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說著話，又是一陣歎息。
    小孫所在的藥廠，正是當地的孫氏藥業。
    潤肺止咳露是孫氏藥廠唯一的產品，目前隻在金陵地區銷售。
    雖說銷售地區麵積不大，但是孫氏藥業生產的潤肺止咳露是獨家配方，效果和口碑出奇的好。
    半年前，櫻島一家企業主動找上門來。
    用他們的說法，那就是無意中得知孫氏藥業的潤肺止咳露效果很好。
    因此，這家企業萌生了合作的想法。
    起初，他們提出想要購買藥方。
    大量資金進行買斷，並且承諾隻在櫻島銷售，不會影響到孫氏藥業本身的生意。
    小孫和他爸媽都覺得這件事不錯。
    畢竟，對方開出來的價格，可以用天價來形容了。
    但是，在即將簽訂合同的時候，孫家老爺子到場了。
    孫老爺子才是藥方的持有者。
    老頭也是懂法的，很多年前就申請了專利。
    孫老爺子不點頭同意，誰也無法在合同上簽字。
    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再後來，櫻島這家企業又找到了小孫的父親。
    這一次他們不買斷藥方，隻是要大量購買一批潤肺止咳露。
    對方給出的價格，是市場價格的三倍。
    換言之。
    隻要簽訂銷售訂單，孫氏藥業就能賺到多倍利潤。
    小孫的父親孫山沒有抵擋住這份高價誘惑。
    最終，孫山還是和櫻島那家企業簽訂了合同。
    合同規定。
    孫氏藥業要在半年後提供二十萬瓶潤肺止咳露。
    這批潤肺止咳露必須保質保量。
    櫻島企業手中是有原本樣品的。
    以次充好無法解決問題。
    一旦被查出來，孫氏藥業賠償款是逆天的數目。
    自然，晚交付，或者是無法交付，也是有賠償款的。
    三倍的高價合作。
    同樣，也是三倍的高價賠償款。
    小孫抓耳撓腮，臉色格外難看。
    “我們家生產的潤肺止咳露很良心，成本高，利潤本來也不高的。”
    “這次搞不定合約的話，賠償款高達八千多萬。”
    “就是把整個藥廠都賣掉，那也不夠賠償的啊。”
    小孫提起這件事，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孫老爺子今年九十多歲，身體康健。
    老爺子一輩子心血就是藥廠和那藥方。
    無論是藥房出事還是藥廠出事，都能要了孫老爺子的命。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孫老爺子受到刺激後，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
    小孫抹著眼淚，滿臉渴望的看向覃援朝。
    九芝堂和孫氏藥業原本就有合作。
    孫氏藥業所用的知母，是常年和幾個村子合作的。
    其餘藥材，則是直接從九芝堂進行采購。
    這次，小孫也是徹底沒辦法，才會在提貨之前來到九芝堂，希望九芝堂能夠幫幫忙，盡快搞到這批知母。
    15噸知母，並不難。
    可15噸五年以上的知母，簡直是要命！
    張皓聽到這裏，微微蹙眉。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無法交貨，麵臨八千萬的賠償款。”
    “是……是的。”
    “那給你們供貨的藥農呢，他們是不是也應該承擔一部分賠償？”
    張皓反問道。
    豈料，小孫立刻搖搖頭。
    “他們不需要賠償的。藥農的合同中有明確規定，不可抗力的情況下，藥農不承擔責任。”
    “哎，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並不怪他們。。”
    幾個村子種植的知母，已經達到年限。
    可就在采摘之前，天降暴雨。
    幾個村子的知母全都被洪水禍害了，就算有一些剩下來的，也都潮濕發黴，根本就不能用。
    天災之下，不可抗力。
    就算是兩邊鬧到打官司的地步，藥農也是不需要賠償的。
    孫山甚至都沒有去找藥農理論一二。
    小孫抹了抹眼淚，聲音有些許哽咽。
    “我想幫家裏做點事，可什麽也做不了。”
    “我爸現在也是瞞著我爺爺，不敢讓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畢竟，原本隻是缺少原材料，大不了藥廠停產就是了。可我爸簽了那個合同，這才弄到這樣的地步。”
    “我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張少，覃老，求你們了。”
    “九芝堂人脈這麽大，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小孫說著話，紅著眼睛看向兩人。
    覃援朝歎了一口氣，仍舊是愛莫能助。
    張皓眉頭舒展開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需要的知母數量足夠。孫氏藥業能在規定時期交付那批藥嘛？”
    “能，絕對能！”
    小孫搓搓手，眼神不免有些興奮。
    即便是麵對這樣的情況，孫氏藥業並沒有徹底放棄。
    其餘藥材全部就位，生產線待命，工人也都在待命。
    15噸知母一到。
    生產線全開，工人加班加點的幹。
    還是可以度過這次危機的。
    張皓了解到這個情況後，長出一口氣。
    要知道，張皓從來都沒有什麽聖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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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和不幫，還要看對方是什麽態度。
    但凡孫氏藥業自己放棄了，張皓是多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孫氏藥業不肯放棄的態度，反而引起了張皓的好感。
    二柱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麽。
    張皓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小孫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父親孫山打過來的。
    小孫抱歉的看了一眼張皓，急忙接聽了電話。
    “喂，爸，我在九芝堂呢，事情還沒談完，你……什麽？”
    電話一端，孫山說了幾句話。
    小山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下一秒，小孫從椅子上竄起來。
    “爸，你別著急，我這就回家！”
    小孫說完話，當即掛斷電話。
    覃援朝、張皓和二柱，三人狐疑的看向小孫。
    “小孫，這是怎麽了？”
    覃援朝開口問道。
    小孫額頭上直冒汗，眼神充滿了絕望。
    無助的神情在小孫臉上蔓延，仿佛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掉了。
    “櫻島那家企業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我們供藥出現問題。他們竟然帶著人跑到我家裏去了。”
    “我爺爺知道了這件事，他……他出事了。”
    小孫說著話，恍恍惚惚扭頭就往外跑。
    顯然，小孫是想要開車回去的。
    張皓見狀，遞給二柱一個眼神。
    二柱連忙跟過去，順勢扯住了小孫。
    “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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