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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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蘇醒
    古往今來,凱亞蘭大陸都是一個紛爭不斷的世界,在這片大陸之上,不知埋葬了多少的年輕俊才以及一些不為人所道的故事。
    就連那個曾被人讚揚為神明之都的索梅迪也僅僅隻在一夜間走向覆滅,雖後世學者無不歌頌著它的偉大,但這個自黑暗裏誕生又從光明中隕落的王朝對於凱亞蘭而言卻也不過隻是一場曇花一現的海市蜃樓,就那樣帶著萬丈光芒被淹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自索梅迪統治的王朝結束後,另一股新起的力量便再次接管了凱亞蘭,令紛亂的世界再次重拾秩序,他們並維係著各種族間的和平,並頒布了相應的法律作為約束,這群人便是現世人們口中所說的神庭。
    可隨著索梅迪成為了曆史,人族在凱亞蘭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所有人族都聚集在整個凱亞蘭大陸的最南部,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國家,領地之中有三分之一的麵積被沙漠占據,人們將其稱之為死亡沙漠。
    北境則是一片冰川雪域,常年大雪封山氣候寒冷,由於氣候惡劣唯有古代蠻族至今還生活於此。
    東部是一片峰巒迭起的山脈,這裏即是人獸兩族的交界線,也同樣是古代戰場的分割線,曾名為卡亞森防線,可如今人們卻將這裏稱之為魔獸山脈。
    而正因此地是古代戰場,所以便遺留下了不少的遺跡寶藏,成為了無數探秘尋寶者的樂園。
    而越過山脈繼續向東行進百裏便是獸族的領地,獸族王都獸皇城便建立於此。
    人類領地的西部,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大多數人類也都生活於此,因為相較氣候惡劣的三個地區,此地氣候溫和有益於長久居住,故此王都麥倫王城便建立在西部的中心地帶,可謂是繁華勝景充滿了祥和之氣。
    不過相較麥倫王城的稱呼,更多人都將麥倫王城稱之為帝都,而整個城市依山而立,南側是一座巨大的雪峰,雪峰上常年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迷霧,每逢微風拂過,雪峰上的迷霧就如同少女的麵紗般被漸漸掀開,將其絕美的輪廓展現於世人的眼中。
    而雪峰上的積雪融化後便匯聚成了一條河流,成為了人類的母親之河,孕育了周邊萬物,並貫穿了整個人族的領地造就了一條經濟命脈,而這條河流既名為冰神運河。
    冰神運河名字的由來則是為了紀念數萬年前抵抗靈族入侵的英雄冰神洛英,即便時至今日麥倫王城的中心廣場上仍舊豎立著一尊劍指東南人類雕像,而雕像的主人便是冰神洛英。
    冰神洛英劍指天涯與冰神運河的流向相同,亦如冰神揮劍如虹劍指東南。
    而冰神運河即是人族的經濟命脈,冰神也便成為了走商者們的守護神,無數前來帝都的商客每逢此處都會前來祭拜,所以雕像前的花壇總是鮮花盛開香火不斷。
    順著冰神運河一路南下便來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彎鉤海峽,人類所有的軍隊幾乎都駐紮於此隻為抵抗海妖的入侵。
    此地也同樣是數萬年前靈族入侵後最先攻打的地方,故此神庭將人族分發於此也大有流放之意。
    與此同時,麥倫王城南側的雪峰上卻有三名身穿鬥篷的男子在積雪緩慢的前行著,其三人身後的積雪上也同樣留下了一條一直延伸至山腳下的足跡,雖有些腳印已被積雪所覆蓋,但隱約中也可看到絲淺淺的痕跡。
    隻見一名中年男子抬頭望了雪峰一眼,隨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地圖,展開後望著地圖上所標記的位子,緩聲道:“你說寶藏真的會在這種地方?”
    “當然!”其身旁一名瘦弱男子聞言頓時咧嘴一笑,在凜冽的寒風中其麵部顯得有些僵硬,但他的目光卻顯得十分堅定,道:“這張地圖可是我從達爾書房裏偷出來的,平時他把這張地圖看的比命都重要,若非是我這些年盡心盡力的取得了他的信任,恐怕也不會輕易得手。”
    “你說的達爾可是達爾祭司?”就在兩人交談之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男子卻猛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了身後的兩人,皺眉道:“如果是他的話我們還是小心為妙,畢竟神庭的人手眼通天,日後若是被他發現,恐怕我們一個都逃不掉。”此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沉,雖然他蒙著麵部,但憑借著那件被撐的緊巴巴的鬥篷便可看出此人的體態非常強壯。
    “你怕什麽?”瘦弱男子輕哼了一聲,仿佛是在嘲笑對方膽小一般,輕笑道:“等寶藏到手,咱們就找個窮鄉僻壤躲上一年半載,所以隻要你們兩個不出去惹是生非,就算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休想找到我們。”
    聞聽此言壯漢頓時憨笑數聲,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計劃我就不多問了,我們抓緊趕路吧。”說完,他便與瘦弱男子兩人一同走上了雪峰。
    三人又經過了半天的路程,直至天色逐漸亮起他們才依照著地圖上的標記來到了一個山洞前,隻見洞口兩側屹立著兩尊古老的雕像,而洞內兩側的岩壁上鑲嵌著光輝石,借助著光輝石散發出的瑩瑩亮光,三人可以大致的看清洞內的情況。
    “是這裏嗎?”壯漢皺著眉頭打量著洞穴的內部,但一眼望去洞內空空如也,看不到丁點寶藏的影子。
    聞言中年男子也將懷中的地圖拿了出來,幾番確認之後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皺眉道:“如果是按標記的位子就是這裏不會有錯,寶物應該就在裏麵。”
    “那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麽?趕緊走吧!”壯漢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後,便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向山洞內走去。
    然而壯漢還沒走出幾步,卻被瘦弱男子一把拉住,隻見瘦弱男子一臉怒色,沉聲道:“蠢貨,你慢點!就算寶物在裏麵也不會張腿跑了,可萬一裏麵有機關怎麽辦?難道你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嗎?”
    聞言壯漢不禁一怔,隨即憨笑著撓了撓頭,然而就在他打算說些什麽時,卻見瘦弱男子的表情微微一僵。
    如此異樣的神態也讓壯漢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其十米開外之處,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此時正凝望著他們。
    看到這一幕後壯漢的心頭也頓時一驚,神情戒備的望著那名少年時,悄然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刀,低聲喝道:“你是什麽人!?”
    壯漢的聲音在洞窟之中回蕩,可那名少年卻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無神的雙眸也不禁令人感到了一絲寒意,可真正令人驚訝的卻是,在這刺骨的寒風之中,少年僅穿著一件單薄且破爛不堪的外衣,仿佛他不懼嚴寒一般。
    “我問你話呢!”也許是出於內心的恐懼,壯漢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殺意,並快步的向著那名少年走去。
    與此同時,瘦弱男子兩人也紛紛抽出了腰間的武器,小心翼翼的跟在壯漢的身後向那名少年走去。
    但少年見三人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來臉上不僅沒有惶恐之色,反而露出了一抹令人膽寒的微笑,隨後轉身向洞窟的內部走去。
    見此情形壯漢也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身後的瘦弱男子見狀頓時大驚,急聲道:“蠢貨快回來!小心中了埋伏!”然而瘦弱男子的喊聲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壯漢就像是著了魔一般追向了洞穴深處。
    “我們怎麽辦?”中年男子也一時慌了神,求助般的望向了身旁的瘦弱男子。
    “還能怎麽辦?”瘦弱男子咬牙切齒的望著洞窟的內部,怒道:“趕緊追上去,免得那憨貨中了埋伏!”說話間,其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便向著洞窟的內部狂奔而去,中年男子則緊隨其後。
    不過很快他們便察覺到了異樣,因為洞窟中不僅沒有看到壯漢和那名少年的身影,而就在兩人打算放棄尋找離開時,卻又驚訝的發現連來時的路都已經消失了,身後身側皆是岩壁,僅有眼前一條路筆直的通往前方。
    先前少年出現的本就十分詭異,此時兩人心中的恐懼更是攀升到了頂點,中年男子站在原地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皺眉道:“我們好像被困住了,那個男孩一定有問題!”
    “這還用你說?”瘦弱男子眉頭緊皺,氣急敗壞的一拳砸在了身側的岩壁上,沉聲道:“你仔細想想,裏奧他可是高級騎士,憑他的實力還能抓不住一個孩子?恐怕我們是進入了某個陣法之中。”說到這,瘦弱男子無奈的歎了口氣,皺眉道:“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抓緊找到裏奧,然後想辦法離開這!”
    聞言中年男子臉色略有遲疑,沉吟了片刻道:“可是,寶藏怎麽辦?我們不能空手回去啊。”
    瘦弱男子頓時便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真的很想上去給這個家夥一巴掌,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並耐著性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如果想死的話你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好了!”
    “全聽你的。”被他這麽一說,中年男子也頓時沒了主意,因為相比眼下的處境而言保全性命才是他們現在應該做的,所以聞聽此言他也沒有了繼續尋找寶藏的打算。
    可隨著兩人逐漸前行,卻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聲慘叫,兩人的臉色也頓時一變,連忙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直至裏奧的背影映入在兩人的眼簾時,他們的腳步才緩緩的停了下來,並全神戒備的望著周圍,小聲的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裏奧!裏奧!”瘦弱男子輕輕喊了兩聲,可不遠處裏奧卻依舊直挺挺的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瘦弱男子見狀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後兩人便小心翼翼的向裏奧走了過去,一路上中年男子在不斷的用袖子擦著頭上的冷汗,瘦弱男子也同樣是神情凝重。
    可直至兩人來到裏奧的身後時,中年男子輕輕的將手搭在了裏奧的肩膀上,可還未等他叫出裏奧的名字,卻見裏奧的身體在頃刻間便化為了一片灰燼消散當場。
    緊接著一道淒厲無比的叫聲便自兩人身後傳來,那聲音的主人仿佛正是已經化為了灰燼的裏奧,且聲音淒厲顯得格外刺耳,而一股劇烈的波動又從兩人的身後傳來將他們推得飛了出去。
    兩人的身體在空中不斷的被一股奇異的波動撕扯攪動,他們甚至可以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以及彼此的那絕望的呼喊聲。
    天旋地轉之間,溫熱的血液在不斷的揮灑,也不知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因為劇烈的疼痛已經麻痹了他們的所有感知,而這種痛苦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至他們摔在地上時才終於停止。
    而此時瘦弱男子已然是氣若遊絲,身體各處都已經扭曲變形,他奮力抬起腦袋向一旁望去,隻見中年男子的屍體就他的不遠處,此時他已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因為其身體也仿佛像是某種巨大的力量揉成的爛泥一般,恐懼之色頓時溢於言表,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哢!”一聲碎裂的聲響在不遠處傳來,瘦弱男子奮力將頭抬起,他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隻見一塊巨大的冰晶之中一名女子此時正凝望著懷中的孩子,而其懷中之人正是先前出現在洞口的那個少年。
    “救救我...”艱澀的聲音自瘦弱男子的口中傳出,但女子卻隻是盯著懷中多少年一刻都不曾看他一眼。
    “為什麽...我們不該這麽早醒來的,難道這就是天意嗎?”女子淒然的望著懷中的少年,淚眼婆娑之間她將自己的項鏈掛在了少年的脖子上,柔聲道:“它會帶你前往月之彼方,在一切都結束之前,請努力的活下去,我的孩子...”說完,他的身體便逐漸的化為了點點光芒消散當場。
    片刻後冰晶逐漸裂開,少年的身體在沒有了冰晶的阻擋後無力的摔在了地上。不知又過了多久,少年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就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朦朧的望向四周。
    “這是哪?”沙啞的聲音自少年的口中傳出,其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他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凱紋卻又完全想不起這裏到底是哪,可耳邊卻在一直回蕩著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那道聲音在不斷的催促他離開這,告訴他這裏並不安全。
    凱紋艱難的站起了身子,幾步踉蹌卻又摔倒在地,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兩具屍體心中不免充滿了恐懼,他腳步蹣跚的走到了岩壁旁,用手扶著岩壁一點點的向洞外挪著步子。
    隨著他漸漸的離開洞穴,回蕩在耳邊的聲音也逐漸消失不見,他有些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就仿佛那裏有著他所熟知的一切。
    數日後,雪峰上冰雪消融百花齊放,而麥倫王城卻因此而遭遇了千年難遇的洪水,城中數以千萬的居民更是因此無家可歸。
    隻見一名頭帶王冠的老者麵色陰沉的站在皇宮的露台上眼望著下方四散奔逃的居民以及被淹沒了大半的城市,而站在其身後的幾名隨從也同樣是麵色嚴峻。
    “查出來了嗎?到底是誰解開了封印?”國王麵色鐵青的回眸望向了身後的幾名隨從,似乎是想要從他們的口中探聽到這一切的起因。
    “還沒有,但屬下已加派人手前去探查,可他們至今未歸,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一名身穿盔甲的侍衛輕歎了一聲,遲疑道:“不過據我說知,這普天之下知道冰妃之墓的人寥寥無幾,但絕大多數都是神庭中人。”
    “神庭?”聞言國王眉頭頓時一皺,沉聲道:“你想說,這件事是神庭做的?”
    “微臣不敢妄下斷言。”侍衛頓時連連搖頭,因為此事恐怕牽扯甚廣他可不敢信口胡說,連忙繼續道:“想必神庭也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我覺得做這件事的應該另有其人,不過屬下心中也已有了大概的目標。”
    “哦?”國王聞言頓時臉色稍緩,雖說隻是大概但也好過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尋,道:“你說的目標說的是誰?”
    “達爾。”侍衛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其心中的猜測,道:“他身為神庭之人曾去過冰妃之墓,所以相比之下他要比別人更加了解冰妃之墓的情況。”
    “拉諾!你這是在公報私仇!”然而侍衛的話音未落,其身旁的一名身著華貴的大臣卻頓時站了出來,隻見其濃眉大眼衣衫華貴,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淩人的氣勢,在其左側胸前還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金鷹,而這正是他們家族的家徽。
    然而拉諾卻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雖然對方是一方疆土的領主,但他身為國王近衛軍的統帥身份也隻高不低,所以麵對對方的指責根本毫不在意,雖說他與達爾的確結有私仇,可他說出的話卻並沒有任何的虛假,隻是實事求是的說出了實情,隨即冷聲道:“赫溫公爵何出此言?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雖然您與達爾祭司私交不錯,但眼下可不是濫用私情的時候。”
    聞言赫溫正欲反駁,卻見國王無奈的揮了揮手,道:“別吵了!等這場洪水退去便派人將達爾帶來,無論怎樣也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不然也沒辦法給神庭一個交代。”
    赫溫眉頭緊皺,達爾與他的關係十分要好,可此時國王一心想要查明真相,他若是執意袒護達爾也很有可能找到他人的非議,心中思索了片刻後,道:“可是陛下,達爾他畢竟是神庭的人,所以不如先將此事上報神庭,讓他們來接手調查此事,而且其他種族想必也會在不就之後也會得到消息,這樣也得讓他們認為我們懷有複國之心產生猜忌。”
    “這樣也好。”國王微微頷首長歎了一聲,因為赫溫的話不無道理,一旦他們沒有通知神庭私自調查,勢必會引來神庭的質疑,其他種族恐怕也會因為此事再次對人族殘生猜忌,到時邊境戰爭一旦爆發將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為了保全大局他也不得不這麽做,隨後目光一轉望向了一旁的拉諾,道:“此事便交給你去做吧,另通知提諾將軍加強邊境防護,但切記避免與獸族產生摩擦,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
    “是!陛下。”拉諾恭敬的應了一聲,但其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冷笑,眼眸也似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赫溫,國王見狀也不禁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便目送著兩人離開了皇宮。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轉眼間三年便過去了,而整件事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自洪水退去後麥倫王都繁華依舊,仿佛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發生太大的變化。
    不過自凱紋離開洞窟後,卻亦如乞丐般流串在麥倫王城的街頭,此時的他看起來無比落魄,不僅骨瘦嶙峋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同樣破爛不堪,可見在這三年裏他吃了不少的苦。
    “快滾快滾!”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用手中的長矛用力的推搡凱紋,看到他那髒兮兮的模樣士兵的眼中也不禁是閃過了一抹厭惡之色,皺眉道:“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國王居然會親自下令驅逐乞丐,難不成是有什麽大人物要來?”說到這,他仿佛想到了什麽,沉吟道:“不過話說回來,神庭近些年也沒什麽動靜,難不成是教皇親臨?”
    “如果是教皇親臨到還算是件好事,可據我說知似乎是與獸族有關。”另一名士兵沉吟了片刻,皺眉道道:“我聽隊長說是獸族的皇子阿斯坦特要來帝都與國王洽淡聯盟,想必是是為了彰顯國力所以才會打腫臉充胖子下令驅逐乞丐,不過真沒想到邊境鬧了這麽多年,有朝一日居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商討聯盟,這恐怕是出了什麽大事吧?”說話間,他低頭看了凱紋一眼,見凱紋仍不為之所動頓時眉頭一皺,厲聲道:“你還不滾!?”說完,他一腳踢在了凱紋的身上,而本就瘦弱的凱紋頓時便倒在了地上。
    “住手!”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隨後便見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緩步走了過來,其麵帶怒容冷冷的望著那兩名士兵,責問道:“為什麽要動手傷人?”
    聞言那名士兵眼眸微眯,上下打量了老者幾眼,不卑不亢的說道:“老先生,我們這是在例行公事,所以我勸您別自找麻煩,免得我們這些粗手粗腳的人傷了您。”士兵說話倒還算是客氣,畢竟能在帝都中插手這件事的人並不多見,所以彼此給一個台階下也好過語出傷人徒增禍端。
    “就憑你們這群廢物也敢威脅我師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士兵的話音未落,一名少年卻突然從老者的身後衝出,抬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那名士兵的臉上,巨大的力道頓時將其打的騰空而起,其口中噴出的血液中還夾帶著幾顆破碎的牙齒。
    看到這一幕後,街邊的行人紛紛驚叫,一些在街邊巡邏的士兵也紛紛圍了過來,並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那名少年。
    見狀少年卻沒有絲毫的驚慌,氣勢淩人的望著周圍的士兵,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冷聲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麽。”說話間,他用手一指佩戴在胸前的徽章。
    隻見那徽章之上雕刻著兩條展翅翱翔的巨龍,藍色的花型圖案位居中央,一群士兵在看到徽章後臉色也頓時一變,其中一人連忙賠笑道:“原來二位是來自加達裏,先前我這位兄弟多有冒犯還請二位不要怪罪,我們這就離開。”說完,他便扶起了那名被打傷的士兵。模樣狼狽的向遠處走去。
    見狀少年輕哼了一聲後便回到了老者的身邊,可老者卻隻是搖頭輕歎了一聲便扭頭望向了一旁的凱紋,微笑道:“小夥子,你沒受傷吧?”
    “沒有。”凱紋輕輕的搖著頭,站起身後恭敬的向老者深施一禮,道:“多謝兩位出手相救。”
    “這沒什麽,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還是快點離開這吧,今天的帝都可不太平。”老者淡笑著拍了拍身旁的凱紋的肩膀,隨後便帶著那名少年繼續向遠處走去。
    “老先生!請等等!”凱紋見對方打算離開,便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你還有什麽事嗎?”老者一臉好奇的回頭望向了凱紋,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隻是其身旁少年的臉上反倒是浮現出了一抹不悅之色。
    “請問,您能帶我一起走嗎?”凱紋目光灼灼的望著老者,而這沒來由的一句話也同樣令老者微微一怔。
    但還不等老者回答,一旁的少年卻是冷哼了一聲,怒道:“你這人真是好不識趣,先前我師父出手救你已算仁至義盡,你怎麽能提出如此厚顏無理的要求?”
    老者揮手示意少年別再說話,隨後淡笑著望向凱紋,道:“給我一個理由,如果這個理由能被我接受,那麽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我想活下去。”凱紋說話時沒有絲毫的猶豫,雖然這句話顯得無比荒唐,但他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老者好奇打量著凱紋,就在他看到凱紋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時卻又不禁一怔,隻見那條項鏈晶瑩剔透猶如寶石一般,並散發著類似於金屬般的光澤且內有五彩之色,所以一眼便知這絕非凡品,而這類物品也定然不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乞丐身上,即便是有也隻能是那種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隨即疑惑道:“難道你再被什麽人追殺嗎?可你我隻是萍水相逢,你的恩怨糾葛與我無關,所以你還是另尋高就吧。
    凱紋頓時連連搖頭,他在帝都生活的這三年裏形形色色見過不少的人,道聽途說中也了解了一些關於加達裏的事,而如今他遇到了加達裏的人也自然想要把握住這樣的機會,所以他打算懇求對方帶自己離開,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並沒有被人追殺,我隻是想要一個能去加達裏的機會。”
    “很抱歉,老夫愛莫能助。”老者輕歎了一聲,見凱紋麵有失落之色,不禁輕歎道:“小夥子,你有改變命運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改變命運卻不是一步登天。”說到這,他在懷中拿出了一枚晶石遞給了凱紋,繼續道:“不過你隻要能將這塊水晶完好無順的送到加達裏,哪怕是你天賦極差,我也會破例收你為徒將你納入加達裏成為一名正式的學員,”
    “真的嗎?”凱紋恭敬的接過了老者手中的水晶,其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喜色。
    “當然。”老者微微頷首,並一臉嚴肅的望著凱紋,正色道:“不過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距離加達裏考核結束還有五天的時間,若你不能按時抵達或者這顆水晶出現破損,那麽我對你的承諾也自不作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凱紋點頭應了一聲,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他沒想到讓他期盼已久的機會居然這麽容易就被他得到了,隨後他向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後便扭頭向城外跑去。
    望著凱紋離去的背影,站在老者身旁的少年卻是一臉的疑惑,皺眉道:“師父,您真的要收他為徒?”
    聞言老者卻沒有直接回答奧威的問題,而是淡淡的瞥了那名少年一眼,問道:“奧威,你跟著我多久了?”
    “回稟師父,三年整。”奧威恭敬的回答著,但他卻也被老者這句沒來由的話弄得微微發怔。
    “三年...時間過得還真快啊。”老者輕歎了一聲,目光遙望著奔向遠處的凱紋輕歎了一聲,道:“雖然你跟了我三年,但有些事你還是無法看透,要知道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在五天內從帝都走到加達裏,更何況這一路上的艱難險阻又豈是那麽容易跨越的?更重要的是那顆水晶隻能維持三天的時間,三天一過水晶便會自行碎裂,而他又是一個乞丐,又哪裏會有錢使用傳送陣呢?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是師父,徒兒不明白您的用意。”奧威聽到老者的話後眼中仍舊帶著一絲不解,因為在他看來老者若是不想收對方為徒直言便是,又何必耗費如此的曲折。
    “我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用意,隻是想讓他認清現實而已。”老者淡然一笑,隨後便不在理會奧威,沿著街道徑直的向前皇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