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顧佳就哭了起來：“宋伯伯，你不要被她那張臉騙了？別看她長的清純，心裏不知道藏了多少道彎兒。她剛進我們舞蹈社團，就暗戳戳頂替了我的站位，不然，她怎麽可能出那麽大的風頭，讓景深哥哥注意到她？”
    “我頂替你，還不是因為你受了傷？”溫晴無奈說道，“如果早知道頂替你會惹來宋景深，我寧願永遠不上台。”
    “說的好聽。你在台上舞得那麽媚，勾的台下多少男生都魂不守舍了，就算沒有景深哥哥，你也會勾搭上其他人。總之你就不是個安分的，像你小姨一樣不知廉恥！”
    “我跳的舞本就是你要跳的，動作都是按你要求設計的，就算是要勾人，也是你意願在前，我被動在後，沒廉恥的是你不是我。”溫晴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顧佳氣的說不出話來，跺腳看向宋維銘，哭著說，“宋伯伯，你看她伶牙俐齒，哪像個被迫接受感情的人？她分明就是有意勾引景深哥哥，靠爬床謀財謀利……”
    “閉嘴！”宋維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麵色陰沉，“我讓你出去，聽不懂嗎？”
    顧佳被宋維銘臉上的煞氣嚇呆了，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脾氣，平日裏那個溫和儒雅的宋伯伯蕩然無存，此刻呈現在她麵前的，仿佛是個完全陌生的麵孔。
    原來，她一點兒都不了解他，更不了解宋景深。
    他們宋家的男人，翻臉如翻書，她算是領教了。
    顧佳咬了咬唇，扭頭走出房間，步子重重地踩在木地板上，“噠噠噠”地一路下樓而去。
    溫晴略略鬆了口氣，抬眸看了一眼宋維銘，發現他正緩和了臉色看著她，不禁心跳漏了一拍，連忙低下頭掩飾心慌。
    “顧佳就是這樣，大小姐脾氣，外加一個豬腦子。要不是看在顧懷邦的份上，我不會考慮讓她嫁進宋家。”宋維銘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繼續說道，
    “就算她嫁進來，景深也會另外找個女人作伴，恐怕連孩子也不會讓她生。”
    溫晴微微蹙眉，忍住心裏的厭煩，淡聲問道：“您說的方案，跟這些有關係嗎？”
    “當然有，顧佳不是景深的良配，你才有更多機會接近景深，難道你不想借此做做文章？”
    “不想。我對宋家的家務事不感興趣，隻想早點兒跟他劃清關係，求個解脫。”溫晴平靜地說，眼睛裏卻滿是期待。
    “如果做他的情人，你能得到太多好處，難道你都不在乎？”
    “所謂的好處都有代價，用自由平靜的生活，換一些身外之物，這既不符合我的性格，也不在我的規劃之內。”
    “你有什麽規劃，說來聽聽。”宋維銘吸了一口煙，勾唇問道。
    溫晴抿抿唇，說：“總之是跟宋家人無關的。”
    無論麵對宋維銘，還是宋景深，她都不會把內心想法和盤托出，那無異於授人以柄，自投羅網。
    “既然你決心要擺脫景深，那就聽我的。隻要按我說的做，我會幫你安排後路，並保證你跟他再無瓜葛。”宋維銘說道。
    “後路？”溫晴莫名有些緊張，“您是說，讓我離開這裏？”
    “出國，或者去另外的城市。隻要任務完成得好，你可以自由選擇。”
    “可是……我要照顧姥姥和小姨。”溫晴猶豫著，眉頭輕蹙。
    “到那時候，她們自會有人照顧。”宋維銘微微笑著，好像對她的幼稚感到無奈，“話說回來，她們現在就不太需要你了，不是嗎？”
    溫晴眼圈酸了一下，心裏卻不得不承認，她對姥姥並不重要，至少不如小姨和景瀧重要。
    既然她們彼此有了依靠，她就不再是她們抱團取暖的第一人選了。
    更何況，小姨那邊已經有了顧教授在關照，這邊宋維銘也對她殷殷垂顧，舍不得放手，想必小姨和景瀧的將來都有保障，不需要她來操心了。
    這麽一想，溫晴心頭發涼，可同時又像是一顆石頭從肩頭滾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您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沒有後顧之憂。”溫晴抬眸看向宋維銘，笑了笑說，“您有何安排，盡管說出來。隻要您信守承諾，我一定盡力而為。”
    “好！”宋維銘唇角微揚，滿意地說道，“有你這句話，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
    見他誌得意滿，溫晴卻有些心虛：“我能力有限，您也別抱太大期望。”
    “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在景深身邊留得住，就很難得了。”
    溫晴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心想這種“難得”給你要不要？反正我不要。
    “你去過他在齊氏百貨附近的辦公基地吧？”宋維銘終於說到正題，神情嚴肅起來，“那裏麵是什麽布局，具體在第幾層，還記得嗎？”
    溫晴猛地愣住，看了他一眼說道：“具體細節記不得了，隻記得是一片打通的大廳，附帶了一些生活設施。”
    “溫小姐，如果你想跟我合作，最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宋維銘幽幽地說，眼神深邃陰沉，讓人猜不透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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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記得，從窗戶望出去，正對著齊氏百貨的招牌。”溫晴補充道，“其他的真沒印象了，那天……我心情很糟糕，隻想忘掉那一切……”
    “那裏的電腦資料多嗎？”宋維銘目光咄咄地逼問。
    “不算多，我隻看到他桌上有台電腦，還有一台筆記本，周圍散落著很多紙張，好像是草圖、演算稿之類的東西，還夾雜著一些文件。”
    “你沒仔細看看？”
    “我沒、沒有機會……”溫晴紅著臉說。
    宋維銘頓了頓，彎唇笑道：“他對你倒是放心。”
    “您要我打探他的商業機密？”溫晴似乎明白過來了，可腦子一轉，又想起了方梓明，不禁後背發涼，覺得自己背的債也太多太重了。
    “我恐怕不行……”她囁嚅道，“我怕他知道了，會直接要我命。”
    “他可舍不得。”宋維銘笑了笑說，“你按我說的做，就不會出事。”
    “真的？”溫晴問道。
    她太渴望擺脫宋景深了，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她也要試試。
    “下次再去他辦公室，記得把草紙、資料看一遍，把重點信息告訴我。你有技術背景，又處理過項目數據，這點事情難不倒你。”
    “我隻處理過淺表數據，核心模型並沒接觸過，而且那個項目經手數據的隻有幾個人，一旦數據泄露，會拖累師兄師姐的。”
    溫晴腦子裏閃過朱瑜、趙晉他們的臉，本能抗拒道。
    “淺表數據就夠了。”宋維銘慢條斯理地說，“搞垮基站項目隻是第一步，借此發揮，把他拿下才是目的。”
    “拿、拿下？”溫晴悚然一驚，實在無法將宋景深的形象跟鋃鐺入獄的囚犯聯係在一起，“那需要證據鏈吧？”
    宋維銘勾唇一笑：“你以為我這個當父親的，要親手把他送進去？”
    那有什麽不可能？宋景深不都把你架空了嗎？你們宋家父子什麽好事幹不出來？
    可嘴上她不敢這麽說，而是小心翼翼問道：
    “那您……是要給他一個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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