻被攏住,收緊,壓縮成一個牢籠,牢籠裏她被迫俯首,由他霸道攻開唇齒,舌纏絞殺,懲罰性的深入,擠占。
    連城心下破口大罵,神經病又搞釣魚執法。
    …………………………
    冰島日出晚,日落也早,下午五點,天就黑了。
    等到九點,國內霓虹才剛開始斑斕,這裏已是黯然長夜,四下寂靜無人,風雪在蜿蜒延伸出去的路燈,肆掠顯影。
    臥室門窗隔絕了暴風雪,一片稠濃晦沉裏,連城呼吸清淺,長發鋪灑男人一懷,沉沉睡去。
    梁朝肅又等了一會,感受她濡濕胸口的呼吸綿長,他披衣下床,拎著電腦,直奔隔壁房間。
    關門聲傳來,連城驀地睜開眼,胃裏翻江倒海,全是作嘔的酸水。
    她硬咽下,翻身蜷縮到一邊。
    以梁朝肅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謀略成算,下午耽誤一會兒,晚上就加夜班。
    國內局勢應如她所料,危局波譎。
    連城想了一下午,梁朝肅不回國的原因。無法確定是別有它謀,還是在等她懷孕水落石出。
    若是後者,梁朝肅未免太瞻前顧後,與他老辣凶狠、一擊致命的行事風格南轅北轍。
    之前剛開始同居,星期天他不上班,但工作運轉起來,不分節假日,他偶爾在書房批文件,或者開視頻短會。
    連城躲他都來不及,書房更不會進。但有一次,梁朝肅上火嗓子起皰疹,發神經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含冰塊,保姆伺候他,他不滿意。
    連城替他跑兩趟,也煩了,索性坐在書房,看他還能鬧出什麽新鮮花樣,結果他老實了。
    直到一通地區總經理請示他的電話,梁朝肅幾個關鍵問題下來,對方回答不算模糊,也不具體。
    其實不怪他,這算高層的通病,話不說死,責任不沾。梁朝肅怫然作色,他做事嚴謹,不吃下屬油滑這一套,下分任務,務必一是一,二是二。
    也就是從那之後,他開始著手整頓下屬,培養自己的班子。這也是他四年就能開拓北方市場,不到三十歲,就能爬到副董的一個重要原因。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
    梁朝肅正在聽取梁氏高管匯報工作。
    桌上開了一盞小台燈,光線並不強,僅照亮桌麵範圍,梁朝肅向後靠在電腦椅上,整個人隱在晦暗陰影中,視頻裏隻顯現一幅輪廓,精壯,姿態懶散,一股冷淡盡在掌握地鬆弛。
    高管們也放鬆,輪流匯報完。還有高管擔心,“您計劃進展非常順利。但梁董執意支持顧舟山,並非沒有道理。顧星淵性格偏執,做事浮誇跳脫,眼下不管不顧,占據三分上風,可萬一……梁董有察覺,對他下手,他遠不夠看。”
    梁朝肅聲音寡淡,篤定,“我父親不會對他下手。”
    大會議室,高管們麵麵相覷,有人膽子大,“您……怎麽能肯定呢?”
    梁朝肅大約是心情好,難得解釋一句,“因為他認為那是無用功。”
    話畢,他掛斷視頻會議,重連蕭達。
    蕭達顯然準備很久了,穿著正裝,坐姿端正,“梁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小王在梁董議事時主動暴露,果然徹底擊中梁董對連城小姐懷孕的疑心,他立刻派人徹查之前體檢,還有夫人特意請的市一院婦科主任。”
    梁朝肅坐直,視頻裏出現他下頜,熬到半夜,胡茬開始滋生,一片濃密鴉青色,他繃緊,短硬胡茬也抻得根根直豎。
    直接告訴我結果。
    蕭達表情閃過幾分虛,“梁先生,非常抱歉。目前結果是連城小姐沒有懷孕。”
    話畢,有一分鍾時間,視頻中靜到呼吸消失,隻剩電子元器件嗬嗬運轉的電流聲,仿佛躺在病床上年逾古稀的老人,沉重,艱難,渴望大於希望,希望一分一毫積蓄,光明重現了,結果卻是回光返照。
    梁朝肅不是那個垂危老人,他不接受,基於他已經確定,“過程。”
    蕭達直訴重點,“梁總徹查醫院,全程監控透明,連城小姐的抽血結果並無篡改。查到市一院婦科主任,在體檢前收到白瑛小姐一百二十萬,梁董親自見了那位主任。”
    “得知那一百二十萬緣由,是白家醫院自去年開始,就私下接觸主任,期望挖走她,主任一直拒絕,直到負擔不起孩子高度炸傷的醫療費用,才答應白家,如今主任的離職手續已經辦好,下個月入職白家醫院。”
    梁朝肅不置可否,靜等下文。
    蕭達果然繼續,梁董並不信,但追查至去年,時間線符合,會麵地點清晰,還有白總的通話記錄,和獵頭的聊天記錄輔證,確認與連城小姐無關。
    門外,連城赤腳貼在門上,整個人陷在冰火兩重天,起起伏伏,顛簸落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