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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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間醒過來,卻發現原來已經是白天了,一夏想著夢中那不斷下墜的情形,臉色蒼白而又灰暗,沒有一點的血色。
    自己當然不會忘掉方才撕心裂肺的呼喚的是那人的名字——陳方平,原來,放不下也是一種罪過,心髒就好像是無時無處不在受著高溫的煎熬,那麽的難受。難不成隻有離開麽?一夏大大的眼睛中剩下的隻有驚慌之錯的迷茫與無邊無盡的痛苦。
    “一夏,你沒事吧,聽說你生病了。”
    “喏,這是這幾天的課堂筆記,我都幫你做好了,你不用擔心會落下功課?”
    擔心的麵容卻在送給自己筆跡娟秀的筆記本的時候,俊逸的麵龐會不由自主的浮上淡淡的紅色,一夏一直到後來還都記著那個青澀卻真摯有加的麵孔。
    “恩,我沒事!”
    沒有多餘的話語,甚至就連謝謝,一夏都沒有說出口,事實上,一夏還是想要感謝這位被自己砸過腦門的的同學,但是自己的性子卻是讓自己變得不善言辭,尤其是在這種外人的麵前。
    看著他有些失落的模樣,一夏突然間心房就有些堵塞,好像自己不應該對這樣的一個男孩子太過冷漠,畢竟他在本質上是關心自己的。
    “江聲?”
    有些遲疑,不大確定的叫出口,但是方才有些失落的男孩子卻在下一刻異常靈敏的轉過了身,那如同春光明媚般的微笑,那份雀躍,一夏都可以感覺到。
    “一夏,有什麽事嗎?”
    雖然是疑問,但是江聲卻是實實在在的欣喜,他知道麵前的這個女孩子不像一般的女子,那麽的豪爽,要麽的做作,或者欲拒還迎,所以在自己的心中,一夏是個神奇的存在,是個獨特的女子。
    不僅僅是因為她本身所具有的神秘氣息,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因為自己對她的好奇而引發興趣,但是經過短暫卻也漫長的三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在淪陷,不僅僅是單純的被這個女孩子吸引,更多的是為她的氣質,學識,不驕不躁所折服。
    一夏在班級中是最為安靜的女孩子,但是卻不是最為愚笨的女孩子,每次她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並且那份優異就算是自己也是極為詫異的,畢竟真的很難有女生在高中能將理科的東西學的這麽精湛。
    精湛,是了,就是精湛,自己竟是再也想不出有別的詞語來形容她的聰慧。
    科科幾乎都是滿分,加上家世的獨特,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
    一夏的家世在這所富人雲集的地方幾乎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因為每一個都知曉陳家是一個什麽樣舉足輕重的存在,但也是不能夠隨便談論的一個事實。
    這樣家境殷實的女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去肆意揮霍,去雷厲風行。
    但是她卻選擇了一種更為樸素平淡卻是意義非凡的生活,那就是好多人所不齒卻不得不應付的生活——好好學習。
    江聲滿懷欣喜的看著麵前不施粉黛卻清秀淡雅的女子,隻有他自己知曉,這一刻他的心中有多麽的緊張,又有多麽的歡喜,這是他潛藏在心底的秘密啊,能和她親密的接觸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
    “江聲,謝謝你!”
    當自己的名字從那張嘴裏被叫出來的時候,江聲的心髒有一瞬間的收縮,那是一種名為緊張的因子在作祟。
    謝謝,即使是再平淡不過的兩個字卻還是讓自己興奮了好久,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一夏,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因為是快要上早自習了,所以教室裏的人們幾乎都在自顧自的背誦或者預習,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夏與江聲,所以兩人“不尋常”也並沒有人可以看得出。
    看著一夏回到自己的座位,江聲拿著手中的課本卻是怎麽都無法將心思收回來,將眼睛放到課本上去。
    直到一夏已經回到座位坐好,並且拿出手中的書籍開始讀起來,江聲卻還是難以進入狀態。
    江聲,原來你也是這般的心急難料啊,江聲忍不住自嘲。看著一夏那嫻靜的麵容,想著近來的學習壓力,猶豫良久,終究是選擇了沉默,算了就算是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吧。
    或許高考過後一夏一定會接受自己,到時候自己再找她告白,江聲暗自決定。
    高三的生活過得緊湊而又充實,一夏拿到手中的報考指南的時候,看著各個地區的大學,漫不經心的翻著,思量著怎麽樣才能做到不聲不響的離開這裏。
    看著上海這個地方,心中微微一動,很是心動。
    畢竟上海屬於一線城市,而且發展機會也多,陳家與上海也算是千裏之隔,不用擔心。並且憑著自己的努力想要在上海立足也不是不可能,著重看了幾個地方,最後輕輕的坐了折痕,然後放進抽屜中鎖上。然後拿起手旁的另外一本報考指南,放在書桌的正中間,隨意的打開,攤在一邊。
    陳方平心情很好,一夏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可以判斷出,但是自己不會主動上前詢問,不僅是因為陳家多年的在飯桌上食不言寢不語的老規矩——即便陳方平有幾次也會破壞它,但是一夏反而很喜歡,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況且這麽多年來,除非陳方平自己願意說,一夏絕不會主動開口詢問。
    陳方平看著桌子對麵安安靜靜的小淑女,心中頓時也寧靜下來了,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啊,原來自己在外漂泊了這麽久,等的就是這一刻。
    想著今天校長發過來的那份郵件,看著自家的寶貝的那接近滿分的成績單,陳方平越發的覺得自己挖到了一個寶貝疙瘩,那種喜愛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淡化而愈發的濃烈,加重。
    隻是孩子大了,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要是大人不及時的了解,有可能會抱憾終身。
    “夏夏,還有二十來天就高考了,想好要去的地方了嗎?”
    聽著陳方平慵懶中帶著隨意的話語,一夏心中不禁嘎登一沉,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陳方平本來就是那麽隨意的一問,畢竟一夏的學校自己都是安排好了的,怎麽可能會讓這種事情臨時出現變故,但是看著一夏沉默的表情,自己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些計較和考量。
    但是,究竟商場的老狐狸怎麽可能會輕易露出破綻,靜觀其變隨後給出致命一擊才是他陳方平一貫的作風,自己真的不想讓寶貝受到傷害,隻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兩人優雅的吃著飯,但是,其中的氛圍已經在時針的挪動中漸漸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