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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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紋頓時臉色慘白,原地僵了片刻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像想象之中那般血濺當場。
    而察覺到這一點後,凱紋一臉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沒有受傷後才有些驚魂未定的凱紋望向了那團黑影。
    隻見那團黑影亦如煙霧般漂浮在十米開外之處,且上麵有著兩道紅色的光點一眨一眨的就像是它的眼睛,如此詭異的一幕頓時驚出了凱紋一身的冷汗。
    “這是什麽東西?”凱紋有些戰戰兢兢的盯了片刻後,卻發現那團黑霧隻是懸浮在半空中沒有任何的動作,心中的擔憂頓時減去了不少,但他仍舊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卻又見那團黑霧緩緩蠕動,不稍片刻便幻化出了一名女子的輪廓。
    隻見其一頭赤發如火貌美驚人,但額角兩側卻長著兩根蜿蜒上翹犄角,而她身材嬌小卻穿著寬鬆肥大的衣服,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雙褐紅色的雙眸。
    凱紋有些瞠目結舌的望著對方,不過見其模樣怪異卻又不禁有些疑惑,皺眉道:“你是誰?”
    聞言女子臉上的表情一僵,望向凱紋的目光也帶著少許怒意,冷哼道:“在問別人的身份之前要先自報家門,難道這點禮節你都沒有學過嗎?”
    “對不起,先前是我失禮了,請您不要怪罪。”凱紋尷尬一笑,隨後目光望向周圍,疑惑道:“我叫凱紋,請問這是哪裏?”
    “這裏是萬花之域卡佩恩。”女子黛眉微皺,並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凱紋,皺眉道:“據我所知隻有凱亞蘭的人才會穿你這樣的衣服。·”
    聞言凱紋不禁一怔,皺眉道:“我的確是來自凱亞蘭,不過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和凱亞蘭不是同一個世界嗎?”
    “沒錯,這裏當然不是凱亞蘭。”女子冷哼了一聲,望向凱紋時的目光也帶著些許的不善之意,沉聲道:“因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從不忘恩負義,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還要來這?難道是凱亞蘭又被靈族入侵了嗎?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其實我是不小心進來的。”凱紋苦笑了一聲,雖然他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但看對方的態度似乎並不喜歡凱亞蘭的人,隨後他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對方。
    聽完了凱紋的講述,女子才頓時恍然,隨後瞥了凱紋胸前的項鏈一眼,緩聲道:“事情雖然已經弄清楚了,但你很有可能是在戰後來這裏簽訂契約的人,隻是有些話我必須要向你說清楚,因為在凱亞蘭與卡佩恩簽訂同盟契約後不久,我們便遭到了靈族的入侵,直至整個卡佩恩淪陷也沒有等到你們援軍,所以你們既然沒有信守承諾,那麽我也無法向你履行當初的諾言。”
    然而女子的這番話卻是聽得凱紋一頭霧水,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的意思是我曾經來過這裏?”
    “是的。”女子毫不猶豫的點著頭,並有些疑惑的望著凱紋,皺眉道:“難道你連這個都忘了?還是說你在故意耍我?”說話間,女子身形一閃瞬間便來到了凱紋的麵前,隨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凱紋的眉心,其速度之快令凱紋根本來不及躲閃。
    與此同時,凱紋也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順著少女的指尖逐漸進入了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的記憶仿佛被喚醒了一般,腦海中也呈現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站在一片彩蝶花海之上扭頭向他望來,其口還斷斷續續的重複著一句話:“不要回索梅迪,那裏將會是你噩運的開端...”
    那道身影的輪廓以及縈繞在耳畔的聲音都是那麽的熟悉,輕柔的音調也仿佛貫穿了他曾經的過往,可他卻始終無法想起對方是誰。
    凱紋張了張嘴想要詢問對方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能在心底傳出無聲的呐喊,他拚命的掙紮似乎想要奪回那本該屬於他的記憶。
    顆漸漸的,凱紋又恢複了意識,眼前的女子也在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兩人四目相望良久無語,半晌後女子才深吸了口氣,輕歎道:“我叫安迪,是卡佩恩最後的守護者,可我如今我肉身被損根本無法向你履行當初的承諾,所以請你回去吧。”
    麵對安迪態度上的轉變凱紋並沒有太過在意,但對方說出的話卻讓他感到了一陣恍惚,隨即詢問道:“你也看到了那個人?對嗎?她是誰?是我的母親嗎?”
    安迪輕輕應了一聲,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在哪,為什麽我沒有見過她?”凱紋的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明明他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時至今日他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甚至再這樣亦如夢境的相遇中都沒能看清對方的模樣,唯有那道聲音給了他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聞言安迪無奈的搖著頭,沉吟道:“我不能告訴你她在哪,因為你即便是知道了也毫無意義,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你的母親很愛你,她之所以離開你也是因為迫不得已,但無論你能否理解,事情就是這樣。”
    “她很愛我嗎...”凱紋有些發怔的望著安迪,但眼眸之中卻浮現出了一抹失落之色。
    安迪瞥了一眼凱紋,臉上似又浮現出了一抹不耐煩的表情,皺眉道:“請回吧,也請你不要對外人提起來過這裏,免得給彼此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聞言凱紋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後,便將一抹精神力灌入了之中,隨後光圈再次出現凱紋則緩步走了進去。
    隨著凱紋透過光圈回到寢室,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簾,隻見來者衣冠華貴,潔白的胡須也被其修整的十分得體,不僅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那種邋遢的模樣,反而還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一眼望去凱紋都險些沒有認出對方。
    “怎麽?認不出我了嗎?”來人張開手臂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其臉上也帶著一抹柔和的笑容。
    “羅甘先生,您怎麽來了!?”凱紋見來者其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喜色,連聲道:“快請坐,我這裏也沒什麽東西招待您,還請不要見怪。”
    “沒什麽。”羅甘淡然一笑,見凱紋慌亂的將戒指帶在手上也不說破,隻是輕笑道:“這裏住得慣嗎?怎麽感覺幾日不見,你就憔悴了許多呀?”
    聞言凱紋不禁一怔,雖然這兩天中所發生的事也的確令他感到苦惱,但也都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想來也不值一提,便微笑道:“您不用擔心,我隻是遇到了一點煩心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我便放心了。”羅甘隻是皺著眉頭沒有多問,繼續道:“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被安插在女生寢室也隻能說是他們做事馬虎,這怪不得你,但考慮到你現在的處境,我便委托科姆轉告了他的孩子,隻是他們昨日領取了傭兵團的任務,恐怕要晚幾天才能回來,到時他便會去找你,這也有助於改變你在學院中的處境。”
    聞言凱紋不禁一怔,眼眶又不自覺的濕潤了些,想起兩人隻是萍水相逢可羅甘卻又為他做了這麽多,心中對羅甘萬般感激又不知該如何表達,隨即低聲道:“羅甘先生,您為我做了這麽多,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
    “這不過都是些小事。”羅甘微笑著擺了擺手,淡笑道:“不過我剛來的時候見你從一個空間裂縫裏回來,不知你去了哪?”
    “我...”凱紋眉頭微皺,他很想告訴羅甘自己誤打誤撞去了卡佩恩,但回想起安迪的話卻又有些猶豫。
    而羅甘見凱紋一臉為難的模樣,連忙話鋒一轉,道:“其實你去了哪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千萬不要被人看到,要學會保護自己,而且我來也不是為了這兩件事。”
    見羅甘不再追問,凱紋也暗自鬆了口氣,隨即疑惑道:“對了先生,您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嗯。”羅甘微笑著點了點頭,緩聲道:“因為你被安插在了祭司班,可祭司學的東西都隻是些泛用性很廣的低階魔法,所以我來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學習控魂術。”
    聞言凱紋不禁一怔,正打算回答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安迪的聲音。
    “快答應他!且據我說知這控魂術乃是戰爭一族一脈單傳咒術,根本不會傳授給外人,他能將控魂術傳授給你就已經說明他打算收你為徒了!”安迪的聲音顯得非常急躁,雖不知聲音是從哪傳來,但聽到安迪的聲音後凱紋的腦袋都在隱隱作痛。
    然而就在凱紋打算說些什麽時,卻又被安迪搶先說道:“放心吧,他聽不到我說話的。”
    “我當然能聽到。”羅甘淡笑著望向了凱紋胸前的項鏈,緩聲道:“你以靈魂之力與凱紋交流當然瞞不過我,不過敢問這位小姐您尊姓大名?”
    “告訴你也無妨。”安迪輕哼了一聲,傲然道:“我叫安迪,是卡佩恩的首席大學士,也是卡佩恩最後的守護者。”
    聞言羅甘不禁一怔,隨即恭聲道:“原來小姐居然是盟域的大學士,先前如有冒犯還請您原諒。”
    見羅甘的話語如此中肯,安迪卻是輕歎了一聲,苦笑道:“這不過隻是曾經的名譽罷了,我現已身死,剩下的隻有這殘缺不全的靈魂,所以有什麽話不妨進來說吧,免得隔牆有耳被人聽到。”
    “如此甚好。”羅甘淡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轉向了凱紋,道:“凱紋,就勞煩你帶我去見那位前輩一麵吧。”
    “嗯。”凱紋點頭應了一聲,將一抹精神力灌入了胸前的項鏈,隨後光圈再次出現,凱紋便帶著羅甘走了進去。
    當凱紋帶著羅甘進入卡佩恩後,隻見安迪站在不遠處對羅甘微微施了一禮,緩聲道:“凱亞蘭的強者,我代表卡佩恩歡迎您的到來。”
    聞言羅甘向安迪微微頷首,道:“能來此地也是我的榮幸。”說話間,其眉頭一皺,原本溫和的笑容卻突然變得無比嚴肅,緩聲道:“不過敢問大學士,這裏為何會有靈族的氣息。”
    “因為我們卡佩恩已經被靈族攻陷了。”安迪輕歎了一聲,隨後目光掃向四周,苦笑道:“這是卡佩恩最後的一片淨土,待這片雪山屏障消失後,恐怕這裏也將會不複存在。”
    “什麽?”羅甘頓時一怔,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凝重之色,皺眉道:“沒想到卡佩恩居然真的遭到了靈族的毒手,難道沒人能夠阻止他們嗎?”
    “其他的世界可能會有,可我們卡佩恩已經無能為力了。”安迪長歎了一聲,一雙褐紅色的美眸中也隱隱的泛起了一絲淚光,緩聲道:“自武神葉萱戰死凱亞蘭後,我們卡佩恩已無能力對抗靈族的入侵,本以為靈王死後他們會有所收斂,可誰知他們居然會在一千年前重整旗鼓進攻卡佩恩,僅僅一夜之間我們卡佩恩便損失了數萬名強者,直至全部淪陷也不過僅有一年的時間,你們的索梅迪王朝不也是如此嗎?”
    “沒錯。”羅甘有些痛心疾首的點著頭,無奈道:“若非是古帝以生命為代價拚死阻攔,恐怕凱亞蘭也將會是一片焦土。”說到這,他仿佛想起了什麽,皺眉道:“不過據你所說,這件事是發生在一千年前,而索梅迪也是在一千年前淪陷的,所以我覺得那次的進攻它們一定是有備而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通過他的記憶看到了。”安迪瞥了一眼凱紋,皺眉道:“可如果我記得沒錯,古帝似乎也是來自於靈族,而且還是靈族的王儲,隻不過他是因為爭奪王位失敗才會躲到凱亞蘭尋求庇護,所以按道理而言除了靈王似乎靈族中也沒人會是他的對手吧?”
    “你說的沒錯。”羅甘輕歎了一聲,點頭道:“隻是索梅迪淪陷之時,我在靈族的大軍中看到了一個人,想必那個人才是整件事的起因。”
    “誰?”安迪好奇的望著羅甘,因為古帝的實力非常強大,而那時靈王已被斬殺,所以她很好奇羅甘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凱拉。”羅甘一字一句的說著,仿佛這個名字有著無窮的魔力一般,令安迪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這...這怎麽可能!?”安迪難以置信的望著羅甘,疑惑道:“她可是凱亞蘭抗爭靈族的英雄之一啊,我曾與他們並肩作戰,深知她對靈族恨之入骨,所以她怎麽能和靈族連手?”
    “可事實就是如此。”羅甘長歎了一聲,苦笑道:“若非是我親眼所見,恐怕我也很難相信,畢竟自靈王死後凱拉便銷聲匿跡,也沒人知道在這萬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而當初世界紛亂誰又能說清那些恩怨糾葛呢?”
    “看來,有些事並非是你我所看到的那麽簡單。”安迪輕歎著搖了搖頭,隨後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凱紋,緩聲道:“羅甘先生,先前你不是說要教導凱紋學習控魂術嗎?我也好借此機會好好的瞻仰一番,但若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也大可回避。”
    “大學士言重了,凱紋想要修習控魂術恐怕還要依仗您的配合。”羅甘淡然一笑,隨後伸手一揮,其手中便多出了一根長筆。
    隻見筆身通體金色,前端鑲嵌著一顆紅色的晶石,每當羅甘輕輕揮動上麵都會浮現出一抹奇異的光澤,隨後便聽羅甘緩聲道:“此物名為魂筆,也是我們控魂師的武器,其筆身是由金魂石所造,在我們凱亞蘭大陸乃是隨處可見的物品,但前端鑲嵌之物則名為凝血石,相較前者要珍貴許多,而二者合一便如同靈魂與肉體。”說話間,羅甘便將手中的魂筆遞給了凱紋。
    而凱紋則有些受寵若驚的將魂筆接到了手中,遲疑道:“羅甘先生,您是打算把這根魂筆給我嗎?”
    “當然。”羅甘輕輕的點了點頭,微笑道:“這魂筆造價雖高,但算不得珍貴,況且光有魂筆也是遠遠不夠的,你還要學習控魂術,但由於你自身修為尚淺,現在還無法發揮出魂筆的威力,隻有達到了中級騎士,你才能算的上是一名真正的控魂師。”
    聞言凱紋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疑惑道:“可是羅甘先生,我現在該怎麽做?”
    然而羅甘卻隻是淡然一笑,隨後又拿出了一根魂筆握在了手中,緩聲道:“不要著急,在修煉時也切莫急功近利,一切都要穩紮穩打,隻有這樣修煉才會水到渠成。”說話間,其右手輕揮,用魂筆在虛空中描繪出了一道詭異的符文,隨後左手向前輕輕一點,便見那道符文立即化作一片光芒消散而去。
    羅甘如此瀟灑的動作,看的凱紋兩眼放光,並躍躍欲試的在虛空中照貓畫虎的描繪著羅甘先前所施展的符文,但試了幾次卻始終都沒有結果。
    而羅甘望著凱紋的模樣頓時一陣朗笑,沒有出言製止,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道:“此術名為招魂咒,是我們控魂師最基礎的技法,它可以招來靈魂為你而戰,數量的多少則取決於你自身的修為,而招來的靈魂一旦超出你所能掌控的數量,便有可能會殃及自身,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重複施展。”
    “嗯。”凱紋用力的點著頭,但手上的動作卻仍未停下,依舊在虛空中不依不饒的描繪著招魂咒的符文。
    而一旁的安迪見凱紋如此模樣不禁苦笑了一聲,無奈道:“羅甘先生的話你小子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你有在這裏亂揮的時間,不如去問問羅甘先生為什麽自己沒有成功,隻有虛心求教才能不斷的進步,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聞言凱紋不禁一怔,隨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歉意的望向了羅甘,疑惑道:“羅甘先生,為什麽我沒有成功?”
    羅甘淡然一笑,並頗為細心的為凱紋講解道:“魂筆隻是我們與靈魂溝通的橋梁,它並沒有絕對的支配力,所以我們在使用魂筆時,一定要使用靈魂之力才能成功,若像你這般胡亂揮舞也能成功的話,那麽這世間也不再需要我們這些控魂師了。”
    “原來是這樣。”凱紋苦著臉,皺眉道:“可是,靈魂之力是什麽?是元素嗎?”
    “不是。”羅甘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靈魂之力即是本源之力,而本源之力便是精神力,三者相同,隻是在書本上所展現的形式不同罷了,所以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凱紋恍然大悟的點著頭,隨後集中精神,在虛空之中描繪出了一道銀色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