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嘖……你們隊站的好齊啊！”
    衛筱臉色鐵青，想罵兩句，但又感覺自己勢單力薄。
    甚至！
    連掛件徐闖都堅定的站在陳晨背後。
    這日子還怎麽過？
    “這個事兒先掛起來，我想靜靜。”
    說完衛筱摔門走出了會議室，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衝進了自己的會議室。
    好消息：順風係沒有站金投資本的隊。
    壞消息：順風係也沒有站衛筱的隊。
    大家在會議上清一色支持陳晨的樣子給了衛筱一些背叛感。
    畢竟都是共事好多年的老部下。
    即便陳晨是個好人，是好朋友。
    衛筱看到這一幕還是不太舒服。
    於是她借著生氣在會議上對戰顱係統沒有明確表態。
    但！
    此刻比生氣更重要的是衛筱麵臨的情況。
    陳晨提出了一個策略，背後有老爺子的背書，還有眾多高管的支持。
    最要命的是。
    這個所謂的戰顱計劃是正確的一批。
    無論從哪個角度想，研發一套大模型來整合目前順風的先進運輸工具，都是將來要走的路，這是產業發展的必經之路。
    事實上衛筱在順風提出無人化戰略之後，就做過這方麵的探索，還投資了幾個初創實驗室。
    後來因為硬件的革新，軟件就慢慢擱置了。
    戰顱是對的。
    但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也不行。
    如果是之前自己拚了命虧錢的日子，衛筱會毫不猶豫的舉起雙手雙腳讚成。
    誰反對就給他倆大耳刮子，就像之前反對無人化的那些人一樣。
    可現在。
    她隻想推進千手觀音，沒有更多的資源和精力來支撐這個宏偉的計劃。
    拋開自身的原因。
    衛筱也得考慮外界的影響。
    金投資本為什麽會對自己不滿？
    無非是自己大刀闊斧的改革太激進了，收效太慢，觸動了保守派的利益。
    是。
    今天金投資本被老爺子剛回去了。
    但保不齊明天會出來個銀投資本。
    後天冒出來個銅投資本。
    反對會一直持續，除非華衛和順風徹底不幹了，把所有反對的人強硬的踢出去。
    可那樣的話，華衛的體量也會驟減。
    雖然這些保守派是一些老鼠屎，但聚在一起還是滿天星，有點地位在的。
    就算老爺子真的能下定決心，衛筱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老爺子正應該是安享晚年的年紀，結果被逼著出來闖可還行。
    想想就有些心疼。
    感覺老爺子最近經曆的派係鬥爭和勾心鬥角可能比退休前還要多。
    “這個季度業務負增長。”
    “在大刀闊斧推進千手觀音的情況下，未來幾個季度也能預見是負增長。”
    “那麽……”
    “公司的流水至關重要。”
    “既要保證主營業務萎縮規模可控，又要保證千手觀音順利落地。”
    “所以預期內的收支要盡量平衡。”
    “隻有撐到千手觀音那一天，拿到十倍返利，情況才會好轉。”
    “也就是說，陳晨的戰顱現在絕不能上馬。”
    衛筱躲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雙眼望天，心裏一筆筆的過著賬目。
    越是往下算，她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態度。
    戰顱現在是戰不了一點的。
    除非天上降下一筆巨款。
    否則想都別想。
    想清楚了這一點。
    她慢慢閉眼，進入了【四通八達係統】。
    【挑戰（進行中）：快遞小時達：任一跨區域網絡中，完成一小時送達，即可獲得10倍獲利增益（永久）。】
    “知道了。”
    現在衛筱一進入係統，映入眼簾的第一界麵永遠是挑戰。
    可偏偏挑戰進度條賊緩慢。
    仿佛時刻都在催她一樣。
    她都有些ptsd了。
    所以但凡進入係統，基本上都是一掃而過，裝作看不見，然後她來到了自由調度室。
    “搜索素材【戰顱係統】。”
    【已查詢到未完成素材，是否進行載入預演。】
    “嗯呐。”
    【載入完成：該項目可永久提升全網絡物流效率，具體倍倍率項目完成度較低無法估算，保守預計將會對物流網絡形成跨時代影響。】
    “這麽吊？”
    衛筱看著這行藍色的字符，心裏有點發癢。
    【永久】、【全網絡】、【跨時代】……
    這幾個關鍵詞實在是太誘人了。
    衛筱之前也在自由調度室預演過很多次。
    吃過見過的。
    之前的所有素材預演，係統隻會給出確切的優化時效，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非常詳細。
    而這一次。
    雖然沒有確切的數值，但給出的評語想象力夠大，看起來和之前的提升完全不在同一層麵上。
    實錘！
    毫無疑問的實錘。
    陳晨的戰顱一定是有意義的。
    越是這樣，衛筱的心裏越氣。
    “狗陳晨，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
    衛筱輕歎一口氣。
    總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
    衛筱一聲令下，係統界麵並沒有關閉，而是閃起了詭異的紅光。
    【重要提醒：本係統已經連續七個月無正向結算，請盡快調整經營策略，修正營收和利潤金額。】
    第一次見到這種提醒的衛筱滿是錯愕：“不然嘞？”
    【若季度財報低於20年第三季度，本係統將自動休眠。】
    “我湊！”
    【當財報優於覺醒線，本係統會自動複蘇，但所有挑戰以及素材將會重置。】
    “我%￥#*！”
    洋娃娃當時滿嘴芬芳，心態崩的不行。
    早幹嘛去了？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早說？
    人家正經產品的使用說明和禁忌全都是寫在明麵上的。
    您這可倒好，生怕宿主看到是吧？
    發明這個係統的人一定是狗吧！
    服了個屁的。
    看係統的意思。
    它也是也是嫌貧愛富的。
    財報優秀，出山輔佐。
    財報拉胯，死給你看。
    同富貴可以，共患難患不了一點兒。
    她罵罵咧咧的調出了20年三季度的財報。
    緊接著死去的記憶逐漸開始攻擊她。
    如果沒記錯的話，係統正好是那個季度財報落地當天覺醒的。
    也就是說。
    這一季度的財報是一把尺，也就是所謂的覺醒線。
    低了，係統用離家出走。
    高了，大家還都是好朋友。
    由於過去幾年自己含辛茹苦的經營，順風的業績一直在增長，所以沒有觸發預警，一切都很美好。
    而最近這幾個月。內部的大力投資和外部環境疊加，讓順風財報堪憂，所以觸發了預警。
    這一預警不要緊，對正在進行的業務和結算也沒有什麽實質性影響。
    但對衛筱的心態是重大打擊。
    本來尋思咬咬牙，等到千手觀音落地就好了。
    現在情況徹底翻轉。
    如果千手觀音不落地，財報情況不好轉，係統用就要離家出走了。
    一個人跑馬拉鬆是沒有什麽問題，跑三小時也是跑，跑三個月也是跑。
    但如果跑馬拉鬆的時候，身後的賽道一直在崩塌，多嚇人啊！
    洋娃娃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沒有係統。
    她就是個長得好看又多金的花瓶，隻能和普通富二代一樣敗家了。
    想著想著，衛筱隻覺得頭皮發麻。
    ……
    ……
    “衛總？”
    “衛筱？”
    “洋娃娃！”
    “挖去，不是噶了吧？”
    “你別搞，不就是要伱兩個錢嗎？不至於死給我看！”
    走進房間的陳晨看著衛筱躺的很安詳，瞬間有些慌了。
    他立刻上手掐人中，並且隨時準備上嘴。
    衛筱這才從係統帶給自己的震撼中醒了過來。
    “離我這麽近幹嘛？”
    “人工……呼吸？”
    聽到這話，衛筱有些臉頰微微溫熱，心說該死！醒早了。
    但她嘴上還是很傲嬌：“泥奏凱！我沒事，就是眯一會兒。”
    陳晨有點驚魂未定：“你這眯一會兒不要緊，我都快嚇出心髒病了，趕明掛個號看看，你這睡法不像正常人。”
    “你才不是正常人呢。”衛筱不願提及。“有事？”
    陳晨這才退後兩步：“剛才開會看你臉色不好。”
    “哇！您真是慧眼如炬，看出來了啊。”衛筱雙腿翹在桌子上，沒好氣的陰陽著。
    “因為什麽？因為那幾個支持我嗎？我批評過他們了。”
    “你真把自己當順風的幹部了？還批評我的人？哼！”衛筱嘟著嘴，話鋒一轉。“他們到還好，主要是你。”
    陳晨一附無辜的樣子：“好吧，如果你覺得我有魅力是原罪，那我認罪。”
    “？？？”
    衛筱很想戳破陳晨的臭屁。
    可偏偏陳狗還很爭氣。
    這不是臭屁，是實話。
    公司那些人為什麽站在陳晨這一邊？
    就是因為這貨太有魅力了，而且還有能力。
    早幾年陳晨啥都沒有的時候，拿出一個ppt就能把大家迷的不知道自己姓啥。
    更別說現在了。
    陳晨放個屁都是香的。
    因為那些貨是真的嚐到甜頭了。
    陳晨走向冰箱掏出一罐冰闊落，單手開蓋刺啦一聲。
    “給你喝第一口。”
    “我們都好歹當老板了，你就不能拿兩瓶嗎？”衛筱接過可樂。
    “反正你也隻喝一口，拿多了浪費。”陳晨坐在桌子上。“平心而論，戰顱不是好項目嗎？”
    “哪裏好？”衛筱喝完可樂便交回到了陳晨手裏。
    “這個項目不是打在你心頭上了？又是創新，又能切實的提高物流效率。”
    衛筱聞言有些許沉默。
    不得不說。
    陳狗還是了解自己的。
    他通過之前的幾個項目，完全掌握了衛筱的商業審美。
    確實。
    戰顱計劃就是為衛筱量身定製的。
    放在今年以前，任何時候衛筱都會堅定的站在陳晨那邊。
    可現在。
    她剛算完賬，還有點麻。
    “太花錢了。”
    “能有你種發財樹林花錢？”陳晨反問。
    “那不一樣。”衛筱敞開心扉。“以前順風在走上坡路，在吃時代的紅利，現在順風在走下坡路，在承擔環境帶來的後果。”
    “剛才不表態，完全是因為財務因素？”
    衛筱點點頭：“嗯，千手觀音八字沒有一撇，主營業務逐季下降，不光是我在承壓，老爺子也在承壓，這個時候再上戰顱，流動性危機會擠死人。”
    陳晨點點頭，眼神直指窗外。
    順風具體的情況他無法知曉，畢竟人家以前也沒有義務拿財報給自己看。
    其實順風的情況已經算很不錯了。
    退潮期，很多裸泳的人都已經被吞沒了。
    至少順風還在牌桌上。
    隻是順風有多少籌碼，他不知道。
    衛筱也給陳晨交了底：“假如戰顱非要搞，至少也得等到千手觀音有效益。”
    陳晨閉口長歎一口氣：“我活不到那麽長估計。”
    “瞎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陳晨有些憂慮。
    高新技術這個賽道，但凡踏進去，隻能一直往前走。
    任何領域的技術突破，都可能催生產業革命。
    別說慢一兩年了，就算慢一兩個月，都可能造成身位上的差距。
    就拿晨盾自身來說。
    現在他們憑借無人機還在市場上站著。
    但保不齊明天後天哪個角落就會冒出什麽新技術來。
    有可能是固態電池。
    有可能是可控核聚變。
    也有可能是常溫超導。
    有可能……
    一旦這些顛覆性的技術出現，牌桌會重洗。
    而此刻。
    大模型AI就是必爭的賽道。
    如果晨盾在這個時候不做出選擇，等一段時間之後，也許牌桌上的選手已經換了一波了。
    到那個時候。
    晨盾手裏有巨量的無人終端設備，並且有意進行無人飛行智控網絡的布局，也隻能成為別人的附屬。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衛筱嘟著嘴看陳晨：“你整這麽多俏皮話要考研？我的意思是戰顱可以搞，但不是現在，我沒錢，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金投資本還沒有對我動刀子，如果他們真要徹底分割，我不但沒錢，還有可能欠錢。”
    陳晨微微皺眉。
    “金投資本呐…”
    這四個字最近一直縈繞在耳邊。
    他們到底是多大的量能？
    老爺子因為金投資本的事情，不惜剛到底，抱著順風要和金投徹底做分割的心態讓自己來當這個副董事長。
    而衛筱這邊，從來什麽都不怕的她，一口一個金投。
    仿佛他們真的會威脅到順風的運行一樣。
    “我可以見見金投資本的人嗎？”
    “為什麽？”衛筱覺得這不是好好主意。
    “我現在好歹也是副董事長了，不得挨個了解一下？”
    “見是可以見。”
    衛筱尋思也不是不行。
    反正遲早要跟金投資本正麵交鋒。
    有陳晨在身邊幫襯，她心裏正好還有點底。
    “不過我要提醒你，那娘們可不是啥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