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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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別了男子後,眾人便用鑰匙打開了莊園的大門,並越過雜草向著莊園內走去。
    直至眾人走進了眼前那棟三層小樓後,眾人也發現這裏的確被仔細的打理過一次,因為屋中的陳設皆是一塵不染,隻有主廳的畫像似乎還沒來得及清理,上麵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所以很顯然男子並沒有騙他們。
    而那副畫像上所畫的是一名身穿禮服的男子,可凱紋看到眼前的畫像後卻有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在畫像上感受到了一股靈魂之力,可對於靈魂之力並不敏感的提爾等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隻見薇茵推開了一間屋子的門後,嬉笑道:“這間屋子是我的了!”
    “隨你。”亞倫隨口應付了一句後便抬頭望向屋頂,嘀咕道:“也不知道這裏漏不漏雨,等過幾天還是讓他給我們換個地方吧。”
    “我看這裏就挺好。”夏爾卻滿不在乎說了句後,便隨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輕笑道:“當初我們在魔獸山脈裏風餐露宿時哪有這樣的待遇?所以這裏好歹還能避雨不是?”
    聽到夏爾的話後眾人皆是相視一笑,因為夏爾說的沒錯,這裏雖然簡陋了一些,但相比在魔獸山脈中風餐露宿自然要強上許多。
    提爾打量了周圍一眼,隨後便對凱紋等人道:“你們快去選自己的房間吧,然後我們一起去買些吃的東西回來。”
    “好。”亞倫點頭應了一聲便直接順著一旁的樓梯走上了二樓,夏爾則是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隻有凱紋與提爾還留在一樓的主廳中沒有離開。
    見狀提爾疑惑的望著凱紋,好奇道:“你怎麽沒跟著他們一起去?”
    “我隨便哪一間都可以。”凱紋隻是淡然一笑,但其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望向了主廳中的畫像,因為他並不確定畫像中的靈魂是否會威脅到眾人的安全,所以此時沒有離開也是因為擔心提爾會遇到危險。
    “哦。”提爾隨口應了一聲,但沉吟了片刻後又將目光轉向了凱紋,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聞言凱紋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著頭,但其心中卻想著,如果提爾是問關於彎鉤海峽的事,他一定會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因為在這場比賽結束後,兩人也恐怕再無見麵的機會。
    “你為什麽會參加這場比賽?”提爾一臉嚴肅的望著凱紋,沉吟道:“據我說知,原定的名單中應該有奧威,而我則是以祭司的身份參加這次大賽,但奧威的名額似乎被你頂替了,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麽?而你又究竟是什麽人?”
    聽到提爾的話後凱紋卻不禁一怔,他沒想到提爾想問的問題居然是這件事,也同樣明白了奧威在食堂喊出他的名字時為何會用那樣的目光來看待自己,其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了一抹苦笑,道:“是我向霍格院長要求的,而條件便是在這次大賽結束後離開加達裏。”
    “你說什麽?!”提爾在聽到這樣的回答後也不禁有些駭然,皺眉道:“如果你想離開加達裏的話院長應該不會阻攔,所以又何苦來冒這樣的風險?難道你沒聽說往屆的比賽中出現了許多傷殘嗎?還是你也想要通過這次比賽來證明自己?”
    “院長他當然不會攔我。”凱紋頓時淒然一笑,緩聲道:“因為讓我離開加達裏就是他的意思,而我也並不是想在比賽中證明自己,因為我隻是不希望看到祭祀班的人受傷,所以想在臨走前為他們做些什麽,可沒想到你居然會代表祭祀班出戰,所以這恐怕隻是一場陰錯陽差的誤會。”說到這,凱紋又忍不住一陣苦笑,輕歎道:“但我既然已經來了,便沒有打算退出,因為我代表的仍舊是祭祀班,而我也一定會全力以赴爭取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在比賽結束前請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亞倫學長。”
    “嗯。”提爾沉吟著點了點頭,因為在她看來霍格想要趕走凱紋無非就是因為臨陣脫逃的那件事,但無論霍格怎樣決定,身為學員的提爾都無權過問,畢竟這是學院執掌者的權利,所以對於凱紋所經曆的一切她也隻能報以同情的態度。
    “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麽?”凱紋好奇的望著提爾,因為自提爾向他發問時起,他便覺得提爾似乎很看重這場比賽,甚至他覺得提爾是在責怪他頂替了奧威的位子,所以才會向他來一探究竟。
    聞言提爾伸手將額前的發絲繞到了耳後,其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淒然的笑容,道:“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
    然而提爾的回答卻是讓凱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希琳與卡諾曾經說過的一件事,隨即問道:“是因為婚約嗎?”
    聽到凱紋提起婚約後,提爾頓時黛眉微皺,眼眸之中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無助的神情,隨後其緊抿著雙唇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提爾這般模樣凱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此時提爾所表現出的神態似乎正如傳聞中所說,她並不認同這樣的婚姻,也同樣讓凱紋明白了提爾話中的深意。
    因為提爾似乎是想要通過這場比賽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
    雖然提爾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於幼稚,畢竟即便是她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也很難改變國王的命令,但即便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就此放棄,也正因如此她才選擇了參加這場比賽,目的便是為了證明自己對於人族的價值。
    而就在兩人交談之時,薇茵卻緩步向兩人走了過來,隨即緩聲道:“其實你可以去極北雪域,隻要到了那裏我的族人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因為無論是人類還是獸族都休想踏入雪域半步。”
    聞言提爾隻是淡然一笑並沒有回答,而亞倫也在此時帶著夏爾自二樓走了下來,見三人似乎在說些什麽,不禁好奇道:“你們聊什麽呢?”
    “沒什麽。”提爾輕輕的搖著頭,隨後話鋒一轉,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抓緊去買些東西回來吧這,畢竟次比賽來了這麽多的人,恐怕單憑天坦城的物資也撐不了幾天。”
    “是啊。”夏爾沉吟著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趕緊走吧,我可不想餓著肚子去比賽。”說完,他便直接向門外走去。
    見狀凱紋連忙叫住了提爾,道:“提爾,我擔心院長他們來了會找不到我們,所以我就不跟著你們一起去了。”
    “這樣也好。”提爾點頭應了一聲後,便帶著亞倫等人向外走去。
    而目送著提爾等人離開後,凱紋收了收心神並扭頭望向了身後的畫像,隨後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沉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麵。”
    然而凱紋的話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畫像依舊靜靜的掛在哪裏沒有任何的異動。
    見狀凱紋頓時眉頭一皺,隨後在懷中拿出了魂筆,正打算施展招魂咒,卻見一張男子的輪廓自畫像中浮現而出,並一臉怒意的望著凱紋,沉聲道:“小子,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識相的話,乖乖帶著你的人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聞言凱紋頓時臉色一沉,因為此人的靈魂能夠留在此處不去亡靈島,雖不能說明他生前一定是一位頂尖強者,但他的精神力卻絕對遠超常人,所以麵對此人凱紋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隨即沉聲道:“我們來此叨擾並非本意,所以還請先生諒解,隻是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你居然連我是誰都不清楚,就敢來我的家裏對我動手?”男子冷哼著瞥了一眼凱紋手中的魂筆,朗聲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吾名佐爾,乃是凱亞蘭的學士也是首席煉金術師!”
    “是你!?”聽到對方的名字後,凱紋和安迪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雖然他不知煉金術師到底是什麽,但對於這個被安迪痛罵過的名字卻是記憶猶新。
    而此時安迪更是怒不可遏的厲聲道:“凱紋!快讓我出去收拾這個狗東西!”
    望著一臉得意的佐爾,凱紋無奈的歎了口氣,似乎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悄然降臨,直至凱紋將一抹精神力灌入懷中的紫緣木後,佐爾才逐漸的回過神來,可還不等佐爾發問,安迪的拳頭便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
    雖然雙方都是靈魂之軀,但安迪卻有控魂術的靈魂加護,這一拳頓時便將佐爾的靈魂打的暗淡了幾分。
    “你是誰!?”佐爾無比驚恐的望著安迪並連連後退,似乎是想要借機逃進畫像之中。
    可身經百戰的安迪豈有不知他的心思,頓時冷笑了一聲,指著凱紋道:“你如果想逃,我就讓他燒了你的房子!讓你徹底的變成一個孤魂野鬼!”
    聞言佐爾頓時便有些欲哭無淚,苦笑道:“這位小姐,你我似乎並不相識又無冤仇,你何必要如此心狠手辣呢?”
    “你不認識我居然還敢寫我?”安迪怒目橫眉的反問著佐爾。
    可佐爾聽到安迪的話後卻又是一臉的茫然,並疑惑的望向了凱紋,似乎是想要在凱紋的口中得到答案。
    見狀凱紋輕咳了一聲,幹笑道:“這位便是卡佩恩的安迪大學士,你曾寫過一本關於他的書,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聽到凱紋的話後佐爾頓時恍然,隨後目光望向安迪,恭聲道:“原來您就是安迪大學士,您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貫耳,可你我並無冤仇您為何要對我拳腳相向啊?”
    望著佐爾一臉無辜的模樣,安迪頓時冷哼了一聲,道:“你在沒見過我的情況下,把我寫成了形態魁偉的先生,我打你一拳乃是理所應當!如果不服我可以再打你幾拳,也好讓你明白明白!”
    見安迪似乎又要動手,佐爾的臉上也頓時浮現出了一抹惶恐之色,連聲道:“且慢!這裏一定有誤會!”
    “誤會?”安迪冷冷的望著佐爾,沉聲道:“什麽誤會?今天你若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必會打得你魂飛魄散!”
    佐爾麵對如此霸道的安迪頓時連連苦笑,但眼眸一轉,其臉上卻又浮現出了一抹精明之色,賠笑道:“安迪大學士您誤會了,我說您形態魁偉指的並非是您的樣貌,而是說您的氣質,因為您雖是女流之輩,但卻做了許多男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所以對您的描述也全是我出於對您的仰慕之情。”
    聽到這番話後安迪頓時臉色稍換,但依舊冷眼望著佐爾,似乎餘怒未消,冷聲道:“那麽先生二字,你又作何解釋?”
    聞言佐爾不禁一怔,眼眸流轉間嘴角卻立時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道:“說您是先生,也因為您博學多才且是育人之師,曾教導出不少的名將,故此才尊稱你為先生。”
    聽到這番話後就連凱紋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他沒想到佐爾居然如此的能言善辯,雖然有些貪生怕死,但也無愧人才二字。
    而安迪也頓時被說的有些理虧,胡攪蠻纏道:“若按你所說,豈不是我錯怪了你?反倒是我要向你道歉?”
    “不不不。”佐爾連連擺手,陪笑道:“我在描述您時也沒有想到會讓人誤會,所以錯還在我,希望安迪大學士能夠原諒。”
    “油嘴滑舌。”安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隨後話鋒一轉道:“你的靈魂能夠凝而不散,顯然是對這世間之物有所留戀,而且先前聽你說自己是煉金術師,如果我沒記錯,煉金術師在凱亞蘭中可比鳳毛麟角,能夠自稱首席煉金術師也自然是有過人之處,而你又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您說笑了,首席煉金術師隻不過是個名頭罷了,與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佐爾搖頭苦笑了一聲,看他的模樣也並非是在刻意的討好安迪,隨即緩聲道:“至於我的事,也隻能從索梅迪被推翻後講起,因為在索梅迪被推翻後不久我便加入了神庭,可我卻發現他們居然已經在暗中與靈族連手,雖然我有些貪生怕死,但至少我也懂得什麽是家仇國恨。”說到這,其臉上也立時浮現出了一抹悲痛之色,似乎曾經的過往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凱紋兩人也很有禮貌的沒有去打斷佐爾的話,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的聆聽著。
    佐爾見凱紋兩人似乎沒有問題要問,便繼續道:“所以我便派人在暗中抓了幾隻靈獸作為研究,並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因為我發現他們是通過彼此吞噬進化而來的,也同樣發現了他們的弱點。”
    “靈族的弱點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安迪頓時眉頭一皺,疑惑道:“難道除了我們知道以外,他們還有其他的弱點嗎?”
    “沒錯。”佐爾應了一聲後卻賣起了關子,淡笑道:“不知安迪大學士是否聽說過一種名叫幽蘭花的植物?”
    聞言安迪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但一旁的凱紋聽到佐爾的話後卻不禁有些好奇,因為時至今日他的身上還帶著卡奈給他的幽蘭花種子。他也清晰的記得塞安等人曾告訴過他幽蘭花可解百毒乃是傭兵團的聖花,但想起這些後凱紋卻又不免有些難過,因為他依然無法釋懷魔獸山脈中所發生的事,甚至覺得這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而佐爾見兩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樣,其了臉上也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傲然之色,似乎他對於自己的成果頗有自信,隨即緩聲道:“我通過實驗發現,這幽蘭花不僅可以解百毒,甚至還可以用對抗靈族,因為當初我讓一隻靈獸吃下了幽蘭花後它的身體便發生了明顯退化。”
    “什麽!?”聽到佐爾的這番話後安迪頓時猛地一怔,皺眉道:“你說的消息準確嗎?”
    “當然。”佐爾無比堅定的點著頭,道:“因為我做了很多次實驗,得到的結果都是相同的,可由於我身邊耳目眾多,所以我便讓我的夫人多婭帶著我的實驗成果去找反抗軍的首領,但沒想到反抗軍中居然出現了叛徒,而我們一家也因此惹上了殺身之禍,雖然我的夫人活了下來,卻可惜了我那剛剛滿月的孩子...”說到最後,佐爾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悲痛之色,似乎如今他仍舊沉淪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
    而聽到這裏凱紋兩人也同樣是麵色沉重不知該說些什麽,但凱紋兩人卻也覺得佐爾的故事似乎並未講完,所以便沒有開口而是默默的等著下文。
    果不其然,佐爾見兩人沒有說話便長歎了一聲,繼續道:“我死後不久靈魂便前往了亡靈島,但我卻心有不甘,所以我便趁著亡靈守衛分神之時偷偷穿越了時空回廊回到了這裏,並在時空回廊裏再次看到了一切,隻是我卻沒想到背叛我的人居然是我的徒弟梅森。”說到這,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無奈道:“可這又能怪誰呢?怪也隻能怪我有眼無珠,錯把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當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凱紋卻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佐爾口中所說之人他似乎都見過,但重名之人多如牛毛,凱紋也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隨即緩聲道:“你說的梅森我似乎見過,他是神庭的祭司,但至於您的夫人,我不知她是否就是噬魂殿的聖女多婭?”
    聽到凱紋的話後佐爾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駭然之色,驚聲道:“怎麽?你難道見過我的夫人!?”
    “見過。”凱紋點頭應了一聲,淡笑道:“我和她曾有過一麵之緣,那時她想要殺我,但卻被安迪前輩攔下了,說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