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渝不想和他繼續糾纏，轉身就想離開，手腕卻被楚雲行抓住。

    “時渝，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時渝背對著他的身體僵了僵，眼角餘光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雲行的手將她的手拽得很緊，看著她的眼神有著時渝鮮少見過的認真。

    “你和江清辭的關係，是我想象的這樣嗎？”

    時渝轉過身，這一次沒有逃避他的問題，看著他的眼神同樣認真。

    “那楚先生和許小姐的關係，又是我想象的這樣嗎？”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很重要，就像楚雲行剛的問題對他而言也很重要一樣。

    “不是！”楚雲行否認得直接，記憶之中，這應該也是他第一次在時渝麵前這麽坦坦蕩蕩。

    時渝明顯沒料到他會這麽坦誠，在他的話後震住。

    “現在該你回答我了！”楚雲行對自己的問題很執著。

    時渝對他有太多沒想通的事，她怔愣盯著楚雲行看了很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

    他說他和許舒不是她想的這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之前那個孩子……

    “回答我！”楚雲行將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黑眸凝視著她，目光灼灼。

    時渝被他看得心突突跳得很快，目光一直不停地在閃爍。

    她不知道他今晚到底是怎麽了，明明前幾天還跟許舒在自己麵前秀恩愛，等她徹底放手，退出他世界了，他卻不按理出牌，給了她這麽大一個反轉。

    她該信他嗎？

    時渝已經對楚雲行失望太多太多次，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懷揣著期待，最後總落得狼狽至極。

    她已經不敢對他再輕易抱期待了。

    “小渝，相信我一次！”楚雲行的手輕柔落在她的雙肩，語調忽然溫和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時渝，不是楚太太，不是生疏的時小姐，親昵如家人喚她一般。

    時渝打從認識他以來，就沒有見到他這麽溫柔的時候。

    時渝像是被下了蠱，在他麵前偽裝了那麽多年的防備，悄然鬆懈。

    時渝心還在掙紮之時，已經脫口給了他答案，“不是！”

    楚雲行在她的話後再一次笑了。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笑，打從認識他以來，時渝眼中的楚雲行，永遠都是一副沒有情緒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在時渝麵前流露出這樣的一麵。

    他笑起來的樣子和時渝想象的有些不同，笑容淺淺，流光瀲灩，帶了一絲知足，看起來，還有那麽一點點傻氣。

    時渝又一次沒看懂他。

    她都已經認識楚雲行七年了，讓她怎麽想都想象不出楚雲行笑起來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楚雲行……”時渝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喚了他一聲。

    楚雲行垂眸看她，唇角笑意未減，“怎麽了？”

    “你……”時渝似乎還想問點什麽，沈夫人的聲音卻忽然傳來，“咳咳……”

    時渝和楚雲行同時側過頭看向她的方向，兩人都有些尷尬。

    沈夫人盯著這樣的兩人看了會兒，嗬嗬笑了笑，“我隻是不小心走錯路了，你們繼續，繼續！”

    她其實是怕時渝被欺負，過來看看情況的，但這些話卻不能說出來讓楚雲行知道。

    不過，眼下看來，是她多慮了。

    看時渝現在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都不像受人欺負的樣子，反倒更像是自己壞了什麽好事。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一隻耳環掉了，得趕緊去找回來。”視線迅速垂落在地上，沈夫人裝模作樣地邊找邊往外溜。

    她的耳環都無比珍貴，時渝看她確實挺著急的樣子，也顧不得要問楚雲行的問題，跟著一起尋找了起來，“夫人，我幫您一起找找吧！”

    想走，手腕卻被楚雲行拉住。

    “回去後打電話給我！”楚雲行交代了一句，先她離開了現場。

    沈夫人眼角餘光往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更懊惱起自己的行為來。

    看來，她真的壞小夫妻好事了。

    她如果沒來，小兩口是不是已經和好了？

    沈夫人瞥了眼一旁真認認真真在尋找耳環的時渝，心裏升起了十萬分的愧疚。

    “傻孩子，回家吧，我送你。”

    輕拍了拍時渝的腦袋，她的聲音溫柔極了，像是母親在安慰著寵愛的孩子。

    時渝反應過來她的話，有些尷尬，卻什麽也沒說。

    和沈夫人並肩走出去，沈夫人讓司機送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

    時渝簡單洗漱完，躺床上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楚雲行的話。

    他讓她打電話給他。

    時渝抱著抱枕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腦子裏裝著的全是今晚他說的那些話，以及他笑起來的樣子。

    她實在睡不著，可和楚雲行都已經離婚兩年，他的電話號碼她已經好久沒有通過，時渝不習慣毫無關係後，再去打擾他。

    手機拿起盯著通訊錄看了半天，她猶豫了猶豫，楚雲行的電話，最終還是沒撥出去。

    十二點的時候，外麵下雪了。

    剛準備睡，楚雲行的電話忽然自己打了過來。

    時渝幾乎是在鈴聲響起的時候，秒速接通。

    “不是說了打電話給我嗎？”楚雲行沒接到電話，似乎微微有些惱。

    “忘了。”時渝故意說得輕鬆。

    “沒事，我打過來也是一樣的。”楚雲行沒和她計較，扭著兩人之前未完的話題不放，“之前在剪彩現場，還想問我什麽？”

    時渝僵硬聽著他的話，拿著電話的手，手心有些發燙。

    楚雲行也不催，安靜等她接下來的話。

    時渝在他的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有些縹緲，“楚雲行，你和許舒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嗎？”

    電話裏，死寂。

    楚雲行的那端，許久沒說話。

    時渝手緊緊地攥著手機，等待的時候，心裏既緊張，又不安，甚至還有些恐慌。

    她不知道如果楚雲行親口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已經對他死心兩年，今晚好不容易又對他燃起了那麽一點點期待，如果才持續不到幾個小時就被他瞬間撲滅，時渝不知道以後自己還有麵對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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