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月家樓下停好車，兩個人上樓。
    甜寶一站到門口，門就自動打開。
    剛一進屋甜寶就對上一顆長角的大腦袋，對著她齜牙笑，“朋友好呀！”
    甜寶盯著眼前笑得露出後槽牙的麅富貴，“你咋來了？”
    麅富貴收回大板牙，滿臉委屈，“朋友，你不對哈，你之前可是說要帶著我來看天安門的！他們都來了，你咋不讓我來呢？”
    甜寶撫了下下巴，她有說過嗎？
    麅富貴急了，“你說過的！”他又看向唐奕澤，“你也說過，還說帶我們去公園玩滑梯，坐大汽車！”
    唐奕澤眨下眼想了想，看向甜寶小聲說“好像是說過這個話……”
    好吧，甜寶也隱約記起，當時為了鼓勵他們好好修行，是畫過這樣的餅。
    她輕咳一下，她忘了這個話是真，但不心虛，“那是在你們修行好了的前提下，你看你現在這麽大的腦袋往哪藏？”
    這貨進步最慢，連大胖和大花都比他強。
    這家夥認識的字都用來看小人書了，一看就大嘴咧得和瓢一樣。
    麅富貴晃了晃頭上的角，小小聲哼唧，“我可以夜裏偷偷去玩……”
    甜寶拍拍他，“晚點帶你去，先辦正事，人呢？”
    麅富貴往廚房的方向一指，一個男人背對著廚房門跪趴在地上，麵前是一個大悶罐，一手撐著鍋邊，另一隻手在不停抓著什麽往嘴裏塞。
    在他旁邊飄著幾個看熱鬧的老鬼，剛才離開的嚴三也在其中，這些老鬼們還邊看邊起哄。
    “那盆裏還剩了幾個饅頭，你也一起吃了。”
    “對，沾點肉湯可香了！”
    跪在地上的人嘴裏塞得滿滿的，說話嗚嚕不清，“我餓，好餓……”
    嚴三看見甜寶趕緊飄過來，“田姑娘，你來了？你看這小子又被一個餓死鬼上身了，吃的那叫一個磕磣！”
    甜寶走過去一看，吃得是真磕磣，還埋汰。
    下巴、身上全是油湯，鍋裏好像是燉的肉，但現在連肉渣都看不見了，隻有油膩膩的肉湯，也所剩不多。
    地上的“餓死鬼”看見她瑟縮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有些警惕地看著她。
    甜寶一笑，“你接著吃，吃飽了再說。”
    “餓死鬼”有些不敢動，嚴三嘿嘿笑著，“田姑娘說了讓你吃你就盡管吃！”
    “餓死鬼”一聽這話，起身就掀開案板上的盆子，抓起裏麵的饅頭就大口咬著，又把悶罐端起來沾著肉湯一口接一口的吃，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嘴裏塞得滿滿的，嚼不了兩下就使勁往下咽，沒一會兒兩個饅頭就下肚了，隨後又抓起第三個饅頭往嘴裏塞。
    噎的翻白眼的時候就舀一瓢涼水灌下去。
    甜寶看看他的肚子，像懷孕好幾個月一樣，衣服扣都撐開了，還在拚命吃吃吃。
    突然男人“嘔”地噦了一聲，他使勁咽一下，想強行壓下去，結果又噦一下，最後“嘔”地一聲吐出來，全都吐在他手上拿的悶罐裏麵。
    吐得跟噴泉一樣往外湧，全是沒嚼爛的饅頭塊。
    一股酸腐味去頓時襲來，甜寶趕緊退出廚房，閉住呼吸，最讓她作嘔的是男人吐完還一臉心疼地瞅著鍋裏的嘔吐物，“太浪費了！”
    嘴上說著，手就伸進去要抓那些吐出來的饅頭塊。
    “停停停！”
    甜寶趕緊叫停，有味道的熱鬧她可不願意看。
    男人急了，緊緊抱住悶罐，“我還沒吃飽！我還要吃！”
    嚴三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眼睛一瞪，“剛才已經讓你吃了那麽久了，還不知足！”
    男人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著，“我、我真的沒吃飽……”
    嚴三又瞪了他一眼，“你一個餓死鬼永遠也吃不飽！”
    男人低著頭，突然間又抬起頭眼裏出現掙紮，臉部表情變得扭曲，朝著甜寶伸出手用另一種聲音斷斷續續地喊了聲，“大、師、救、我……”
    他的嘴角和麵部皮膚不停地抽動著，又變回剛才的聲音，“我還沒吃飽……”
    “大師，要多少錢我給你！快救我！”
    “讓我再吃點飯！”
    兩個聲音不停地切換，男人全身痙攣著，一會兒伸出手一會兒又縮回去，跟精神分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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