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茹這會兒也顧不上和仲天成的矛盾了，立刻站到他旁邊，眼睛死死地盯著薑憶秋，“我們能殺你第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薑憶秋微微彎了彎嘴角，“那就拭目以待！”
    她朝著甜寶微微俯了俯身，“謝謝田姑娘！”
    甜寶微笑著一擺手，“用不著謝我，我剛好遇見，而你剛好需要。”
    薑憶秋輕點下頭，“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說！”
    她又掃了眼仲天成和趙婉茹，手慢慢伸進懷裏，掏出一麵黑色的旗子。
    她拿著旗一抖，旗子散開，是一麵帶著“令”字的三角令旗。
    旗子迎風而長，從半尺大小迅速變成一米左右的戰旗般大小，她將令旗插在地上，站直身子挺起胸膛。
    垂下的發絲和血衣隨風搖曳，周圍的氣溫頓時又下降了好幾度，寒秋一般。
    甜寶看了眼黑令旗翹起嘴角朝她豎起大拇指。
    周月不懂這麵旗是做什麽用的，江岸是個新鬼自然也不懂。
    但是仲天成和趙婉茹兩個百年老鬼自然懂得這麵黑令旗的意義！
    兩個人均是臉色變得很難看。
    仲天成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故作鎮定地冷笑一下，“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能拿到黑令旗！”
    趙婉茹和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搓手指是他緊張的表現。
    薑憶秋的臉朝向他，“今天你我的恩怨就做個了結！”
    周月雙手抱肩搓了搓已經冷得起雞皮疙瘩的胳膊，小聲問，“那麵旗是幹什麽用的？”
    甜寶輕挑一下眉毛，“那是地府閻王殿發的黑令旗，相當於持了一把尚方寶劍去報仇。無論仇人轉世還是成為鬼修都可以對其進行任何手段的報複。如果那人是活人可以讓他暴斃、癱瘓、殘疾，任你折騰直到怨氣消了為止，還不必背任何因果。如果是仲天成和趙婉茹這種鬼修你有本事能讓他們魂飛魄散也無妨。有了這麵令旗任何鬼差和陽間的陰陽師父都不得對其報複行為進行阻攔和幹涉。否則就是和閻王殿做對！”
    “但是如果你沒本事報複那隻能說明你太弱，可以連追五世，甚至可以對其享受過仇人好處的子孫後代以及親朋好友進行報複。比如說仲天成殘忍殺害了薑家人謀奪其財產，他的家人也享用了這些財產就可以對其家人進行報複。但不能傷及其他無辜人員。”
    周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可以這樣？是有血海深仇的人都可以領到黑令旗嗎？”
    甜寶搖下頭，“當然不是！條件非常苛刻！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裏都未必有一人能領到黑令旗。很多複仇的冤魂都是沒有令旗自行進行報複的，雖說地府在一定程度上會默許這種報複，但是如果報複過當會遭受懲罰，背上因果。再有前前世還有其他因果的還會有另外的說法，比如說本來前前世是你欠人家的，這一世因因果傷害了你，你還要報複回去。”
    “申請黑令旗首先要向判官陳述自己的冤情，確實是有血海深仇，且在血仇發生的前幾世沒有惡果關係，也就是你沒有傷害過這個人，一層層的審查過後還要曆練，也就是閻王要看你報複的決心，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相當於在地獄裏走一遭，你能堅持下來才能領到黑令旗。”
    周月咧了下嘴，“我記得古代什麽朝代有個律條來著，好像要告禦狀就要先滾釘板，這不就跟那個差不多？”
    甜寶點頭，“差不多吧。薑憶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拿到黑令旗不用想也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所以她才對其豎了大拇指。
    地獄走一遭說的輕鬆，去過地獄的人就知道有多難。
    沒有強大的仇恨支撐是無法堅持下來的。
    很多人領不到黑令旗都是敗在了這一關上。
    但對於薑憶秋來說，活著的時候被生剜雙眼，活活釘死在暗無天日的洞穴裏，靈魂被鎖在身體裏日日忍受著痛苦的折磨長達一百二十年！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地獄的酷刑對於她來說不過如此。
    此時的薑憶秋形象算不得好看，甚至是狼狽的，恐怖的，像是穿著血衣的梅超風。
    但其周身被強大的煞氣包裹著，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地獄之行也增加了她的修為，不然僅憑她一百多年的怨氣值勢必鬥不過一直在修煉中的仲天成和趙婉茹。
    現在兩個老鬼也顧不上內訌了，拉開架勢一致對外。
    趙婉茹在修為上要比仲天成弱一些，她也是被人殺害，死後享受香火供奉多年，煞氣很重，但仲天成可是被分屍喂魚最後連屍首都沒了的，怨氣更大，而且這些年還采了不少人的陽氣來為自己所用。
    他好色不假，但也沒忘了修行。
    三個鬼影纏鬥在一起，周圍頓時像刮了台風一樣，風雨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幾聲哢嚓聲響過，有樹枝被吹斷掉在地上。
    周月咽著口水不斷向甜寶靠近。
    周圍很冷，甜寶的身上卻暖得像小火爐，而且在她身邊可以不受風雨的侵擾，就這麽神奇！
    她朝著河中間望了望，那邊已經沒了女兒周欣的影子，什麽時候沒的都不知道。
    甜寶拍拍她，“別看了，你閨女好著呢，剛才你看到的不是你閨女。”
    周月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我剛才也突然有種感覺那不是我閨女，但是江岸說是讓趙美玉把欣欣從學習班騙出來的……”
    甜寶笑了，“我要是連江岸這種新鬼都騙不了這些年也白學了，我師父都得從老家連夜趕過來揍我一頓。”
    周月這回也笑了，“你這麽厲害你師父才不舍得揍你呢！欣欣在哪？”
    “和謝叔在一起呢。”
    “孫叔呢？”
    “孫叔也是我調走的，對方有意向引走孫叔，我就讓他將計就計，要是他一直在江岸也不會上鉤，也引不出來這兩個老鬼。”
    這兩個老鬼非常謹慎，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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