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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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著這塊的水路和顏色都襯阿柯,現在就命人將它養起來,等到阿柯回來之後,這塊玉石一定比現在更漂亮。”
    “你既然覺得不錯,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梁崇月將玉石拿在手上拿過一旁桌子上的蠟燭湊近看了看。
    “你那若是沒有好的會養玉的師傅,朕派人幫你養著,這玉石放在庫房有些年頭了。”
    梁崇月的聲音裏不免有些惋惜。
    對著一旁候著的平安道:
    “庫房的濕度不夠了,中午再放多放兩盆水進去。”
    平安應下,沒有想到夏天都結束了,這庫房裏的濕度反而降了。
    給向柯挑選禮物的事情告一段落,見明朗杯中的綠乳茶喝完了。
    梁崇月笑著給她續上,在明朗伸手想接的時候,抬手示意明朗還有任務還沒有完成。
    “再拖下去,明日還有新的,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明朗也知道拖不下去了,拿著母皇剛給自己倒的茶水坐到了書案前。
    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和看不見的敵人做鬥爭。
    梁崇月就在旁邊陪著,等到係統一覺睡醒之後,明朗還坐在書案前。
    姿勢和它睡著之前的沒多大區別。
    “宿主,我怎麽覺得拿著筆杆子和人做博弈比拿著槍杆子打仗還要累啊?”
    係統睡得迷迷瞪瞪的,蛄蛹著爬到了宿主腳邊上。
    “兩者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不是你需要煩惱的,再睡一會兒吧,朕瞧你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係統打著哈欠回應宿主。
    “我這是秋乏的時候沒睡夠了,提前冬眠了。”
    主要是宿主上了年紀之後就愛上了點香。
    養心殿裏的香料味道倒是不重,就是燒著地龍的時候,這香又香又暖,讓人忍不住想要睡覺。
    “還真拿自己當小狗了?小狗可是不用冬眠的。”
    係統在宿主腳邊上翻了個身,看了一眼明朗。
    “我是大金龍,龍是要冬眠的,午安了宿主,一會兒見。”
    梁崇月沒有接話,因為很快係統的呼嚕聲就傳來了。
    不過應該是克製了的,也可能是係統自己把聲音調小了。
    終於明朗將所有奏折全都攻克了,在梁崇月這裏過關了之後,直接躺在了母皇旁邊的羅漢床上。
    脫了鞋子的腳踩在小狗的背上,暖呼呼的軟乎乎的。
    “怎麽樣?這就累了?”
    明朗有點不想接母皇的話茬,今天一天,她對母皇的天賦和實力有了新的認知。
    “母皇你當年第一次上朝,第一次幫著皇爺爺批閱奏折的時候也這樣嗎?”
    明朗兩隻手撐在矮桌上,對上她那雙好奇寶寶的眼神。
    梁崇月也陷入回憶。
    “時間過去了那麽久,朕也不太記得了,隻記得那日批閱完奏折出來的時候,外麵有不少人在迎接朕。”
    難得能親耳聽到母皇談及當年的事情,明朗瞬間就來了動力。
    一改剛才頹廢的模樣,給母皇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熱茶。
    “是皇奶奶在外麵等著母皇嗎?”
    梁崇月搖了搖頭:“再猜。”
    明朗看著母皇眼含深意的模樣,腦子裏過了一遍,記憶裏出現過的人好像都不合適。
    “不會是母皇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們吧?”
    明朗本來說仇人的,但是想了想,那些人的墳頭草都趕上人高了,還是積點口德了吧。
    “真聰明,不愧是朕的女兒。”
    梁崇月滿意的低頭淺笑,都有點忘記那些人的長相了。
    還能記得那日他們站在明處暗處看著她出養心殿的場麵。
    當年的事情,明朗已經聽過很多了。
    母皇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所以母皇也是皇爺爺這樣手把手教會的嗎?”
    麵對明朗的提問,梁崇月思索了片刻,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你皇爺爺確實教會了朕很多東西,但有些東西是朕自己偷師來的。”
    渣爹想教得沒學會,不想教她,卻教她偷學到了。
    明朗眼珠子一轉,直接沒穿鞋就下了羅漢床,從書案上將折磨了自己許久的幾本奏折又拿了過來。
    放到了母皇麵前。
    “那若是母皇批閱這幾本奏折會批什麽?”
    梁崇月連奏折都沒翻閱,她已經記住了這裏麵的內容了。
    “閱啊,或者直接扣下,讓他們自己琢磨去吧。”
    渣爹還在的時候,養心殿裏有一個專門放扣下奏折的框子。
    原本是用來放置那些廢話太多的奏折的,後來被她找到漏洞,用來扔那些意義不明的奏折了。
    為了表示對渣爹的衷心,她還特意命人用玉石打了一個框子,專門用來給渣爹扔奏折。
    “那大臣們若是先斬後奏,亦或是私下裏與母皇的意思背道而馳呢?”
    梁崇月嘴角扯出一個冷漠的笑。
    “誰敢呢?”
    京郊亂葬崗的屍骨堆得和小山一樣高。
    凡是宮裏直接送去的,都是斬斷手腳,屍體爛在那裏,或是被野狗吃了。
    那些家眷也不敢前去將屍體認領回去。
    皇權呐,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大權在握的時候,一句話就能浮屍百裏,誰敢與皇權背道而馳呢?
    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所以啊,朕讓你幫著批閱奏折,目的不是要你來幹活來了。”
    梁崇月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放到臉旁邊。
    “今日若是你做皇帝,看見這份奏折,你會怎麽做?”
    這麽犀利的話題,明朗卻一點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回答的。
    “這兩本奏折上麵寫的內容並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但是這兩個人的心思太活泛,不好控製。
    我反而會覺得那點可取之處,隻是個引子,不好批閱,這份奏折最後的歸宿應該就是母皇腳邊的框子吧。”
    明朗回答的認真,她真是這麽想的。
    養著這麽一批大臣,是為了給自己解決問題的,不是給自己製造問題的。
    梁崇月滿意的點了點頭,當著明朗的麵,將這份奏折撕成了兩半。
    “這是那兩個人的結局,你狠得下心嗎?”
    被撕成兩半的奏折就那樣放在矮桌上,明朗卻從這份奏折上看到了橫陳的屍體。
    呈上那兩份奏折的大臣,明朗腦中有印象。
    但母皇這麽一問之後,她再想起來這兩個人的時候,腦海裏隻有已死之人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