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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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了醫生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夏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竟然是一路牽著江聲的手掌跨越了大半個校園走過來的。
    就好像握著什麽不該握的,一夏的手一下子便迅速的鬆開,站到一邊。一向沉寂的眼中似有驚慌,似有自責,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江聲想要看到的。
    俊朗的少年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即使心中早已經翻江倒海的難受著,原來自己竟然被嫌棄了。
    “一夏,你,沒事吧?”
    “哦。沒沒事的。”
    聽著結結巴巴的話語,江聲心中清楚,一夏這是對自己設下了心理防線,並不是向其他的那些欲擒故縱的女孩子一樣,心頭微微懊惱著,對自己的貿然有幾分的後悔。
    隻是手上似乎還有還有那柔若無骨的觸覺,江聲的心中頓時溫暖一片。
    “一夏,你先等等我,不要先走,好嗎?”
    看著想要推門朝外離開的葉一夏,江聲顧不得唐突與尷尬,開口留下了葉一夏。
    一夏明白是自己的原因,想著若是自己先離開確實是不對的,理清思路後,便點了點頭。
    想要給家裏打一個電話,近來陳方平回家的時間很早,所以一夏覺得自己有必要報備一聲,卻發現手機留在了教室,根本沒有帶出來。
    可是,剛剛又答應江聲會留下,或許今天他會回來的晚一些。輕輕地歎口氣,就那麽端端正正的,雙腳並攏,雙手輕輕放在腿上,專注的等人。
    江聲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嫻靜的,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的一夏,不是向其他女生一樣大大咧咧,要麽玩手機,要麽翹起一條腿,而是,筆直端莊的坐在那裏。
    江聲被不少人等過,唯獨沒有被以這樣虔誠而專注的姿勢的人等待過,心中的感覺有些複雜,有些甜蜜,有些漲漲的滿足。
    “你沒事吧?”
    看著那雙清澈透明宛若深海一般幽深的目光,江聲有些難以招架,耳廓微微泛起可疑的顏色,幾不可聞的點點頭,率先邁步走出門。
    看著熟練裝著習題本的一夏,江聲的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回來的路上,一夏並沒有主動與自己說過幾句話,好不容易說道高一高二的話題,可是她竟然一臉的茫然無措,對於自己與她一起高中三年的真相竟然是恍然不知。
    可是早就該知道的不是麽?可是心中還是會有些鈍鈍的難受,原來被一個自己在乎的人漠視,也是這麽的疼啊。
    可是沒關係,經過這幾次的相識,相處,他們也算是有過“深交”了吧。
    以前的一切通通都沒有關係,畢竟以後才是人生中的最重要的部分。況且,高中三年又如何,還有以後的大學四年,未來人生的一輩子,如果她能接受自己的話。
    隻是,有些人注定隻會是命定的過客,怎麽會與那人攜手相伴一生?
    “一夏,現在不早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畢竟你是因為等我才回家晚的?”
    江聲有幾分愧疚,剛才的他的確忽視了這一點,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晚回家的影響是不好的,現在想起來這才覺得自己方才的要求有些欠考慮。
    “恩,還是不要麻煩了,我自己已經習慣了,謝謝你的好意!”
    頓了一頓,繼續緩緩說道:“還有對不起。”
    江聲有些呆滯,他沒想到一夏會用這樣愧疚的神色跟自己道歉,會這樣的自責,是不是,或許她還是對自己有幾分上心的呀。
    可是一夏的心中除卻了淡淡的道歉,真的是沒有旁的意思,說她沒心也好,說她冷清冷心又如何,想來這些東西她本身還是有的,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像時間一樣,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也悄然離開自己身邊,不知不覺,悄無聲息之間消散而去,至此無影無蹤罷了。
    一夏因為時而不時的想要在高三的時候,多上會兒自習,所以有的時候,放學的時間並不固定,她不想要家中的司機呆在學校門口,便找機會讓陳方平撤掉了接送的司機。
    所以有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陳方平親自接送,隻是因為近來有別的事情,所以陳方平的時間也是比較緊張,幹脆一夏就沒有人接了。
    也不是陳方平不關心一夏,隻是單純的忘記了,而一夏卻是刻意的不提醒陳方平,就算每天是自己乘坐公交車回來,又要走大半個時辰才能到家,但她還是堅決沒有提醒陳方平自己需要司機接送這回事。
    這是因為存著這樣的想法,所以當門口那輛陳家的車子出現的時候,一夏也並沒有注意到,更別說看到是陳方平親自來接,而且還將自己與江聲在一起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陳家大宅的占地麵積不小,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夏看著麵前高大雄偉的電子門,突然就不想要走進去了。
    定定的站遠一些,看著這扇大門,就渾然間生出了恍惚之意。原來,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小的時候總以為是自己太小,所以才覺得這扇大門是那麽的高不可攀。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現在仔仔細細的看過去,卻發現,這扇大門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長大而稍稍變小,他依舊是那麽的莊嚴肅穆,還是那麽的讓人不由得為他的威嚴而折服。
    一夏知道,有很多的女人是想要走進這扇門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自從那一年的夏天,陳方平換了一撥人之後,這座大宅竟是很少看見女性的身影。
    就好像連一隻母蚊子都稀缺的可以,陳家老宅果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而無所不能的陳家家主似乎在眾人的了解中也是一個頗為神秘的人。
    隻是啊,這地方就算是自己住了這麽多年,可總是難以將它當成自己的窩啊,曾經也想著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從天而降的“榮華富貴”,從此飛上枝頭,徹底成為鳳凰。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沒有人知道,一夏心中的煎熬是那麽的濃厚,經曆了那麽多事情,見證了陳方平那麽多麵的自己,那些煎熬竟然慢慢凝固,然後便堆成了高不可及的城牆,總是難以跨越,也就愈發難以融入這個被外人羨慕不已的家庭。
    所以,離開才是最好的結局,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歸宿,畢竟啊,陳家真的不是什麽人都能呆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