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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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司的餐廳吃午飯時候,李子梁說:“你對李佳怡印象怎麽樣?”
    雲揚問:“什麽印象?”
    李子梁說:“讓她當你的女朋友啊?”
    雲揚說:“中國傳統的儒家思想,丈夫的角色如父如兄,李佳怡比我大兩歲,怎麽可能。”
    李子梁說:“你有這樣的想法啊,其實女大三,抱金磚。”
    雲揚隻是搖頭,說:“不行,不行。”
    李子梁說:“你是覺得她太肥,看不上吧?”
    雲揚說:“怎麽可能!”
    李子梁說:“要麽我給你另外介紹一個?”
    雲揚說:“好哇。”
    李子梁說:“我在機械分廠上班的時候認識公司的一個文員,比你小幾歲,她很羨慕銷售人員,就像會計多嫁給做銷售的,銷售的提成高,在做工資表的時候就心動了。”
    雲揚說:“還有這種說法啊。”
    李子梁說:“她叫奚晨娟,我給你微信號碼,你加她,我和她說一下。”
    雲揚說了謝謝。李子梁說:“是不是要請我吃飯啊?”
    雲揚說:“那一定請。”
    李子梁說:“我要你姐姐請我!”
    雲揚說:“幹嘛要我姐姐請,我請你就可以了。”
    李子梁看雲揚沒有理解過來,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信息給芸夢說,給她弟弟介紹了女朋友,讓老同學請吃飯,芸夢欣然應允。
    周末傍晚雲揚和奚晨娟相約在卡爾卡鬆西餐廳見麵,奚晨娟和照片上還是有些出入,她本來的模樣至真至純,清新脫俗。雲揚有些動心,說“宋蘇洵:有女娟娟,閨闥閑閑。你人長的美,名字也取的好。”
    奚晨娟有些不好意思,說:“是嗎。”
    雲揚笑著說:“是啊,杜甫說:美人娟娟隔秋水,可是你現在就在我的眼前。”
    奚晨娟說:“你書讀的蠻多的嘛,我就羨慕那些讀書多,可以在工作的時候又能到處瀏覽各地的風景,不像我們做文職工作的,每天在辦公室麵對著電腦,總想經常出去看看,也沒有機會。”
    這時服務員拿來菜譜,問要點什麽?奚晨娟要了牛排套餐,要九分熟;雲揚比較節約,要了揚州炒飯。
    奚晨娟問:“我看你在微信上曬的東西,知道你經常在外麵出差,肯定吃過各地的美食吧,有什麽特色?”
    雲揚問:“你對這個有興趣啊?”
    奚晨娟回答:“那是當然。”
    雲揚說:“廣東粵菜特色是清淡,多海鮮,什麽都敢吃,很多食物都做成湯湯水水的;揚州靠近上海,口味偏甜;山東魯菜口味偏鹹,各地人對食物的偏愛又不一。到臨沂,多是沂蒙炒雞店;到青島,多是排骨米飯;到濰坊,朝天鍋比較出名;到了濟南,多是濟寧甏肉米飯;進入河北省,多是驢肉火燒;到了北京,匯集了天南海北的美食外,川味小飯店比較多;從山海關進入東北,豬肉燉粉條,東北殺豬菜;進入內蒙古手抓羊肉,烤全羊。到陝西就是羊肉泡饃,陝西涼皮.......。”
    奚晨娟聽得津津有味,說:“你吃過這麽多的美食,也沒有見你發胖。每個地方自然風光各有不同吧?”
    雲揚回答說:“是不一樣,珠江流域屬於亞熱帶海洋氣候,降雨豐沛,形成常綠闊葉密林。我們這裏是長江中下遊平原地區,降雨量尚可,農作物是以水稻為主;再往北進入黃河流域,降雨量就變得稀少,農作物是以小麥玉米為主;晚春時節南方鬱鬱蔥蔥,越往北,山中綠色逐漸稀少;從北京往北行,山上樹木光禿禿的鮮有綠色。進入內蒙古地帶,山中生長著稀疏零落小樹,由於降雨少,大樹無法成活,形成草原;再往北,由於降雨量更稀少,就進入沙化地帶,有風吹來,沙塵彌漫;再往北蒸發量數倍於降雨量,就形成了沙漠。我從內蒙通遼市到呼和浩特,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全程要行駛十四個小時,一路上鮮有人煙,才體會到什麽叫地廣人稀。從鄂爾多斯到西安市汽車要行駛十個小時,經過黃土高原,汽車一直是在下坡,汽車長時間前傾,人受力的腳尖都生痛,到了西安才進入平原地帶。從陝西關中,經過莽莽重山,進入四川盆地,由於這裏多陰雨潮濕,川菜偏辣是因為辣能除去人身體濕氣的道理。就像蒙古冬天很冷,人們愛吃高熱量羊肉。從四川往南就到了四季如春的雲南昆明。”
    奚晨娟靠在沙發上微笑的聽著,就像身臨其境之中,雲揚說:“南方多下雨,南方人多愁善感,文學作品多描繪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北方多風沙,北方人直率豪爽,文學作品多展現大氣磅礴、波瀾壯闊的曆史;南方自然條件優越,重視商業利益,所以成為商業中心;北方嚴寒缺水,人們重視家族和集體利益,所以成為了政治中心。雲揚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各地的人文景觀都和水有關係,所以水是生命之源。”
    奚晨娟說:“等我條件成熟,我也要到處走走。”
    雲揚說:“這肯定是有機會的。”
    這時服務生把點的東西送過來了,雲揚說:“我們這裏口味比較中和,食物的份量也沒有北方多。”兩個人吃得很開心,分手時,兩人相約下周末再見麵。
    兩人相約在旱冰館溜冰。奚晨娟技術嫻熟,姿態優美,雲揚行動遲緩,步履維艱。晨娟隻好牽著他的手,在她的調教下,雲揚進步很快。二人同台競技,如入無人之境。溜冰結束,吃飯後就去看了電影,雲揚送她回到家門口。
    處於熱戀中的男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雲揚感到現在自己無所不能,幸福就在向他招手。公司對銷售人員不要求打卡,雲揚就多了一份工作,提前下班,一早就到晨娟的公司門口接晨娟下班,這樣又可以嚇退其他的追求者,隻是限於條件,沒有車,雲揚準備去學駕照。
    又到了星期天,兩人乘公車到天門山景區遊玩。一線江景將東西梁山從中截斷。晨娟吟誦李白的詩: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雲揚也跟著一起念起來: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晨娟說:“青山依舊在,往事越千年。對比一下過去和現在的天門山景區,景色改變了很多。
    雲揚問:“你認為改變的在哪裏?”
    晨娟說:“天門中斷楚江開:“長江在此好像將天門山一分為二。這裏原屬楚國。主席的詩: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裏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說明楚國的地域從這裏延伸到武漢;第二句,碧水東流至此回,我懷疑這個碧水是不是真的:我們看到長江水是渾濁的,也許在一千四百年前長江的水是碧綠的。”
    雲揚說:“我去過廣東的深圳珠海,看到的大海也是渾濁的。金庸先生的詩說: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就曾經懷疑曆代文人墨客筆下的長江和大海的碧水是否屬實。到了青島終於看到了碧綠的海水,在去黃島的渡輪經過處:在無邊碧綠的海麵上,借用蘇東坡的詞叫“卷起千堆雪”十分壯觀。原來深圳珠海處在珠江的出海口,而黃河的出海口在東營。青島沒有被江河汙染,曆代文人墨客所寫的碧水肯定是真的,隻是現代工業汙染了江河,讓我們難以看到碧水了”
    晨娟表示讚同,說:“東流至此回:我國的地勢主要是西高東低。所以滾滾長江東逝水。可是長江流經蕪湖的時候轉個彎朝北流到南京再轉向東,曆史上把蕪湖到南京這一段稱之為‘江東’,李清照: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當年項羽無顏見江東父老自殺,就在南京江北浦口與和縣交界的烏江邊。如果李白現在看到當年的長江碧水變樣,此句估計會改成:渾水東流至此回。有人說李白的天門山是在湖北,我認為這就是反駁的證據。”
    雲揚問:“你也知道這麽多?”
    晨娟說:“我雖然讀了些書,但是你行過萬裏路,還是你比較厲害!”
    雲揚聽了美滋滋的,晨娟說:“兩岸青山相對出,悠悠千餘年後,兩岸青山夾江相對依舊,長江沒有變桑田。孤帆一片日邊來,“一片”說明那時水運也不發達,當時還沒有機動船,動力主要依靠人力和風帆,現在長江上百舸爭流,李白要是看到社會的變遷,一定會改成:群舟連片日邊來。”
    雲揚說:“長江依舊在,環境已不同。”
    兩人相視一笑。雲揚牽著晨娟的手走過長長的沙灘,然後步入江中,江水漫過小腿,晨娟不敢往前走。
    兩人上了岸,租來燒烤用具,自己動手。有魷魚,羊肉,雞翅等。兩人坐下來邊吃邊聊。雲揚問:“你怎麽不吃羊肉?”
    晨娟說:“不習慣,有些膻味。”
    雲揚說:“沒有膻味,喂一點給你嚐嚐。”
    晨娟咬了一口說:“好辣。”喝了一口水。
    雲揚問:“我有些好奇,你不會遊泳嗎?”
    晨娟搖搖頭。雲揚說:“在長江邊長大的人不會遊泳的不多吧,我小時候和小夥伴一起,一到夏天就在小河邊玩,基本都是鳧水的好手。現在看新聞,每年暑假都有溺水的學生,想著自己小時候不懂事,瞞著家長去河裏遊泳,慶幸還活著,不然就不能遇上你了。”
    晨娟說:“我媽媽不讓我遊泳,說河中溺水的都是會水人。”
    雲揚說:“那你媽媽很愛你。”
    晨娟說:“誰的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
    雲揚說:“到時候你給我生一堆孩子。”
    晨娟羞紅著臉說:“這也太早了吧,我希望能生兩個,最好是一兒一女,到時候就帶著我們的孩子到各個地方去旅遊,這是我的夢想。”
    雲揚此時感受到無比的幸福,人生若此,夫複何求,一定要帶上我們的孩子,現在倆人陷入了熱戀之中,都將對方當做終身伴侶。
    兩人吃過後,開始爬山看風景。看時間不早,雲揚送晨娟回家,在樓下分別的時候,雲揚做了個飛吻,這一幕被下樓扔垃圾的夏菱看見了,等到女兒到家,夏菱嚴肅的問:“你最近談了男朋友是嗎?”
    晨娟看瞞不過,就大方的回答:“是啊。”
    夏菱說:“你說你和朋友出去玩,我還以為女同伴呢!我問你,你們相處多長時間了,現在到哪一步了。”
    晨娟回答說:“我們認識有三個多月了,他人很好,愛我,我要和他結婚。”
    夏菱很生氣,說:“你瞞著我和你爸爸,在外麵結交男孩子,沒有經過我們同意,就想結婚了,在你眼裏有沒有父母存在?這個小夥子幹什麽的?哪裏人?有房子嗎?”
    晨娟說:“您別生氣,我不是想等條件成熟了再告訴你們麽,他是外地山區農村的,現在高新開發區一家公司做銷售,現在租房子住。”
    夏菱問:“你知道他有什麽背景嗎?或者說他爸爸媽媽能給他在城市上買房?”
    晨娟回答:“他沒有背景,他爸爸媽媽在農村種田,他有時候還寄點小錢回老家。”
    夏菱問:“那小夥子叫什麽名字?一個月掙多少錢?”
    晨娟回答:“他叫陳雲揚,他工資嗎,這個我倒沒有問,好像他無意中說過,主要靠提成,有時會多,有時候會少些。目前大概能有有四五千元。”
    夏菱語重心長的說:“女兒,你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你要找個條件好的,這個小夥子我不同意,你趁早給我分手。”
    晨娟說:“媽媽,我認為他人很好,我們談得來,你為什麽不同意?”
    夏菱說:“首先,我認為這個小夥子配不上你,你要是嫁給他你會很吃虧。”
    晨娟說:“媽媽,我能吃什麽虧?”
    夏菱說:“他是外地農村的,收入的一部分要贍養父母,城市裏又沒有房子。”
    晨娟說:“我們可以先租,結婚以後有錢再買啊。”
    夏菱說:“你一個月就兩千五百元錢,每個月光,就憑小夥子五千元錢,就想在我們這個城市買房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們還要用度,算你們一個月節衣縮食能存兩千元起來,現在隨便一套房子就要一百多萬,能買的起麽?要是有了孩子,女的一般三年不能上班,開支更大,小孩子尿布,奶粉等,一個月收入不夠一個月用,還想買房,癡人說夢吧!沒有房子我是不會同意的。”
    晨娟說:“媽媽,你怎麽這麽現實啊,做銷售的以後收入還會提高的。”
    夏菱說:“不是我現實,收入提高,房價也會跟著漲,總之工資的漲幅趕不上房價,你爸爸也不會同意的,等你爸爸回來,我跟你爸爸說。”晨娟嘟著嘴回房間去了。
    餐桌上,一家三口在吃飯,夏菱把情況和晨娟爸說了,晨娟爸說:“你的兩個堂姐,一個嫁給公務員,一個嫁給做生意的,你倒好,還想嫁一個房子都沒有的人,我不同意,我要你和他分手。”
    晨娟知道爸爸的脾氣,沒有反駁,扒了幾口飯就回房間去了。雲揚發來微信:小娟娟,吃過飯沒有。晨娟沒有心情回複,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回了個微笑。雲揚看半天才回複,就發微信說:“你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夏菱和晨娟爸爸坐在床頭,夏菱說:“現在的孩子,說她幾句,就甩臉色給我們看,你看怎麽辦,不能讓她嫁給那個窮小子?”
    晨娟爸爸不說話,夏菱說:“你倒是說話啊,你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女兒往火坑裏跳?”
    晨娟爸爸說:“我聽人說,對於女兒嫁窮小子,一味反對會適得其反,要讓她接觸到上流社會的精英,時間一長,她就會看不起窮小子了,你強迫她去,她都不會嫁的。”
    夏菱說:“老公,你太聰明了,你好像說過,你公司總經理老婆認識一個副廳級幹部,說他有個兒子,你看能不能讓你總經理老婆介紹一下不?”
    晨娟爸爸說:“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是有這回事。”
    夏菱問:“他房子有吧?”
    晨娟爸爸說:“你傻啊,聽說他家房子有六七套。”
    晨娟媽媽說:“我是問是不是給他孩子準備了房子。”
    晨娟爸爸說:“他們是獨生子。”
    晨娟媽說:“哦,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你把他老婆電話號碼告訴我?這事得加緊辦,雲揚那個外地的小夥子沒有房子,說不定哪天把你女兒給帶走了,我們哭都來不及。”
    晨娟爸爸說:“明天早晨找給你,不早了,熄燈睡覺吧。”
    為了拯救自己的愛情,晨娟和雲揚見麵的時候,就拉著雲揚去售樓部看房子,雲揚本不願意,晨娟說:“現在我的爸爸媽媽要求你要有房子,否則不同意我們交往。”
    雲揚吃了一驚,說:“怎麽會這樣,那你是怎麽想法?”
    晨娟說:“我當然希望我們能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違拗我爸媽的意思,總不能為這事和我爸媽鬧翻,我也想我們的婚姻能得到大家祝福。你說呢?”
    雲揚點點頭,說:“那我們隻是去看看,但是我現在沒有錢來買。”
    這對戀人看了市區的幾個樓盤,都是掃興出來,雲揚想著自己辛苦上班半年多才存下來的一萬元錢,說:“你媽還說最少要一百多個平方,市區七千多,偏僻一點的也要六千元,太貴了,我連廁所都買不起,還說要漲價,簡直是在搶錢麽。”
    晨娟安慰說:“我們隻是看看,把它當做目標。要麽我們看看二手房?”
    兩個人在中介的帶領下,看了兩套舊房,沒想到的是舊房和新房的價格並無多少差距,中介經紀人說:“二手房優勢是靠近市中心,麵積偏小,形成了居住氛圍,這是新房難以比擬的,本來就不便宜啊。”
    現代社會沒有比看房對年輕人的信心打擊更大的事了,一點微薄的收入在高高房價麵前變得一文不值,曾經的滿足和對工作的熱情瞬間蕩然無存,叫人懷疑人生。今天晨娟媽媽打電話讓她早些回家,雲揚心情沉重的回到居所,芸夢和李佳怡正等著雲揚回來吃飯呢?
    看雲揚悶悶不樂,芸夢問:“你怎麽不高興,是不是和晨娟吵架了?”
    雲揚慵懶的回答:“沒有。”
    芸夢問:“那是為什麽?”
    雲揚說:“我們去看房了。”
    芸夢說:“你想租房子,搬出去住?”
    雲揚說:“不是,到售樓部看房。”
    李佳怡急切的問:“難道你買彩票中獎了?”
    雲揚苦笑的搖搖頭,李佳怡用手背碰了雲揚的額頭,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沒有發燒嘛,我公司領導說,現在的房價是天文數字,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一輩子的收入都買不起一套房子,你來這裏工作一年不到,你也去買房?”
    雲揚說:“我知道沒有錢買,租房都吃力,是女朋友要去看的。”
    芸夢問:“是晨娟要你買房?”
    雲揚說:“是晨娟的爸媽,沒有房子就不允許我們交往。”
    芸夢說:“你以後錢要省著花,慢慢把首付存起來。”
    李佳怡說:“一套房子首付要二十多萬呢!要存到哪一年,不要到我們老了才夠?”
    芸夢說:“工資總會上漲的,要有信心。”大家吃過飯,輪到雲揚去洗碗。
    現在夏菱夫婦對晨娟管的比較嚴,下了班就必須回家,周末要說清楚行蹤才能出去。這樣和雲揚見麵的機會就少了,幸好有微信語音、視頻。才聊以解決相思之苦。
    周六晚餐過後,夏菱說:“你爸爸公司的吳阿姨給你介紹了個男朋友,約好了明天傍晚六點到城中國際大酒店見麵。”
    晨娟說:“我不去!”
    夏菱哄著晨娟說:“都約好了,你怎麽能不去呢?”
    晨娟爸爸說:“必須得去。”
    晨娟說:“我有男朋友了,我為什麽要去。”
    晨娟爸爸不悅的說:“你那叫什麽男朋友,沒有房子,沒有穩定工作。”
    晨娟說:“等我們攢夠了錢就可以買房。”
    晨娟爸爸說:“你省省吧,靠你們攢錢買房,我還沒有壽命等。”
    晨娟說:“反正我不去。”
    晨娟爸爸生氣了,大聲說:“你不去也得去,你不去試試看。”
    晨娟噘著嘴,夏菱把晨娟拉到房裏,說:“你怎麽能這樣頂撞你的爸爸,他是為你好,我給你講一個《左傳》裏的事情:春秋時期,鄭國有一個叫“祭仲”的人大權在握,鄭王很擔心,讓祭仲的女婿雍糾去殺他,雍糾回去和老婆雍姬說了,雍姬很矛盾,就回去問母親,丈夫和爸爸哪個重要?她母親說,任何男子都可以做丈夫,但父親隻有一個,怎麽能相比。雍姬就把這事告訴了父親,祭仲就先下手把雍糾殺了。鄭王說,雍糾大事和女人商議,死的活該。
    夏菱繼續說:“任何年齡相當的男人都可以做丈夫。我們用一生的經曆,知道房子和錢財在婚姻中的重要性,貧賤夫妻百事哀。給你介紹個條件好的男朋友,都是為你好,隻是讓你去見個麵,你不滿意又不強迫。你看你,做個文職工作,是在吃青春飯,別人有這個資源,也許能給你介紹更體麵的工作,也未可知,多認識社會上層的人,對你有好處,我們還會害你嗎?你聽話,媽媽明天陪你一起去。”
    晨娟默然,父母之命難以違拗,明天就當是完成父母交給的任務吧!
    晨娟在夏菱的陪同下,來到城中國際大酒店,前廳氣勢恢宏,上樓來走到過道時候,迎麵而來的是身材和氣質堪稱完美的著職業裝的女職員,她們自動背靠牆邊,向晨娟母女鞠了個躬。這樣的禮遇晨娟還從沒有經曆過。在二樓的大廳,奚晨娟和陳鴻睿見了麵。晨娟顯得心不在焉,夏菱顯得很滿意,小青年長的白白淨淨的,高挑的身材,肥瘦適中。三個人坐下來敘話。夏菱問:“我從吳阿姨那裏了解一點你家的情況,你可以具體一點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陳鴻睿說:“我爸爸在市裏上班,我媽媽在房地產開發公司,我現在在電視台上班,我目前是負責攝像的。”
    夏菱說:“哦,你現在一個月有多少收入?”
    陳鴻睿想才上班不久,一個月才一千多元,無法說出口,就說,我現在還在實習期,具體工資還不清楚。”
    夏菱說:“哦,這樣啊。”這時服務小姐拿來菜單問三位需要點什麽?夏菱想著自己不方便再打攪,就說:“我還有點事情,我先出去,你們聊。”
    晨娟站起來說:“媽,你幹什麽。”
    夏菱把晨娟按到座位上,說:“你安心在這裏,我事情辦好就到門口等你,總行了吧!”
    陳鴻睿說:“阿姨,我們就一起吃飯不好麽?”
    夏菱微笑著回答:“你們吃,我還有事情,不耽誤你們。”說完她離開了。
    陳鴻睿禮節性把菜單遞給晨娟,晨娟說:“你來點,我無所謂。”
    陳鴻睿微笑的說:“那我來點了。”點了野生刀魚、蒜蓉扇貝、素菜和湯。
    陳鴻睿顯然經曆過很多這種場麵,顯得稀鬆平常,為了打破沉悶,問了晨娟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晨娟都如實作答。陳鴻睿就向他描繪去歐洲旅行的見聞。
    兩人用過餐,晨娟打電話給媽媽,夏菱說在一樓大廳的後邊,馬上到大門口來。兩人起身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去結賬,晨娟拿卡要買單,被陳鴻睿阻止了。收銀員說:“共消費三千二百五十三元。”
    晨娟吃了一驚,有沒有搞錯,就這三個菜一個湯要三千多,自己上班一個月就兩千多元,卡上沒有那麽多錢,幸虧被阻止,不然就出醜了。陳鴻睿倒顯得很平常,刷了卡,說:“開發票。”
    收銀員說:“發票抬頭還是開那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吧?”陳鴻睿點點頭。
    晨娟問:“怎麽會這麽貴?”
    陳鴻睿說:“就魚貴,目前長江刀魚市場價每斤就要三千元,三月份剛上市的時候價格賣到六七千元一斤,現在價格降下來了。”
    晨娟想著:“就這五條小魚,就是有些鮮嫩,還刺多,沒有鱸魚味道好,花幾千元吃這個,真是有毛病。”
    在酒店門口,陳鴻睿要送晨娟母女回家,晨娟禮貌的婉拒了,陳鴻睿說:“沒關係,我們順路,”
    夏菱說:“那好。”就拉著晨娟上了車,在經過幾個紅綠燈後,夏菱和晨娟下車道聲謝謝。看著他寶馬車離開。夏菱說:“怎麽樣,這比乘出租或者擠公交強多了吧?好車就是不一樣,減震、噪聲和座椅的舒適性就是好,你要是能嫁這樣的人,以後就享福了!”晨娟聽著沒有說話。
    看著女兒還在和雲揚繼續在交往,夏菱和丈夫商議後,決定私下找雲揚好好談談,兩人約好在高新開發區的一家咖啡廳見麵。
    雲揚見了晨娟的媽媽有些拘謹,不知道她約了見麵有什麽目的。夏菱要了咖啡,雲揚要了一杯茶。夏菱說:“我就是晨娟的媽媽。”
    雲揚麵帶笑容的回答:“阿姨,我知道。”
    夏菱說:“我找你的目的是想談談你和我女兒之間的事情,你有什麽打算,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雲揚說:“我和晨娟是自由戀愛,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們會結婚的。”
    夏菱說:“你愛晨娟,我不否認,但是晨娟也愛你這件事,我持保留意見,你說你們會結婚,結婚就像孩子過家家遊戲,說說就行嗎?我問你,你拿什麽和我女兒結婚?”
    雲揚想到了晨娟上次說過,她父母說沒有房子就會反對他們交往,於是說:“我會努力工作,去攢錢,爭取早點買房。”
    夏菱微笑著說:“你了解依江市的房子嗎,以目前的房價,買個一百二十個平方吧,按一百萬來計算吧,首付加辦房產證就接近三十萬,貸款二十年,以現在的利率,一個月將近要還四千元,你拿什麽來生活?”
    雲揚說:“我先攢錢,房子我可以買小一點。”
    夏菱繼續保持微笑,說:“我們從出生到現在就生活在這個城市,親戚眾多。我不想就這麽寒酸的把我的女兒嫁出去,所以房子不是你想買小一些就行了。而且即使你攢夠了首付,房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了,還會再漲。等你攢夠首付也許是十年以後的事情,即使你買了房子,還要裝修,結婚車子得有吧?”
    雲揚一直沉浸在愛情裏,沒有想到這麽多的現實問題,不知道如何回答。
    夏菱繼續說:“我了解,你目前一個月的收入就四五千元,也就夠還房屋貸款,晨娟就兩千多元錢,如果結婚生育,她需要帶孩子,沒了收入,那麽你們增加了孩子的開支,請問你拿什麽生活?你想過沒有?”
    雲揚搖搖頭。接著說:“我的收入也會逐年增長,我也愛著晨娟,我想我們會克服困難的。”
    夏菱繼續說:“小夥子,你目前的學識和收入水平,超過了這個城市大多數同齡人,你對我的女兒也許是真愛,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你們之間就應該有結果。這並不是你的錯,一般大學畢業後就到二十五歲了,五年一晃就到三十歲了,完全靠自己在五年的時間裏買房基本不現實。所以這需要有父輩的支援。為了提高自己的子弟在婚姻市場的競爭優勢,人們會動用一個家族的力量去買房。買不起房,這不是你的錯,有些人剛一出生就有人幫他們準備了房子,畢業就準備了車子,而你們卻要用將近一輩子的收入去購買,一些人的起點就是你人生奮鬥的終點,社會就是這樣的殘酷。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請你不要再和晨娟來往了,他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家裏有車有房,你總是發信息和打電話給我女兒帶來了壓力,她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所以我來告訴你以後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
    雲揚有些震驚,說:“不可能,我知道,她是愛我的,說過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你說的我不相信,我要打電話給她。”
    夏菱說:“小夥子,你冷靜,我給你看幾張照片,她遞過手機。”
    雲揚看著手機上有晨娟微笑著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個餐廳一起吃飯和交談,顯示的時間是半個月前的周日,地點是在城中國際大酒店。但是他往好的方麵去想,很快鎮定下來,遞還手機說:“阿姨,這並不能說明什麽,我和晨娟是真愛。”
    夏菱愣了一下,隨即說:“你沒有房子,沒有穩定工作,和你在一起,她就要用下半輩子節衣縮食做房奴,來和你一起去歸還房屋按揭貸款。如果你真愛著我的女兒,就請你放手,不要去阻擋她的幸福,她現在的男朋友,有車有房,晨娟可以不需要通過自己含辛茹苦就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這一切,是你給不了她的。而我也能體麵風光的把我女兒嫁出去。就算我做母親的請求你,好吧。”
    雲揚靠在沙發上,沒想到局麵會變成這樣,痛苦的說:“待我好好想想。”
    夏菱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站起身說:“那好,你們好合好散,那我先告辭了。”
    雲揚想起來了,就是周日那天他約晨娟看電影,晨娟說今天有事,不能來。原來是去結交新的朋友了。雲揚腦袋“嗡”的一聲,難道這都是真的,我要問問她。現在是工作時間,想打電話給她,但是知道她很忙不方便,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雲揚決定當麵問問她。
    天下起了雨,一下午雲揚在公司都垂頭喪氣的,李子梁看到了,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煩?”
    雲揚說:“沒有。”
    李子梁說:“要麽晚上我們去喝一杯?”
    雲揚說:“我晚上還有點事,到時候再聯係。”
    李子梁說:“那好吧!”
    雲揚提前下班,乘公交去晨娟上班的地方。剛下公交車,打開雨傘,就有一個小女孩纏著自己,說請叔叔買一束鮮花。雲揚本不打算買,但是想著自己小時候才這麽大的時候,在山區農村沒有這樣的商業環境,否則自己和姐姐也許會少受很多的苦。起了惻隱之心,買下了一束玫瑰。
    看著晨娟隨著下班的人流走出公司,雲揚正要上前,這時看到了一個白淨瘦高的男人,上前和晨娟說了話,雲揚想起來了,這就是晨娟媽媽手機相冊裏看到的那個所謂晨娟的男朋友。隻見晨娟和他上了停在路邊的白色寶馬車離去,雲揚頭腦一片空白,手上的花束和傘掉在地上,靠在身旁銀杏樹上,蹲下身,雙手包頭,任憑雨水淋濕全身,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樣的打擊實在難以承受......。
    這時李子梁來電話了,雲揚乘出租車來到了公司附近的土菜館。李子梁看雲揚衣服是濕的,就找老板娘要來吹風機,開著暖風給雲揚吹衣服。
    兩人要了幾個土菜,對飲起來。李子梁問:“你和晨娟鬧矛盾了?”
    雲揚回答:“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談的好好的,就結束了,是怎麽回事呢?”
    “晨娟的父母幫他找了個有房有車的對象,我們就這樣的分了。”
    “分了也好,遲分不如早分,多想想前任的缺點,就能很快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可是我的心好痛,付出我全部的感情,卻是這樣的結果。”
    李子梁歎了口氣,說:“我們畢業後進入城市,都麵臨著相同的情況----融不進的城市,回不去的家鄉。”
    雲揚說:“是的,家鄉的山好,水好,房子也不貴,可是家鄉企業太少,沒有合適的工作崗位,像我們這些人如果再回家鄉已經生存不下去了。城市好,但是房價又太貴,無法安身,像我們這樣注定著小時候父母和我們分離,長大了,我們又和父母分離。”
    李子梁深有感觸的說:“國家的工業投資不到鄉鎮,工作機會多在城市裏,我們小時候留守農村,等我們長大了,年邁的父母留守農村。就有了漂泊,有了鄉愁,和對親人無窮無盡的牽掛,這就是我們這一代移民者無法逃避的命運。”
    雲揚說:“我不相信命運,但是,這個移民的路卻是我們難以承受的傷痛。”
    李子梁說:“在都市化進程中,我們作為新一代的城市移民,都要承受這一切,到了我們的下一代就好了,你看本地人最起碼有一套房子,他們多是移民來的,他們的上輩一定也經曆過我們這樣的“陣痛””
    雲揚說:“有道理,我們的下一代最起碼不需要再為房子車子發愁。”
    雲揚端起杯一飲而盡,說:“是的,一馬平川的樣子,還嫌我窮。”
    “天涯何處無芳草,現在網絡那麽發達,到征婚網站去找,我聽同事小趙說裏麵可供選擇的很多,所以要想開點。”
    雲揚說:“是,今天我們有故事又有酒,我們痛痛--快快--喝一宿。”
    李子梁看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讓勸他不要再喝了。雲揚說:“我--沒有---醉,我--還要喝。”
    李子梁奪下他的酒杯,說:“你不能再喝了。”
    雲揚扒在桌上,斷斷續續的說:“我沒有醉,我還能喝。”
    李子梁結了賬,攔了出租車把雲揚送回去,晚風吹進車廂,雲揚清醒了些。到了小區門口,李子梁說:“你姐姐今晚加班會很晚,讓我去接她,你先回去,早點睡覺,我就不送你了,”
    雲揚下了車,靠在小區花壇邊的涼亭柱子上,給晨娟發微信: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
    晨娟正在衛生間洗澡,夏菱看到桌上的晨娟手機響聲,拿起來看是雲揚的微信,就把他從好友中刪除了,不能讓他們藕斷絲連。
    這時晨娟從衛生間出來,說:“媽媽,你下次不要打電話安排陳鴻睿到我公司去接我,如果讓我的同事看了,還認為我腳踏兩條船呢!”
    夏菱說:“什麽叫腳踏兩條船,你和雲揚根本不可能,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媽媽,就給我現在就徹底斷了,我和你爸爸都不會同意你們的。”晨娟生氣了,到房間去吹頭發。
    雲揚等不到晨娟的微信回複,編輯微信再發,顯示消息已發出,結果顯示已經不是她的好友,無法聊天,雲揚就很生氣,撥通了晨娟的電話,說:“晨娟,你和我的相遇曾經給我帶來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但最終留給我的都是傷痛,希望我現在打電話沒有給你帶來壓力。”
    晨娟插話說:“雲揚,你說什麽,你喝醉了。”
    雲揚繼續說:“我沒有醉,我沒有房子,沒有穩定工作,買不起寶馬,是我無能,我沒有用,但是我不會阻擋你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晨娟吃驚了,他怎麽知道和陳鴻睿的事情,忙解釋說:“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雲揚,你聽我解釋。”
    雲揚繼續說:“我都親眼看見了,我不需要什麽解釋,我不怪你,我現在連首付款也湊不齊,連房奴都做不上。嫁給我隻會背負一生的房貸過著含辛茹苦的生活。我選擇放手,我不會再來找你,能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再見了,我會把你從記憶中抹去,分別的傷痛讓我一個人來承受.......。”雲揚說著說著,在酒精的作用下靠在涼亭長椅上,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邊,晨娟放下手機,眼睛濕潤了,翻看手機微信,也找不到有關和他任何回憶的記錄,一定是雲揚,那麽決絕,把自己列到黑名單了。夏菱過來問怎麽回事?晨娟惆悵的說:“分手了,都結束了。”
    夏菱很著急的問“和誰分手了?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
    晨娟不滿的回答:“是雲揚,這下你們滿意了。”
    不是陳鴻睿,夏菱這才放下心來,說:“我早就說過,你們是不可能的,我的預料沒有錯。”
    李佳怡,下班回來,看到雲揚睡在涼亭裏,渾身酒氣,叫醒了他,扶著雲揚從電梯上了樓,送到房間裏,讓他躺下,脫去鞋子,幫他蓋好被子,準備離開,雲揚伸出手抓住李佳怡,閉著眼睛說:“你不要走。”
    李佳怡掙脫了,說:“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說完就關上門,到了客廳,發信息告訴芸夢,雲揚喝醉了。
    次日,要去上班時間,雲揚還沒有起床,芸夢昨天從李子梁口中得知雲揚失戀的事情,就將雲揚臥室的門推開,問怎麽回事?
    雲揚沒精打采的說:“昨天喝多了,頭痛。”
    芸夢說:“失個戀不至於這個樣子吧,聽說時間是醫治失戀最好的良藥,等過了這段時間,啥事都沒有了。”
    李佳怡說:“可就是失戀的那一段時間比較難熬啊!”
    芸夢說:“難熬什麽,難道班也不去上了。”
    雲揚說:“上班有什麽用,存一輩子的錢也買不上一套房子,我不想上班了。”
    芸夢說:“即使你存一輩子的錢買不上一套房子,但你也要去上班,除非你有更好的選擇能掙到大錢。”
    李佳怡說:“要是有掙大錢的機會,也帶我一個,我一個月兩千五百多元的工資,我也不想幹了。”
    雲揚說:“哪裏會有掙大錢的機會,要不是在現在就職的公司上班,估計水都沒有的喝。”
    芸夢李佳怡笑起來,芸夢說:“你自己還勸人說:社會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你不能改變這個環境,你就改變自己去適應這個環境。不要去怨天尤人,你趕快給我起來。”
    雲揚懶洋洋的不願意起床,芸夢掀起他的被子,隻見赤條條的,雲揚迅速抓起被子把身體包起來。李佳怡捂著嘴笑。芸夢說:“你給我趕快起來,快遲到了。”
    雲揚說:“你們出去,我起來還不行麽?”
    李佳怡笑著說:“臉看著有些黑,身子還是蠻白的。”
    芸夢和李佳怡擔心來不及上班打卡,就提前先出門了。
    李佳怡問:“我看前幾天雲揚在家興致勃勃的洗澡換衣準備去約會,怎麽就分了呢?”
    芸夢說:“我也不知道,聽李子梁說,好像是晨娟父母嫌雲揚沒有房子,就給她介紹了個富二代,就這樣分了。”
    李佳怡說:“光靠自己的努力買房子確實很困難,你可以去找你的父親啊,要是找到了,你們也許就成了富二代呢,到時候可不要忘記我!”
    芸夢說:“自從上次被騙以後,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都忙著上班,沒有時間去尋找,我也準備要抽空再去找找,無論我的父親是貧窮還是富有,我都希望能找到他,好像我弟弟對這事情不太熱心。”
    李佳怡說:“男孩子愛媽媽多一些,做女兒的對父親感情深。”
    芸夢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我中午空隙時間打電話到電視台問問,能不能再幫忙把上次錄製視頻的再播放一次。”
    二人走出小區,到公交站台上了不同的公交車各自上班去了。
    芸夢打電話給電視台的楊記者,問能他否把上次錄製的尋找我父親的視頻在電視台上再播放一次?楊記者婉轉的回答說:“這個已經播放過了,已經沒有新聞價值,如果你找到了你父親,可以打電話給我。”
    芸夢隻好打電話給當地報社,對方問:“這個事件是否在其它媒體報道過?”得到芸夢肯定的回答後,回答說:“抱歉,讀者對這類過時的事情沒有興趣。”
    芸夢到圖片社做了一千五百張尋人啟事,到周末的時候,芸夢,雲揚,李子梁,李佳怡分別到各個區的建築工地、火車站、公交車站、碼頭等地方張貼,希望有人能提供線索。
    這次的努力,猶如星落長空,石沉滄海,音跡全無。芸夢有些灰心。最近沒有食欲,沒有力氣,總想睡覺,主要是一直正常的月例沒有來,就到藥房買來測試紙,居然出現兩條紅杠,芸夢有些不相信,和李子梁一起到醫院去檢查,結果出來確定是懷孕了。這下李子梁非常高興,有孩子了,可以做父親了,可是芸夢卻有些擔憂,主要是李子梁的父母也是農村的,幫不上忙,目前兩個人的經濟基礎不允許要小孩。
    晚上,芸夢和李佳怡商議,李佳怡問:“李子梁是什麽看法?”
    芸夢說:“他高興極了,要當爸爸了。”
    李佳怡說:“我也喜歡小孩,有了小孩生活中會有很多樂趣,至於錢嗎?條件好的和不好的,孩子都養大了,你難道沒有看到農村的一些人,條件那麽差,超生兩三個的,不也都養大了麽,你們好歹也是城市白領,你和他們比,條件要好多了。”
    芸夢說:“你說的也是,那我就決定要這個小孩,既然懷上了,就是一條小生命,怎麽舍得去打掉。”
    李佳怡說:“你說的對,那就恭喜你。”
    既然要這個孩子,就開始籌備結婚事宜,房子自然是買不起,要考慮孩子出生後增大的開支,還要考慮以後買房子給孩子上學,所以一切從簡。李子梁在附近租了個簡單裝修的房子,雲揚李佳怡幫忙粉刷,布置房間,掛彩帶等裝飾品。婚紗照也拍好了。婚禮當天,李子梁父母和宇琳都來了,還有李子梁和芸夢要好的同學和同事也來了,在大家的祝福聲中,一對新人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賓客散盡,生活又回歸了正常,李佳怡找了個女同事合住,雲揚也同意,畢竟,一分兩分,存著結婚。芸夢將上次剩下的沒有發完的尋人啟事,和李子梁,李佳怡和雲揚一起到處張貼。
    有個男人打電話說,付五萬元錢,就可以提供陳中明的下落,但是大家商議認為此人心術不正,沒有相信。過了幾天,有人提供信息說,在附近小鎮上有個工地看門的老頭好像和尋人啟事上要找的人比較吻合,他說有子女在老家,現在孤身一人。芸夢雲揚和李子梁滿懷希望一起找了過去,但還是失望。尋找父親的工作曠日持久,芸夢的孩子李文涵出生了,沒有父親陳中明的消息,李文涵上幼兒園了,父親陳中明還是杳無音信,通過尋親網站也沒有可靠的消息。
    總是勞而無功,李子梁說:“我們到派出所去問問,也許比我們這樣尋找效果好的多。”
    芸夢說:“我媽媽說,以前曾經到派出所登記過,沒有消息。”
    李子梁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到派出所去,查查戶籍人口。”
    芸夢認為這個主意可行,就和雲揚來到轄區派出所。接待他的民警說:“國內同名同姓的人數以萬計。你把失蹤人的身份證號碼給我。”
    這個芸夢還真沒有想到,沒有父親的身份證號碼,隻有打電話給媽媽。宇琳回答說:“你親生父親失蹤四年後在當地縣法院已經宣告死亡,戶口也注銷了,因為那時候很多人來要錢,沒有錢還,你們名下的田地和山林都被那些要債的人占用了,你們還小,沒有告訴你們。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現在也記不清楚你親生父親的身份證號碼。另外陳曉亮的老婆在村子裏對人說:她的女兒嫁的好些,在城裏有房子,說你嫁的人沒有房子,你們想辦法早點把房子買了。”
    又是失望,但房子我們會買的。掛了電話,芸夢對雲揚說:“我一定要找到我父親,不行我們到北京央視尋親欄目去。”
    雲揚說:“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尋找了,雖然媽媽改嫁,但是我們畢業之前一直生活在那個村子,沒有離開過,如果父親還在人世,這麽多年,他一定會去看我們的。或者用其它方式聯係我們,沒有他的消息,說明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人隻有在小時候和需要父母的照顧,現在我們都長大成人,沒有父親也沒有什麽關係了,你說呢?”
    芸夢聽著,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也許我們的父親真的早就不在人世了,否則找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呢,以後冬至清明我們燒點紙祭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