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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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草戀野火!
    兩姐妹趕到急救室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緊閉著,兩母女在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人來了才停下。
    這是第二次看到這扇門,蘺蘺真的不喜歡醫院,尤其是這扇門,就像鬼門關一樣,一麵生,一麵死;一麵期待,一麵絕望。聽說是車禍,不知怎地蘺蘺哭不出來,裏麵躺著的到底是自己的親生爸爸和不算熟悉的大哥。
    萋萋則是捂著嘴在哭,自己再不喜歡也還是自己爸爸,況且大哥對自己一直不錯。
    忽然祁眉衝過來,捶打著蘺蘺,撕扯著她的頭發,一邊打一邊罵“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來了家裏就沒好事發生過,你為什麽來,一直待在你那個破地方不好嗎!”
    萋萋趕緊拉開祁眉,“你瘋了,關蘺蘺什麽事。”
    最近瘋了的人挺多的,坐著的白酒酒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蘺蘺,“我要是失去他,我也會讓你失去對你最重要的人!”蘺蘺看著這個相對冷靜的女生,當時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多年之後終於明白了。
    “不是我!”腦袋裏一團亂,蘺蘺受不了,衝了出去。為什麽都認為是我的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用著善意看待這個世界,但好像這個世界不會如此善待我,一點都沒!
    萋萋沒有找到蘺蘺,估計在哪個地方自我安慰,還是讓她自己待會吧。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又關上了,護士進進出出,連院長都來了。最後,自己的爸爸搶救無效走了,大哥也成了植物人,祁眉直接暈了過去,萋萋和酒酒癱坐在地上,一切都亂了。
    裏予躺在床上,家裏人執意要讓自己出國,盡管這件事終究要發生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無論自己怎麽講都無濟於事,這次連爸爸也幫不了自己,媽媽是鐵了心要自己出國。蘺蘺怎麽沒有來看我,從自己醒來就沒有見過她,她在幹什麽,也不謝謝我這個救命恩人,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玩消失嗎?
    “吧嗒”門開了。
    “媽,你又不敲門。”
    “緊張什麽,又在和誰發消息,是不是那個女的,她害你還不夠慘。”
    “和她有什麽關係,她也是受害者。”
    “這麽多天了也不見她來看你,我現在才知道她居然是白霽的女兒,一個奪走了我的公司,一個害了我兒子,兩筆賬慢慢算。”
    裏予一躍起來,一頭霧水,“什麽跟什麽,她不就一個小姨在這裏嗎,白霽是誰?您公司又怎麽了?”
    “你什麽都不知道,她沒告訴你?”餘慧中看著什麽都不知道的兒子皺了皺眉。
    “出國手續辦好了,準備準備這幾日動身。”
    “這麽快?”裏予頓時緊張了,但回答自己的隻有關門聲。
    白家出事的消息暫時被壓製住了,萋萋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她不知道其實爸爸一直很在意她,手裏拿著律師帶來的遺囑呆望著天空,
    “萋萋,你要振作起來,白氏還要你來穩住局麵。”
    “果然人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陳律師,你說我爸和我大哥真的是意外嗎?”
    陳律師想了想,“目前從警方那得來的消息就是交通事故。”
    “我不懂怎麽管理公司,我以前這麽恨他,為什麽把這個擔子給我?”
    “我相信董事長這麽做應該有他的道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您先回去吧。”
    “行,我去公司處理些事情,節哀!”陳律師本想和她說說公司的事,但現在看她的狀態還是過幾日再說吧。
    餘慧中這幾日除了忙著裏予出國的事情還在籌劃著另一件事情,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也沒注意到白家出事的消息。
    蘺蘺向學校請假的時間到了,不得不回去上課,但蘺蘺此刻一點也不想回去,隻想陪著小姨,姐姐這幾天因為白家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小姨在醫院裏需要一直有人照顧,蘺蘺正糾結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蘺蘺嗎?”
    “曉夢,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來上課,我快瞞不住了,專業老師精的很,缺課要扣學分的。”
    “好,知道了,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嗯,先掛了。”
    蘺蘺慢慢收回手機。
    “回去上課吧,我現在不用人陪。”
    “那怎麽行,我還是等姐姐回來吧。”
    鍾敏歎了一口氣,“白家的事怎麽樣了,估計現在亂套了吧,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姓白的,但,可憐的蘺蘺,你真的沒有爸爸了。”
    蘺蘺看著窗外,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真的,我真的沒有爸媽了。這段時間出了太多事,一點點的磨滅蘺蘺堅強的心。本來,幼時喪母,小小的蘺蘺很堅強,一直努力生活,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愛,但這個世界並不善待這個可憐的姑娘,蘺蘺突然不喜歡這個世界了。晚上姐姐來了,蘺蘺這幾天沒睡幾個安穩覺,那天晚上回學校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上課也是心不在焉的聽,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忙跑去醫院。
    在學校外麵的小攤上買了點水果,想起沒有水果刀便買了一把。醫院的水果太貴也不太新鮮,還是在外麵買點帶過去,正整理著袋子,身後傳來一聲久違的聲音。
    “蘺蘺。”
    蘺蘺一震,這聲音,忙回過頭,“你怎麽來了?”
    裏予緩緩靠近,“我住院那幾天,天天看門外的人走過,我想著你總會來看我,但直到我出院的那天你都沒來,我以為你身體沒好,我打電話發信息,連“對方正在輸入”這幾個字都沒看到,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趁我媽不在家跑出來,換來的確實你冷冷的一句你怎麽來了。”
    蘺蘺明顯能看到裏予的眼眶紅了,平常多麽傲嬌的少年,被打的時候都不吭一聲。
    “我最近比較忙,所以沒去看你,你媽媽不想看到我,我也怕碰到。”蘺蘺絞著塑料袋,低聲說。
    “我要出國了。”
    “出國?”蘺蘺倒是很驚訝,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們這些家庭的孩子出國讀書很正常,“這麽突然,什麽時候走?”
    “你!”裏予真的被氣到了,居然問什麽時候走,“明天就走!”
    “哦,能出國讀書挺好的,見識也廣,不過要照顧好自己,所以,你今天是來辭行的嘛?”
    “難不成我路過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完了完了要炸毛了,趕緊順一下。
    “這麽晚了,你不在宿舍待著,出來幹什麽?”
    “我”
    “蘺蘺!”
    好像是姐姐的聲音,轉身一看發現姐姐正被幾個人押著,最後從車裏出來居然是餘慧中。
    “媽,你在幹什麽?”裏予發現媽媽最近狀態不對,但看到眼前的一幕被嚇到了。
    “把她抓住,我倒要讓白霽看看是女兒重要還是公司重要。”
    “別過來!”裏予護著蘺蘺不讓其他人靠近,“媽,你在犯法,快住手。”看著幾乎瘋狂的媽媽,裏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餘總,你和我爸爸的事我不清楚,無論什麽糾葛,現在也該結束了。”萋萋盡量冷靜下來,她知道女人一旦瘋起來,很恐怖的。
    “結束?”餘慧中拉著萋萋的頭發,“他害得我公司都沒了,我一生的心血啊,憑什麽結束。”
    “因為他已經死了,車禍,白家現在亂成一鍋粥,你去攪一攪,或許就糊了。還有,你這麽著急把你兒子送出國,是不想讓他知道什麽?”此刻的蘺蘺猶如黑暗中的亡靈使者,聲音冷的像冰一樣。
    有一個冰涼的東西低著自己的脖子,好像是刀,裏予往下看了看,是蘺蘺拿著水果刀低著自己的脖子。
    “你在幹什麽,快放下刀,別傷了我兒子。”
    “害怕了?”此時的蘺蘺像換了一個人。
    “蘺蘺,快放下,我不想你有事,小姨沒了,就在今天下午。”萋萋沒想到一向溫順的蘺蘺會這樣。
    “放了我姐!”
    押著萋萋的幾個人望了望餘總。
    “你快放了裏予!”
    “一起放,我數1,2,3,否則”蘺蘺狠了狠眼神。
    刀口滲入肌膚,一滴血帶著夜裏的寒氣滑入衣領,裏予感覺不到痛,更痛的是心裏,自己當然是可以反抗的,但他不在意了,心裏的涼意麻木了全身。
    “好,一起放,1,2,3。”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裏予被蘺蘺用力推了一步,麻木的走向自己媽媽,血和淚混合著再次滾落到脖子裏。萋萋快步走向蘺蘺,看了看四周沒什麽人,趕緊把蘺蘺的刀收起來。
    在推出去的時候,蘺蘺就像回神了一樣,換上平時的語氣“這一刀,我會用一生還你!”
    有些感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兩人本來平靜的生活,突然闖入彼此的世界,又被世俗牽絆,最後被一刀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