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大躺在炕上看著站在炕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皺著眉頭，滿臉寫著不情願。

    “那我也不想去，我割豬草手都疼。”楊昭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到楊老大麵前。

    楊老大看著小姑娘嬌嫩的手上布滿了一條條血痕，有些心疼，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到了年紀都得下地幹活，就算他爹也不例外，去了就偷懶唄。

    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楊老大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想轍吧，人家上學了可以不下地幹活，你能幹啥？”楊老大說。

    楊昭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我也可以去上學呀，女孩子怎麽不能上學呢？我上學就不用幹活了。”

    “行，是能上，但是你那束修你爺爺奶奶能給你出嗎？再說了你會啥呀？”楊老大看著楊昭，眼中充滿了懷疑。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那怎麽辦？我不想去幹活，太累了，太苦了，我受不了。”楊昭哽咽著說。

    楊老大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知道，這個小姑娘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現在讓她去幹活，確實有些為難她。但是他也知道，隻有讓她去幹活，才能讓她成長起來。

    “你大哥沒去上學，那你也不去，隻能幹活。”楊老大說。

    “誰說我不去，我去，隻要不幹活就行。”楊昭說。

    “那也不行，上學不是一天兩天，必須得考出成績。現在女人跟男人一樣，都能考科舉，但是你看看你這麽大了，你會啥呀？”楊老大說。

    楊昭一聽，心裏有些不服氣。她想：不就是學習嗎？我努力學就是了。於是，她堅定地說：“我努力學呀。”

    “那你就先在家學幾天吧，你要是能學出個樣來的話，我就給你爺你奶爭取一下。”楊老大說。

    “放心吧，我一定能行。”楊昭說。

    “妹妹，你從來做事就三分鍾熱度，這次你可得堅持住啊。”楊老大說。

    楊昭看著楊老大，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次她必須得努力了，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分鍾熱度，你覺得你能行嗎？”

    “這次必須得行，隻要不幹活啥都行。”

    “那好吧，我精神上支持你。但你可想清楚，到了學堂每天都要付出好多努力。”

    小姑娘認真思索了一下。

    “那有家裏幹活累嗎？”

    “那倒沒有，隻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就行。”

    小姑娘點點頭，感覺自己瞌睡了，抱個小枕頭團成個球就躺在了炕上，楊老大看了看搖搖頭，楊老大的妻子過來拿個小被子給小姑娘蓋上。

    “楊昭想去上學了。”

    “還是不想去，你多嚇嚇她就說幹活非常苦非常累，這兩天領她去地裏讓她幹點兒。”

    “爹娘，你們這樣說你妹妹好嗎？”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看著兒子。

    “誰讓你是個小子呢！你要是個姑娘我們也對你這麽好，你說說你怎麽就是個小子，你得多受多少苦多挨多少累。”

    小男孩點點頭覺得自己也挺難過的，自己咋就是個男孩子呢！要是個女孩子多好。

    自己要是個女孩子就不用幹活了，長大了再找一個人養不就成了。

    男孩子想到了這裏非常的委屈，就覺得自己的爹娘為啥不給自己生一個女孩子。

    自己要是個小女孩子多好，每天什麽活都不用幹。

    楊老大看到兒子歎氣，拍了拍他的頭。

    “行了，別歎氣了去把你妹妹衣裳洗了，看看你娘手都凍壞了。”

    “好吧，我這就去。”

    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小孫子，拿著個盆端著衣服，一臉難看。

    “你要幹啥去？”

    “去給我妹洗衣裳啊。”

    男孩子是我的理直氣壯，差點沒把老太太氣個倒仰。

    這老大一家子沒一個正常的。

    人家生個小子當個寶貝，他家生個小子當個草。

    再看看這小兔崽子，樂嗬嗬的去給他們洗衣裳。

    老太太一言難盡地回了屋子，看到老爺子在炕上抽著煙，一臉沉思地望著窗外。

    “你說老大這一家子可咋整？”老太太問完這話也沒指老爺子說，就是老大的一家子實在是太渾了，自己不知道該跟誰說。

    “那能怎麽辦？現在這樣安安分分的跟著我在田裏幹活就不錯了，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麽太大的出息。”老爺子吧嗒了一口煙，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老太太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

    “老大咋就不好了？多孝順呢，就是有一點毛病，再說了，人誰沒毛病，老二老三就沒毛病嗎？”

    老爺子磕了磕煙灰，說：“我說你不愛聽，不說你還沒完沒了。”

    “我那不是擔心老大嗎？你說他可咋整，成天跟魔障了是的，看看他把女孩當個寶，把男孩子當個草養，以後可在整。”

    老爺子也犯愁，不知道該怎麽說老大。

    “也不知道老大又要幹啥，我看他這兩天咋就沒作呢？”老太太和老爺子是真了解楊老大。

    天沒亮，老太太在院子裏：“快起來了，一個個的吃飯比誰都快，幹活到指不上了。”

    楊老大看媳婦起來了：“辛苦你了，堅持幾天等楊昭出息了就好。”

    寧氏點點頭：“我知道，放心吧，你也要好好表現。”

    “我也起來，和你一起去”。

    楊老大抬頭看兒子醒了，正在那裝睡。

    “快起來了，我和你娘先出，你也快起來，給你妹妹打水洗臉知道嗎？”

    “知道了。”

    兩口子開門，見妯娌都起來了。

    “大嫂今真早啊！”

    寧氏點頭：“我雖然做不好其他事，但是我燒火還行”。

    老太太見人到齊了：“抓緊做飯，一會兒爺們還要幹活呢，一天天的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像誰。”

    老太太看大兒子在一邊還看著呢：“快去幹活。”

    “好娘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去，”

    老太太看到大兒子，突然之間聽話，一點兒也不開心，竟然有有點不得勁。

    女人很快就把飯弄好了，煮了一大鍋的粥，又燙了幾個窩窩頭。

    “讓幾個孩子去送，正好讓他們去學堂。”

    楊老二的媳婦兒點點頭。

    “娘，我去叫孩子吧，他正在讀書呢。”

    “快去吧給他多帶一個餑餑省著他中午餓，讀書費腦子再煮個雞蛋。”

    “婆婆我現在就去。”

    楊昭醒了趴在炕上看著外麵，心裏想著我要是每天早上也吃個雞蛋那都得幸福死。

    寧氏進屋看著姑娘圍著個被子，趴在炕上看外麵。

    “看什麽呢你個懶丫頭怎麽還不起？”

    小姑娘轉過頭：“我正在看我二嬸呢，她拿雞蛋呢。”

    寧氏是聽到這話輕輕的就笑。

    “誰讓人家讀書呢，讀書就有雞蛋吃，你看看幹活就連你爺都沒有。”

    楊昭這時更加堅定了必須得去學堂的念頭。

    不然的話自己連個雞蛋都吃不上了，就算想吃還得偷摸的。

    “娘，我爹什麽時候跟我奶說讓我去學堂啊？我想快點去再不去的話雞蛋都讓他們吃沒了。”

    寧氏摸了摸女兒頭上的黃毛。

    “吃沒了也沒辦法啊！誰讓你啥也不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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