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鼎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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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山城,萬眾矚目之下,方浩孤身一人,現身此間。
宋缺長身而立,眼中神光乍現,臉色無喜無悲,看向對麵的方浩道:“今日貴客臨門,宋某有失遠迎,不知大宗師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方浩眼中含笑道:“不瞞宋兄,我這次前來,是特地為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保一個媒。”
“哦?”宋缺眉頭一挑,顯然沒想到方浩竟是為保媒而來。
方浩也不藏著,接著說道:“聽聞宋兄有一女名為玉致,如今仍待字閨閣,與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寇仲,年歲相仿,我今日登門,就是為寇仲求親來的。”
此言一出,宋缺微微一愣,陷入沉吟當中,磨刀堂前的眾人,也把目光投向宋缺之女宋玉致身上。
大宗師親自登門求親,這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政治信號。
這位一心天道,如彗星般崛起的武道大宗師,也要幹預天下大勢了麽?
這樣的道理,宋師道、宋智等人明白,宋缺心裏,更是如明鏡一般。
盡管他在內心深處已經答應了這場婚事,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得用手中的刀劍,做過一場才行。
於是宋缺沉吟片刻後道:“聽聞方兄前不久擊殺了武尊畢玄,宋某不才,想討教一二。”
即便是合作,也要定下主次,宋閥與少帥軍聯姻以後,以誰為主導,十分重要。
而如何下定?惟有手中刀劍!
方浩聽罷,輕笑一聲道:“巧了,方某正要領教宋閥主的高招。”
宋缺聽罷,雙目一凝,直視方浩,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方浩此刻的狀態,異常放鬆。
全身上下,看似到處都是破綻,又似乎沒有任何破綻,毫無疑問,這是大宗師級數的高手,可以身融天地,天人合一後的武學至境。
看著這樣的方浩,宋缺心中沒有畏懼,唯有戰意在不斷勃發。
方浩見狀,微微點了點頭,大唐世界他最看好能破碎虛空的人,不是三大宗師,而是石之軒和宋缺。
目前的石之軒因心靈有缺,暫且不論,宋缺卻是經曆了磨刀堂幾十年如一日的磨刀煉心的過程,宋缺這把“天刀”,早已鋒利無力,如今缺的,不過是一個對手罷了。
而眼前的方浩,無疑是目前為止,最值得他出手的對手。
“嗡!”
宋缺將手中的厚背寶刀,連同刀鞘,握在掌中,精神與刀身相融,此刻手中的寶刀仿佛和他連成一體,人即是刀,刀即是人,這就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人刀合一”的境界。
這一刻,無形的交鋒,已經在場間開始。
方浩的“天人合一”,將自己的人身小天地,融入天地宇宙,萬物虛空。
宋缺的“人刀合一”,卻能保證他不為方浩的氣勢壓製,舍刀之外,別無他物。
宋缺和手中寶刀,這一刻形成完美閉環,他不需要做到天人合一,就能依靠手中之刀,打破方浩營造的天人合一領域。
“以點破麵,唯有一刀?”方浩若有所思道。
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何為“舍刀之外,別無他物”,一刀在手,宋缺自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方兄,小心了!”話音一落,宋缺刀不離鞘,向前斬出。
這一刻,宋缺一身的精氣神,高度集中,匯聚成勢。
在眾人眼裏,他的身形已經和手中之刀,合而為一。
天地之間,唯有一刀,充塞宇宙蒼穹之內,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就是父親的"天刀"麽?”宋師道看著宋缺出刀,忍不住渾身戰栗。
身為“天刀”宋缺的兒子,他卻沒能繼承父親在刀法上的天賦,因此後來才會棄刀練劍。
然而從小到大,宋師道一直有一種渴望,渴望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天刀”。
今日一見,感受到宋缺這一刀裏,橫斷蒼穹的無敵氣魄,宋師道方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大兄這一刀,已經是刀道大宗師之境了!”宋智忍不住道。
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家大兄是何時突破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宋缺成為刀道大宗師,肯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麵對宋缺全力斬出,卻不帶一絲殺意的一刀,方浩以風助火勢,成“上離下巽”之象,這是風火鼎卦,鼎定乾坤,萬物臣服!
“轟隆!”
宋缺化入天勢的恐怖一刀,從天而降,裹挾無邊氣勁和斬斷一切的可怕刀意,席卷整個磨刀堂。
在這無邊刀氣當中,方浩巋然不動,體內的“離火勁和“巽風勁”,風火歸一,匯聚成鼎,而後以鼎定乾坤!
“咚!”
一道巨大的響動,如洪鍾大呂一般,從兩人交戰中心,向四麵八方擴散出去。
巨大的聲音,讓圍觀眾人,渾身一震,不得不行功運氣,抵抗這四散而來的音波攻擊。
功力最弱的宋家家兵,不少已經兩眼一花,暈倒在地,稍強一些的宋玉致、宋師道等人也是臉色蒼白,很不好看。
唯有宋智、宋魯等宋閥供奉長老,依舊麵不改色。
“僅是攻擊的餘波,就讓我等無從招架,大宗師之威,當真不可思議。”宋智歎道。
伴隨著煙塵散去,交戰中心的景象,也緩緩現出。大地之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那是天刀出手,犁出的痕跡。
而被天刀正麵擊中的方浩,依舊負手而立,身前是一座風火成勢的寶鼎,護著他和他身下的角樓,分毫未損。
“以人力駕馭天地萬物,果然厲害。”宋缺忍不住道。
以他如今的境界,僅能讓他不受方浩“周流六虛,駕馭萬物”的影響,想要徹底破解方浩的周流六虛功,卻是極難。
好在他們今日一戰,也不是為了分出一個生死,否則宋缺就會直接拔刀了。
一招過後,宋缺說道:“可惜,現在還不是全力一戰的時候。”
和方浩不同,宋缺身後還有偌大的宋家,還有牽掛,故而無法放手一搏,盡情一戰。
方浩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故而也沒有下死手。
此戰過後,兩人算是認可了彼此的實力,宋缺也答應了方浩的聯姻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