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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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子,你去集市裏看看,有沒有好的鴨子,給我買十隻回來。”
蕭晉是心裏清楚,如今爵府裏的財政危機已經是相當嚴重了,所以,他連一刻都不願意多等下去了,轉頭就對牛春吩咐道。
隻是,牛春聞聽到他的這一番吩咐之後,頓時就糾結了。
“買鴨子嗎?買鴨子來做什麽?難不成是,爵爺又要做鴨子了嗎?這可怎麽辦好?”牛春的心裏想道。
其實,他的心裏還是很懷念那個“汴京烤鴨”的滋味的。
隻是很可惜的是,要嚐到這個“汴京烤鴨”的滋味,卻偏偏要建立在蕭晉去下廚的基礎上。所以,一想到了這裏,牛春頓時就沒有食欲了。
“汴京烤鴨”可以不吃,但堂堂爵爺,可不能再下廚了啊!
否則的話,一旦是被人發現了的話,他這個做貼身奴仆的,絕對是要被連累的。
一想到了這裏,牛春就忍不住勸蕭晉了:這鴨子,還是不做的好。雖然很好吃,可是,畢竟有損你爵爺的身份啊。
這些話,牛春以前是根本不敢向蕭晉直言的,可是,現如今卻是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就算是硬著頭皮,也隻能是開口勸蕭晉了。
不過,蕭晉倒是向他解釋了,買這十隻鴨子來,卻不是他自己要親自動手做的,而是準備全部交給牛春。
“交給我?”
“是,給你練手用的。”
“呃……”
經過蕭晉的一番解釋之後,牛春才明白了,原來蕭晉是準備要把這一道“汴京烤鴨”的菜式,全盤教給他了。
可是他呢,才剛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還有些發愣的。畢竟,他雖然是下人,可是也是從來沒有做過廚子的。
在這個時代裏,下人固然已經是位於階級的最低層了,可是,就是這個階級最低層的人,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比如是,他如今已經是貴為蕭晉身邊的心腹紅人了,所以,在這個爵府內,自然是一人之下,數十人之上的。
可是,做廚子就不一樣了,廚子是整天混跡於廚房、後院這種地方,平常就是連見蕭晉一麵都很難的,更別提可以獲得蕭晉的歡心了。
所以,牛春剛一聞聽到蕭晉的話的時候,他一時還真的是有點遲疑的。
不過,他很快就想開了,做廚子就做廚子吧,雖然他從來沒有下過廚,可是,隻要以後不用再看到蕭晉下廚,他也就安心了。
至於其他的問題,見一步算一步吧。
即便是蕭晉真的把他扔進廚房裏,從此再也出不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是埋怨命運的不公罷了。
隻不過是,這樣的事情好像並沒有發生,因為,他很快就聽到蕭晉說道了,“好了,好了!你放心吧,也不用你學得有多好,隻是讓你知道一下大致的流程而已。以後,你可以安排其他人來做。”
蕭晉是注意到牛春的臉色變化了,再看到他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忍不住就笑了,於是,很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事實上,經過了這半個月的打聽和了解之後,他如今對於這個北鄭王朝的許多風土人情,也不像當初剛剛穿越過來的那個時候那麽懵懂無知了。
他現如今已經是清楚地知道了,在這個時代裏,階級的觀念可是非常濃厚的,而庖廚在社會上的地位也基本接近於最底層,所以,他對於牛春目前的心態,可是很了解的,不就是糾結於要變成“廚子”嗎?可是,這確實並不是他的原意。
“嗯?真的?好的,爵爺,小的馬上去!”
牛春聞聽到蕭晉的話,不由眼前一亮。當然,他其實也還是不太懂蕭晉的意思的。不過,當他聽聞到以後可以安排其他的仆役來做這件事情之後,他頓時就心裏鬆一口氣了。然後,仿佛是害怕和恐懼蕭晉會改變主意似的,他立馬轉身,轉頭去給蕭晉張羅什麽鴨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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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牛春去集市張羅到鴨子還沒有回到爵府,那頭知書卻是已經回到了柳府了。
一回到柳府,她就怒氣衝衝地往柳如煙居住的小院了。
“小姐,我不想去蕭府了!”
“哦?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而此時的柳如煙,正在抄書。倒不是什麽太過高深的書籍,隻是一本普通的《詩經》而已。不過,這《詩經》卻是柳如煙借來的。柳府裏不是沒有《詩經》,但這本《詩經》,是出自當朝另外一位大學士之手,上麵備注了不少大學士閱讀的體會和感悟。柳如姻的打算是,抄書的同時,把這上麵的心得也好好地抄錄下來,以便以後閱讀的時候,好好地去細細品味和體會。
“哼!還不是那個登徒子!小姐,我跟你說,這個登徒子太過份了,平日裏愛去怡香院不說,還欠著人家的錢沒還。”
知書可不管柳如煙正在抄書或者是做什麽的,她去了蕭府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柳府,還是受了一肚子的氣跑回來的,所以,她自然是抓緊機會“告狀”了。隻是,她這沒頭沒尾的幾句話,倒是讓柳如煙有些茫然了。
怡香院?那是什麽地方?
欠錢不還?這又是為何?
堂堂一個爵爺,還能欠人家區區幾兩銀子不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得不說的是,相比起知書這樣的小丫環,身為千金大小姐的柳如煙,對於坊間的許多傳聞還是知之不詳的。
她倒是也知道這個汴梁城中多的是青樓,可是,卻不知道有一間青樓的名字正好是叫做“怡香院”的。而且,她也不知道,所謂青樓、妓院,事實上可是一個一個的銷金窟來的。所以,蕭晉這一個月的花銷,就是高達數十兩的,並不是僅僅隻有區區的幾兩銀子。
“小姐,怡香院是青樓!”
“那登徒子在妓院裏揮金如土,如今的爵府,早已經是入不敷出了!”
“依奴婢來看,小姐若是真的嫁過去了,搞不好還要拿自己的嫁妝來補貼家用的。這……這真的是太可惡了。”
知書神情激動地說道。這也是因為,她與柳如煙其實就是一個命運的共同體了。她說的是柳如煙以後“慘況”,可是,何嚐又不是她自己的“慘況”呢?不用猜疑,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繼續發展下去,她相信,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哦?他竟有這般的不堪?”
柳如煙聞言,也皺眉了。她是也沒有想到,蕭府的情況竟然會惡劣到這種程度的。蕭晉喜歡逛青樓什麽的,她就懶得管了,畢竟,在這個時代裏,男人逛青樓並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而女人要想管住男人,也沒有任何立場。
但是,財政危機這樣的事情,問題就大了。
這可不僅僅是牽扯到蕭晉逛沒逛青樓的問題,甚至連他們日後的生活都成問題的。這可真的是讓柳如煙憂心了。她雖然是貴為前大學士的千金的,可是,卻總也隻是一個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朵而已,可從來是沒有接受過什麽風雨的洗禮,更別提是為錢財煩心的時候了,所以,一旦想到了自己以後的艱難處境之後,她頓時就變得有些憂心忡忡了。
“何止這般不堪!他還大字不識幾個,寫區區十來個字,起碼就要錯三五個。外頭人都說他不通筆墨,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小……小姐,您能不能請老爺進宮向陛下稟明情況,請陛下收回成命?咱們不要嫁給這個登徒子了,好不好?”
知書這也是急了啊,所以,竟然連“君無戲言”這樣的話都說忘了。
事實上,這個事情天子都已經通過“聖旨”的形式頒布下來了的,可哪裏還有什麽轉機?真的是隨便上奏的話,可不就是“抗旨不遵”了嗎?所以,即便是柳如煙的父親身為這北鄭王朝的前大學士,可是,也是不敢隨便上這個奏折的,否則的話,那就是拿他們柳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口的性命在開玩笑了。
“不行。書兒,此事事關重大,此等話語,以後莫要再提了!這……這都是我的命。”
柳如煙心裏其實是清楚的,“君無戲言”這句話就代表著這件事情是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所以,說再多的,也是無益。倒不如是趕快認清這個事實,然後想辦法麵對即將麵臨的危機。這可比讓一個前朝的大學士去上奏抗旨不遵要有用多了,所以,當時就拒絕知書了。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失言了。”
知書此時其實也已經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了,所以,很快就道歉了。
不過,柳如煙此時卻懶得管她的道歉了。她反而是對知書口中所說的,蕭晉不通筆墨的情況比較感興趣,畢竟,這以往所聽到的都是傳言,現如今有知書親眼的所見所聞,那自然是要比傳聞的更加真實的。所以,她很快就追問道了,“好了,好了。不說那個了,你來說說,他到底是哪些字認不全了?又是哪些字經常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