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許城能感覺到自己後頸滲出的細密汗珠，襯衫領口被黃錦璿扯得歪歪扭扭，此刻正以一種滑稽的角度翹著。他深吸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金屬外殼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稍微鎮定下來。
    \"我有正事要說。\"許城終於找到突破口，聲音刻意壓低顯得嚴肅。他注意到自己的聲線有些不穩，連忙清了清嗓子，\"你先鬆手，等事情說完，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黃錦璿的指甲還深深陷在他的衣袖裏，那雙杏眼微微眯起，蓄勢待發。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卻照不進她此刻幽深的瞳孔。許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但是此刻卻莫名讓他聯想到火藥的味道。
    \"最好是真有正事。\"漫長的幾秒對視後，黃錦璿終於冷哼一聲鬆開了手。她轉身時發梢掃過許城的鼻尖，帶著洗發水的薄荷香氣。會議桌被她故意拉出的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裏格外刺耳。
    許城下意識地整理著被扯皺的衣領，布料上還殘留著被攥緊時的褶皺。他偷偷瞥了眼坐在會議桌另一端的黃錦琛，對方正用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不急不緩，卻讓許城想起電視劇裏的那些鼓點。呂南江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茶水表麵泛起細微的波紋。
    \"是關於陸佳佳的。\"許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時，金屬外殼在會議室的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他的指紋在屏幕上留下模糊的痕跡，解鎖時指尖微不可察地顫抖著。會議室裏安靜得能聽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中的設備上。
    錄音開始播放的瞬間，許城注意到黃錦璿的背部突然繃直。錄音中的聲音有些失真，帶著電子設備特有的機械感，但那個女聲依然清晰可辨——甜膩中帶著刻意的矯揉造作，尾音總是微微上揚，像是隨時準備拋出個鉤子。
    實際上，這段通話錄音本身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打來電話的人卻非同尋常，她正是許城的前女友陸佳佳。盡管許城在這段時間裏賺了不少錢，但考慮到父母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並沒有更換原來的電話號碼，隻是新辦了一個電話號碼，以方便公司業務的拓展。
    雖然陸佳佳是許城的前女友，並且也知曉許城的這個電話號碼，但自從兩人分手後，許城就將陸佳佳的電話拉黑了。然而，這次陸佳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竟然不知從何處找到了五六個手機號碼，然後不停地輪番給許城打電話。
    本來，許城是不打算接聽這些電話的。畢竟，能夠聯係到這個號碼的人，他基本上都心中有數。突然有這麽多陌生號碼輪番打過來，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可是，手機鈴聲卻一直響個不停，讓許城感到十分無奈，最終他隻能硬著頭皮接聽了電話。
    \"許城，好久不見啊。\"錄音裏的女聲帶著假惺惺的驚喜，\"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你，真是...意外呢。\"
    許城看到黃錦琛的眉頭皺了起來，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呂南江的茶杯終於放回桌麵，發出\"哢\"的一聲輕響。黃錦璿的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打著，節奏越來越快。
    \"剛才在小區裏看得真清楚，\"錄音中的女聲繼續道，語氣突然轉為譏諷，\"被那個大小姐訓得跟什麽似的。分手這麽久了，你還是這麽沒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