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衛筱來到公司，懶洋洋的朝著自己的辦公走去，麵色疲憊。
    她最近睡眠質量很差。
    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來，強行支棱起來之後狀態也很迷，整天都暈暈乎乎的。
    她也嚐試了去看心理醫生，尋求一些幫助。
    醫生本來還挺自信的，慢慢的開導問問題：“最近遇到什麽難處了吧？”
    結果衛筱把遇到的問題告訴心理醫生，醫生也有點抑鬱。
    曾經最好的朋友背刺……
    金投資本出逃，持續性撕逼……
    主營業務下降……
    新項目遲遲沒有動靜……
    醫生心說如果是這麽多麻煩的話，衛筱僅僅是睡眠質量差，已經算承壓能力強的了。
    換做別人，早上天台了。
    最後醫生也隻能開點安眠藥，而且不是藥效最猛的那種，純當是安慰劑了。
    衛筱呆呆的走出電梯，準備轉彎，發現拐角處鄭曉彤的工位上人頭攢動。
    這種畫麵衛筱是懂的，要麽是哪個明星塌房了，大家一起衝浪。
    要麽就是公司內部有大八卦了。
    於是衛筱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站在既不被發現又能聽到聲音的位置偷聽。
    “絕對的，程淼已經拿到金投的投資了。”
    “多大規模啊？”
    “可能幾個或者十幾個小目標吧。”
    “鬼鬼，程總監這才離職幾天，公司也成立好了，融資也拿到了，很難不懷疑她早有反心。”
    “正常正常，我看程總監在晨盾那邊的高管就是格格不入的樣子。”
    “關鍵是這也太快了。”
    “那你是對晨盾的含金量沒有概念。”
    “可說，這是晨盾出去的第一位高管，人家履曆裏最鍍金的就是這一條。市場都搶著要的。”
    “嗯……這還隻是陳總監，我估計曹總監齊總監出去，立刻就能融個千八百億的。”
    “問題她拿誰的土狗子不好，非要拿金投的。”
    “金投咋了？”
    “你多上點網吧，最近盡頭和咱們公司的母公司在撕逼，而且我聽說金投的老板和小老板們是閨蜜。”
    “屁，敵蜜。”
    “你甭管啥蜜，你想想這個事兒，程淼從這邊離職，轉頭擁抱金投資本，這是什麽性質。”
    “嘖嘖嘖……我無法想象小老板聽到這個事兒之後的表情……”
    衛筱一直在壓製自己的情緒，忍住不破功不出聲。
    結果聽到這一句，她還是沒忍住。
    “程淼叛變了！？”
    聽到小老板的聲音，所有人齊刷刷的回頭，當時就尬住了。
    小老板的表情是無法想象。
    但可以見證。
    此刻衛筱的臉上是五彩斑斕的黑，血壓蹭蹭的漲。
    有一說一。
    金投資本的事情是煩人，但是衛筱早就有心裏準備，所以預期比較低，也談不上背叛。
    程淼和陳晨吵架然後離職，雖然不是好事，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也隻能接受。
    兩件事情不能說好，但也不算太糟。
    可！
    這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純純的搞心態，糟透了。
    程淼和金投資本勾搭在一起，無異於前任分手之後去和閨蜜秒官宣。
    簡直就是被硬塞了一坨翔進嘴裏。
    員工們看到小老板快炸了，立刻作鳥獸散，隻剩下鄭曉彤在工位上瑟瑟發抖，她壓根也沒有地方躲。
    最後隻能弱弱道：“董事長……那個……陳總讓您下午去二期一趟。”
    “嗯。”
    “他說最好請宋總一起過去。”
    “嗯。”
    “陳總說給您準備了驚喜。”
    衛筱抬頭看了一眼：“驚喜？驚嚇吧，那麽好的福利，連個員工都留不住，要他有何用。”
    鄭曉彤不敢再多說了。
    小老板正在氣頭上，誰去都是一電炮。
    她也有點心疼陳晨，這個時候叫小老板過去，準沒好。
    雖然程總監離職這個事情可能有長期矛盾積累。
    但導火索總歸是陳總和程總監吵架這件事。
    因此在急火頭上，衛總很有可能直接拿陳總發泄。
    之後的畫麵太慘，鄭曉彤都不敢想了。
    衛筱也不想等下午了，直接提溜上了宋傑，罵罵咧咧的朝著二期走了過去。
    陳晨和幾個留守二期的高管都沒有在辦公室裏，而是在二期後麵的測試場裏，大聲密謀著什麽事情。
    “呀，你怎麽來這麽早，不是讓你下午才來嗎？”
    看到衛筱提前來到，陳晨有些意外，但還是讓開了位置讓洋娃娃站到中間。
    衛筱看了眼現場的情況，好像是在測試什麽產品。
    “為什麽非要下午，你是你準備背著我再多趕走幾個員工嗎？”
    陳晨聞到了火藥味，也大概猜到了洋娃娃的怒氣從何而來。
    回頭看看宋傑，這老六抿著嘴搖搖頭，大概意思是讓陳晨別找死。
    陳晨也隻能順毛捋道：“程淼這個事兒我也有責任，我當時不應該發脾氣，後麵就好收場了。”
    “……”
    聽到陳晨這個回答，衛筱更難受了。
    照理說。
    陳晨也是ETC成精的那種，喜歡抬杠。
    可今天他不抬杠，還主動承認錯誤。
    舉拳難打笑臉人。
    衛筱的火也稍稍消了一些：“有矛盾能理解，關鍵這個事兒鬧得太僵了，程淼出去之後立刻就和金慕妍勾搭在一起，太惡心了。”
    陳晨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是嗎！那她有些不地道了！畜生！”
    “我也看不懂了，咱們這裏算員工待遇最好的了，公司科研環境也很寬鬆，她為甚麽要走？你倆到底是為什麽吵起來的？”
    “我倆當時在聊固態電池，他覺得硫化物路線好，我覺得氧化物路線好，然後就吵起來了。”
    “？？？”
    衛筱剛壓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
    你倆都有病吧？
    就這點事兒？
    關鍵是晨盾壓根也沒有固態電池的業務。
    你們就因為這點毫不相幹的理論分歧吵架。
    還差點動手？
    這跟因為豆腐腦是甜的還是鹹的鬥毆有什麽區別。
    “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搞理工的。”
    陳晨笑臉相迎：“你不用懂，我們這些搞理工的都是給你打工的。”
    “你……”衛筱又張不開嘴了。“今天吃蜂蜜了還是中邪了？”
    “都沒有，今天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陳晨連忙調轉話題，指著測試場。
    “晨劍那邊牽頭搞了一攬子的小型無人化設備，都有眉目了，測試過好幾輪，我們覺得可以量產了。”
    “這麽快？”
    衛筱對這個項目有印象，當時有人跟她提過一嘴。
    她不怎麽在意。
    因為她覺得類似的項目要出成果，怎麽著也得年後了。
    萬萬沒想到，這才沒多久，都已經快進到量產這一步了。
    “在我看來都算慢的了，相關的技術其實很成熟，小帥又從另一家公司挖了個現成的團隊，所以隻剩了套用生產線了。”
    聽到陳晨的解釋，衛筱帶著懷疑點了點頭：“那你們等量產再叫我來唄，我現在已經吃夠了你畫的餅了。”
    “那就晚了。”
    衛筱後知後覺，嘬著嘴唇：“你是不是要我什麽？”
    “要你的臉。”
    “？？？”衛筱小臉通紅。
    陳晨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一攬子產品都是民用，都需要上市銷售，可我們晨盾沒有渠道。”
    之前晨盾就決定用一些民用的產品攤薄成本。
    但晨盾在軍用和工業級領域深耕的久了，根本沒有麵向民用的渠道。
    再重新搭建平台和渠道耗時耗力，根本來不及。
    所以陳晨第一時間想到了衛筱。
    人家順風有個線上購物平台，之前都是賣生鮮之類的，主要是為配合次日達建立的，但沒有大力投入，也就不溫不火了。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也算個現成的銷售渠道。
    總比晨盾重新再去租店麵，另起爐灶要快一點。
    “你的意思是要順風賣貨？”衛筱有些失望。
    “嗯啊，不光是順風，我尋思你要沒事幹的話，親自帶個貨就更好了。”
    陳晨算盤打得啪啪響。
    現在的銷售環境不比之前，不管賣什麽都得帶貨，都得考慮流量。
    晨盾上下研究了一番，覺得在現有資源裏，衛總的流量最大。
    陳晨開始細數衛筱的成就：“你是女神大賽16強，30歲以下最有影響力的企業家之一，還是快遞女王，萬千少男的夢，你要是帶個貨，家人們不得貸款買啊？”
    “有……有嗎？”
    衛筱的怒氣完全消散，要不說還是陳晨會呢。
    明明是個請求，人上來先捧一波，瞬間讓衛筱沒有了抵觸感。
    關鍵是衛筱自己也有類似的心思。
    最近這段時間，很多商業大佬都親自下場帶貨，流量可不比那些專業主播差。
    在流動性鎖緊的今天，但凡是個法子，順風都得試一試。
    可是衛筱苦於沒有可帶的東西。
    順風自有平台那些貨全都是生鮮為主，完全沒有長久效益。
    除了生鮮之外，順風能賣的隻剩下雙尾蠍了。
    可這玩意兒根本不用賣，但凡有點產能，都排著隊的搶。
    這下好了。
    晨盾有產品，順風有流量，衛筱終於可以把自己這張臉變現了。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以帶個貨，但是前提是帶的東西一定要好！”
    陳晨自信的一批：“你放心，這批產品都是小帥他們親自操刀，必屬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