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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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禁止!
    這天zoey請畫廊的策展人吃飯,回家晚了,她剛輸完密碼推開門,鞋就踩到一灘貓屎,墨點兒不知道從哪兒叼來她的新襯衣,蜷在上麵作無聲的控訴。
    “醜貓咪才拉臭粑粑。”zoey欲哭無淚的處理完貓屎,拎起墨點兒放回它的貓窩裏,滿臉嫌棄的說。
    再看一眼她的新衣服,一次都沒穿過呢,就沒命了……
    臭貓!
    “喵~喵喵~”墨點兒從裏麵探出小腦袋看她,仿佛剛剛發生的事和它無關。
    看著那個軟萌的樣子她不禁心軟下來。
    “好吧,”zoey蹲下身撫摸它,第一次見它沒覺得好看,看久了倒是越來越順眼了。“我以後都早點回來陪你好不好,你不可以再做壞事了啊。”
    “喵嗚~”
    “看見那盆貓砂了嗎?那是你的廁所,聰明的小貓咪都知道在那裏拉粑粑。”
    “喵~”
    宋載行這貓也不知道聽不聽懂人話,zoey最終放棄溝通,投了貓糧回房間睡覺。她還是住在冶金街的老房子裏,習慣了,不想挪動。
    宋載行也半個月沒找她了,前幾天打電話說過來吃晚飯,zoey看著食譜做了好幾個菜,等到半夜菜熱了三遍,人都沒來。
    他太忙了。
    她想要抑製住自己冒出來的喜歡,刹那的心動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好好過完這一生。就像年少時那些以為能心動一輩子的喜歡,終究也會蒙塵。
    她覺得自己也是十分清醒的人。
    zoey又打開了畫廊,什麽事也沒有,每天照常開館閉館,生意不鹹不淡。
    在畫廊裏無聊了就畫墨點兒,畫了好多張,有油畫,有水彩,還有蠟筆畫的。
    小貓長得很快,一天一個樣,瑩瑩也很喜歡墨點兒,經常給它帶零食罐頭,漸漸的就圓潤了起來。
    “快給它吃,要急眼了啊!”zoey看著瑩瑩拿一塊魚餅幹逗得墨點兒到處跑,實在是哭笑不得。
    明明桌子上就有,它非得吃人家手裏那塊,被戲弄得跑來跑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那副上躥下跳的可愛模樣又給了zoey靈感,拿起桌上的鉛筆慢慢畫在紙上。
    “墨點兒,來,接住!”瑩瑩把手裏的小餅幹往大門那邊一扔,墨點兒立馬敏捷地跳起來張嘴接住,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
    瑩瑩現在可喜歡自己這份工作了,每天就自己跟老板兩個人,餓了渴了老板點炸雞奶茶給她,客人少又悠閑,還有老板這隻可愛的貓可以擼。老天,真是太幸福了!
    “叮鈴~”畫廊的玻璃門被推開,風鈴響了起來。
    墨點兒跑到來人的腳邊,仔細地聞了聞過後又伸爪子去扒拉人家的褲腳。
    下一秒就被一隻大手撈起來,提著它的後脖頸子,“這不是白二嘛。”
    zoey手裏的筆頓了一下,抬頭看,不是宋載行會是誰。
    那句你怎麽來了還沒問出口,宋載行倒是先說話了。
    “長大了點。”
    墨點兒還記得他,在他臂彎裏安靜地蜷著。
    “一天吃好幾頓,能不長嗎?”zoey說。
    瑩瑩還是第一次見宋載行,那是張娛樂圈裏才會有的臉,聲音低沉好聽,老板居然認識這樣的人。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趕忙去給宋載行倒水。
    “畫什麽呢?”宋載行走到zoey身邊坐下,自然的拿起她手邊的畫紙端詳起來。
    墨點兒的那些日常生活通通躍然紙上,zoey的畫功確實比起宋儀卿更純熟,有一番經過打磨的味道。
    “你怎麽來了?”zoey小聲地問,看見玻璃櫥窗外宋載行停著的車,還有他的助理。
    “剛剛在這附近談生意。”
    “哦……”又是一陣沒由來的失落感。
    宋載行哪會注意到她這些情緒,放下畫紙看了她一眼,“餓了嗎,咱們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zoey特地選了一家杭州菜,隻可惜味道遠沒有她在本地吃到的正宗。貫城就是這樣,匯集了各地所有的小吃,但很少能做出原本的味道。
    吃完了飯宋載行讓小助理把貓送回了zoey那兒,帶著她去和顧璉們喝酒,他今天來得突然,zoey什麽都沒有準備,就是那副平時拳擊辮,大耳環和唇釘的標配,顧璉們沒見過。
    他們隻見過zoey溫柔的黑色長發妝容淡雅地在他旁邊夾著菜,擋著酒,乖巧可人。
    “湛哥兒,今兒又帶誰來了?你也開始風流人生啦?”說話的是郭子,夜店燈光昏暗,他一時沒認出來那個辣妹是zoey。
    “誰能有郭爺風流啊,聽說最近在供一女大學生讀書,這可是你為社會做的第一個貢獻。”宋載行沒打算饒他。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管這叫養成係。”
    顧璉嘴上幫著討伐郭子,近了才看清宋載行身後的人是zoey,頓時直覺得晴天霹靂,她這副裝扮,明明就是宋載霖最不可能喜歡的類型。
    “晚上好啊各位,”zoey倒是樂得自在,和他們打了招呼,挨著宋載行乖乖坐下。
    今天沒什麽外人,宋載行和他們多喝了幾杯,誰料期間郭子這個專門搞氣氛的叫來了幾個女模特,有一個喝著喝著就有意無意往宋載行腿上蹭,zoey一開始還借著上衛生間給她騰地方,回來心裏就升起一股氣了,媽的,就算要勾搭,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
    忍住,千萬要忍住。如果在宋載行和他朋友麵前拈酸吃醋,才是大大的丟人。
    他既然願意坐那兒讓女的占他便宜,就占好了!
    漂亮的桃花眼一眨,回到宋載行身邊,俯下身說道,“太晚了,不放心墨點兒,我先回去吧。”
    她說的是實話,她可不想再回家見到自己的新衣服屍首遍地。
    自己走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還不耽誤這兩人今晚上雙宿雙飛。
    宋載行偏頭看她,眼底蘊著一絲醉意,平時的清明都不在了,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這是zoey覺得自己比他強的地方。
    說來好笑,宋載行這些朋友個個是量如江海,放歌縱酒的好手,唯獨宋載行以前是沾一杯就倒,現在做公司為了應酬以後勉強喝幾杯,要不也不會看上zoey的酒量。
    “我陪你回去。”他貼在zoey耳邊悠聲說道。
    顧璉們可不會輕易放他走,勒索他付了今晚上的酒錢才算完,那個模特見他攬著zoey離開,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出了夜店的門,宋載行原本攬著她腰的手自然的牽起她,那隻握著她的大手溫暖而有力。
    就是這些極盡曖昧的事,容易讓zoey產生錯覺,像那些依賴罌粟的癮君子,一步步踏進貪戀的深淵。
    “剛剛你就看著我被那個小模特輕薄?”到一條昏暗的過道時,宋載行突然問她。
    輕薄?zoey在心底發笑,你老人家不就長一副讓別人倒貼的臉嗎?現在知道害臊了?剛剛怎麽不推開人家?
    “才不,我可吃醋了。”zoey半真半假的說。
    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zoey隻能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和他平時不同的輕佻,帶著戲謔,還有一絲不服氣。
    估計有點醉了。
    “真的?”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宋載行話裏帶著笑意,環著她的肩膀拉到自己麵前,低下頭看她。
    現在除了對方的眼睛,他們什麽都看不見。
    “白一。”
    “嗯?”
    宋載行吻了她。
    說出去太丟人了,zoey竟然因為一個淺嚐即止的吻緊張興奮,這還是從來沒有過。她又不是什麽純情少女,從來隻有她調戲別人的份,但就在宋載行的唇碾磨上來的那一刻,手就不自覺地握緊了。
    期待,緊張,還有埋在黑夜裏的嬌羞。
    再也粉飾不了的,心動。就這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她往後倒了兩步。
    沒錯,她居然退開了。
    “你躲什麽?”宋載行問。
    “你……我…害羞。”
    “這又是什麽新招式?”宋載行見過不少她試圖引起自己注意的小把戲,也樂意配合她。
    zoey可以發誓,如今在宋載行身上,她什麽招式都使不出來。
    她已經丟盔棄甲,任人魚肉了。
    那首歌不是這樣唱的嗎,“每一個人,碰見所愛的人,都心有餘悸。”哪裏還會使心眼,都是小心翼翼的本能。
    他們回到家時墨點兒本來都睡著了,聽到zoey回來又爬起來在玄關歪著小腦袋看她,她身邊還有那個抱它來到這裏的男人。
    “墨點兒,姐姐回來了哦,”zoey剛想彎腰去抱它,被宋載行搶先了,人家抱著貓到沙發上玩,看都不帶看她一眼。
    zoey立馬委屈得淚水流到太平洋,真的人不如貓係列,敢情在他那裏自己這麽個大活人還沒有一隻小貓咪得寵。
    在心裏罵罵咧咧地去廚房給宋載行煮了醒酒茶,用他喜歡的那個牌子的杯子給他端了出去。
    一人一貓,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宋載行最近因為新項目和新工作室忙得沒好好休息過,晚上又喝了酒,在鬆軟愜意的沙發裏很容易就睡著了。
    他畢業之後沒有接手自家的公司去他爸手下鍛煉,而是選擇利用資源自己出來單幹,真就在短短三年頂起了一片天。
    從最開始公司建成,參與各種大小事,談那種利潤都不夠郭子們在香港賭一場馬的單子,到如今這樣的規模,一切都和他的付出脫不開關係,顧璉說過他是他們之中最有頭腦和野心的。
    zoey拿起沙發上的薄毯子給他蓋在膝蓋上,又把墨點兒拎回貓窩,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喜歡這隻貓。一個一米八幾的正常男人,和自己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共處一室,居然去擼一隻貓。
    zoey越想越鬱悶,懷疑自己是不是變胖了,還是變醜了,馬不停蹄地跑去照鏡子。
    在鏡子前搔首弄姿了起碼十分鍾。
    “嗯,魔法少女zoey美貌依舊~”
    某人重獲信心,滿意地轉身準備走出浴室,卻看到宋載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正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