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噴了葉塵一頭一臉。
    小丫看了掩嘴輕笑。
    不遠處忙碌的老者也嗬嗬笑了起來，他已經見慣了這兩個年輕人耍寶。
    褚良張口結舌，摸了摸葉塵額頭，以為他在發燒，“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的瘋了，都開始認爹了！
    你小子比我都瘋狂……”
    葉塵擦去臉上的酒水，濕噠噠的坐在那裏，知道褚良不信。
    他看了一眼路邊攤，突然有幾分落寞，舉起麵前的酒杯仰頭灌了下去，摸著自己麵頰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給父親丟人了？”
    父親的強大已經成為了通神塔傳奇人物，
    這一段時間樁樁件件的傳奇故事，葉塵每天都在聽。
    可是身為葉聖嫡子，天賦一樣不差，卻混跡在了通神塔最底層。
    無疑丟了葉家臉麵。
    “老丈，拿酒來！”葉塵喊來了一壇酒水，大口喝著。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若不在父親羽翼之下，他原來是這般不堪。
    老者見他有心事，也就不再去勸，喝醉了或許會好受一些，這就是成年人的無奈，很多現實改變不了。
    “你小子……”褚良也有了些許沉默，雖然不清楚葉塵受了什麽刺激，可好兄弟這種時候不陪著還等什麽？
    “我陪你！”
    褚良也舉起酒壇大口喝著。
    路邊攤燈光昏暗，幾支燭火搖曳，比不了周圍金碧輝煌的酒樓，兩個年輕人難得放肆了一番。
    …
    當夜深人靜，一條街道上虛空裂開一道漆黑色裂縫，從中走出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身材魁梧，一身的酒氣，走路都搖搖晃晃，站不太穩，也不知喝了多少。
    另一道身影一襲白袍，氣質出塵，單手負在身後，神色淡然。
    “還可以嗎？”葉聖看向走路都在搖晃的鎮天罡問道。
    此時，
    嶽觀樓仍舊熱鬧非凡，賓客尚未散去。
    嶽觀樓前也一樣圍滿了人山人海。
    葉聖選擇了提前離場，不喜那種太過熱鬧的氛圍。
    覆海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見。
    而整場酒宴中，葉聖滴酒未沾，鎮天罡全都替他擋了下來。
    “好…好得很……嘿嘿！”鎮天罡舌頭都大了。
    今夜覆海準備的瓊漿極為特殊，就連造化境都能灌醉，且無法運功驅散。
    換作普通人去喝，形同毒藥，一滴就能泯滅掉靈魂。
    就算是9轉帝境喝上一滴，也要永世沉睡下去，再難醒來。
    葉聖踱步，走在小巷間。
    鎮天罡搖搖晃晃的跟了上去。
    小巷間沒有別處那般熱鬧，不少人家已經關了門戶，滅了油盞睡去了，隻有偶爾從院落內傳來犬吠聲聽到動靜後響起。
    看著這充滿人間煙火氣的一幕，葉聖難得放鬆了下來，帶著鎮天罡漫無目的的走著。
    拐過一處街角，
    二人目光中看到遠處有一座路邊攤，幾張桌子，幾盞油燈，昏暗的燈光搖曳著。
    “走吧，小酌一杯！”
    葉聖見狀來了興致。
    記得上次在路邊攤吃飯時，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自己還在上高中，每天夜晚放學後都是在路邊小攤上對付一口。
    每次吃飽都感覺頗為幸福、滿足。
    鎮天罡對這種路邊攤自是沒什麽興趣，可葉聖要去，他自然跟著。
    “老丈，溫一壺酒，再來一碗麵食吧！”
    葉聖一襲白袍，帶著鎮天罡坐了下來。
    這處食攤沒多少客人。
    隻有不遠處一桌上有著幾名大漢喝酒吃肉，議論著什麽。
    其他的桌子都空著。
    葉聖沒有關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食攤的門匾上，看到有麵食之後，便叫了一碗。
    “好嘞！”
    老者笑嗬嗬煮麵去了，喊來了孫女將早已煮好的溫酒先送了過來，讓葉聖二人先喝著，還送了一碟花生米。
    孫女乖巧可愛，邁著腳丫子將一壺溫酒端了上來。
    鎮天罡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隻覺得這酒水寡淡無味，難以下咽。
    葉聖卻品得津津有味，這每一滴酒水都充滿了煙火氣。
    那小姑娘沒走，趴在桌子上眨巴著烏黑大眼睛好奇打量著葉聖。
    不知為何，她第一眼看到葉聖，便總覺得眼前叔叔看著極為麵善，像是在哪裏見過。
    “你這丫頭……”鎮天罡瞪了她一眼，想要將她趕走。
    葉聖搖了搖頭，笑著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緊接著便蹙了蹙眉。
    這時，老者端著兩碗煮好的麵走了過來，看出了葉聖的異樣，便笑道：“這丫頭命苦，先天有缺，有先生說她活不過五歲！
    據說是因為什麽經脈淤結，又亂成了一團所致。
    尋了很多醫師都沒有辦法，有醫師聲稱就算是造化境大能出手都未必救得了她！
    哎……”
    老者歎了口氣，將兩碗麵擱在了桌上，接著打算將孫女帶走，免得打擾兩位客人，“小丫，別打擾兩位客人，去一邊兒玩去。”
    小丫伸手，忽然指著葉聖道：“爺爺，這位叔叔和葉塵哥哥好像！”
    老者定睛一看，也笑了起來，“你還別說，兩個人就像是父子一樣……”
    他本是帶著幾分玩笑之意在說，二人也的確像是父子。
    可是下一秒，空氣驟然凝固！
    眼前白袍修士眼中陡然爆射出一縷精光。
    隨著白袍修士眼中爆射出精光，有一縷氣息不受控製從其身上逸散而出，恐怖威壓降臨，老者以及不遠處喝酒吃肉的幾名大漢瞬間如墜阿鼻地獄！
    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
    鎮天罡被葉聖洶湧氣息一衝，酒也醒了，一拍桌子。
    老者噗通一聲跪伏在地，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昏了頭腦，竟敢拿這等存在開玩笑。
    小女孩臉色煞白！
    “你說什麽？”
    葉聖不可思議看向小姑娘，當聽到‘葉塵’二字後，他難以保持冷靜，一縷氣機不自覺便逸散了出去。
    “沒…沒什麽，是我說錯話了……”小丫頭一臉委屈，但懂事得很，不想給爺爺招禍。
    這通神塔強者無數，也許說錯一個字都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底層人想要在這裏生存，就不得不機靈一些。
    就算是一名四歲女童，都深諳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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