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這一天身上到倒是沒有多髒，她去了圍獵場的時候，那些圉人們已經在照料那些長得像鳳凰一樣的鳥了。
    她在圍獵場溜達了一圈，看了看她先前放在這裏養的老虎和豹子。
    等那些照顧白鷳鳥的圉人們手頭的事情都忙活完了，明朗了解了一下這些白鷳鳥的情況。
    至多就是她身上的味道不算好聞。
    不過她記得她今天當見到母皇的時候，母皇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可能一路疾馳到她那裏的時候，身上的血腥味已經被衝淡了不少。
    但是仔細聞聞也還是能聞得到的。
    大過年的，不知道是誰這麽不長眼，撞到了母皇手上。
    用母皇的話來說，就是平白加了一天的班。
    本來母皇一年到頭的休息時間就不多。
    這不被砍成臊子都不可能了。
    能留個全乎的，都是祖上燒高香了。
    梁崇月先了明朗一步從水房裏出來，聽著小廚房裏傳來的熱鬧。
    便沒回主殿，朝著小廚房就走了過去。
    卻在小廚房門口停下了。
    “母後今晚辛苦了，不知朕現在能否進去？”
    “不能。”
    和梁崇月料想的差不多。
    “母後今晚是要做一桌子滿漢全席嗎？別太累著自己了。”
    向華月看著自己手邊已經盛起來的兩道菜。
    原本覺著已經夠了，這不懂事的孩子一張嘴，叫她的心血看著直接從剛好，變得不夠了。
    春禪瞧著娘娘麵上神情不對，立馬出去將陛下勸走了。
    “陛下快回主殿歇歇吧，外頭冷，一會兒晚膳就好了。”
    梁崇月抬眼看了一眼小廚房裏，沒聽到母後說話，也不再繼續逗下去了。
    免得將母後惹生氣了。
    “那好，朕就先回去等著了。”
    春禪瞧著好不容易送走的陛下，長出了一口氣。
    梁崇月回到慈寧宮主殿隨便選了一本書，躺在貴妃榻上看了起來。
    沒等多久，梁崇月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光是聞著就叫人胃口大開。
    梁崇月幹脆利落的放下手裏的書，朝著飯廳走去。
    飯廳已經在布菜了，梁崇月的目光聚集在桌上的那兩盆蓋著蓋子的菜上。
    “搞得這麽神秘？都上桌了，還不給人看啊？”
    梁崇月說著就朝著那兩盆菜上手了。
    掀開蓋子之前，還偷偷看了一眼母後的眼色。
    見母後隻是寵溺的白了她一眼。
    梁崇月也不等了，直接掀開蓋子，裏麵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粉蒸蟹和佛跳牆。
    梁崇月看著那份佛跳牆對著母後道
    “這道菜做起來極其複雜，母後這是準備了多久？”
    向華月想了想也就是從陛下和明朗都出去忙了，就開始準備了。
    “也沒多久，你們愛吃就好。”
    梁崇月想了想，就算母後要親自下廚，小廚房裏還有一眾廚司和宮人。
    應該不用母後親自動手做這些準備。
    “當然愛吃了，要不是母後，朕今晚都沒有這樣的口福了。”
    “陛下想吃，什麽時候沒有？不過是陛下不願意叫底下人麻煩罷了。”
    梁崇月對吃飯倒是真的不講究，平日裏沒什麽事的時候，李彧安就會做點好吃的送過來。
    晚上再去坤寧宮改善一下夥食。
    她的一日三餐都讓別人研究完了。
    她無需在這件事上廢什麽心思。
    “明朗還沒來？”
    梁崇月已經準備好開動了，環視了一圈，見明朗還沒來，就坐著陪母後一起等著吧。
    “奴婢這就去催一催，想來太女殿下還不知道晚膳已經好了。”
    梁崇月沒有製止，明朗再不來，這兩道菜都快要冷了。
    明朗這邊還在給自己擦點香香，免得影響母皇用膳。
    “殿下，晚膳已經備好了，奴婢來請您過去用膳。”
    聽到晚膳好了，明朗也不耽誤了，將手裏的香膏搓吧搓吧，往臉上一抹就出門了。
    人還沒進慈寧宮的主殿，明朗就已經聞到了飯菜香了。
    “哇，今天我可有口福啦。”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梁崇月上一秒耳邊還是明朗的笑聲，下一秒另一邊的耳朵就傳來了母後笑聲的回應。
    梁崇月不參與她們之間的祖孫情誼。
    梁崇月都懷疑要不是她今天讓明朗去養鳥，母後會不會辛苦做這一頓飯。
    不過不管結果是什麽。
    吃飽了最重要。
    飯廳裏形成了一如從前的小小割據。
    梁崇月一個人吃的噴香，母後和明朗那邊其樂融融。
    “怎麽樣？奶奶的手藝還可以吧，雖是許多年不做了，但瞧著還可以。”
    梁崇月都不知道母後什麽時候會做佛跳牆的。
    別說她了，梁崇月都懷疑她那個早死的渣爹，這短暫的一輩子有沒有吃上一口母後做得佛跳牆。
    “好吃，好吃的不得了，能做母皇的女兒，還能吃上皇奶奶做得飯，我也太幸福了吧，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
    要不是還要顧忌點禮儀規矩，梁崇月都懷疑明朗說完這句話就要撲進母後懷裏去了。
    “是，咱們明朗要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
    梁崇月對此毫無異議。
    往明朗和母後碗裏各夾了兩筷子的肉菜。
    一頓晚膳吃的其樂無窮，梁崇月是吃飽了，眼看明朗和母後都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好到像是一堵牆，兩個人隻要一靠近彼此，旁人就絕無加入的可能了。
    那牆能將一切亂七八糟的人和事都隔絕在外。
    “你今個也辛苦了，就先回去歇著吧，明早還要早起。”
    用過晚膳後，梁崇月再陪著母後下棋，看著明朗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
    係統和小貓早就已經躺著睡著了。
    “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梁崇月落下一子後，朝著明朗擺了擺手。
    任由她去了。
    等明朗抱著小貓離開後，梁崇月抬頭看著母後。
    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笑著同母後開口道：
    “明朗如今的年紀也不小了，母後若是在京中看到什麽合適的人選，也給幫明朗多留意留意。”
    梁崇月說這話的時候，棋盤上給母後放了一盆水，想套一套母後的真心話。
    “留意什麽留意？我明朗還小著呢。”
    說著，向華月拿著棋子的手頓住，停在半空，忽得抬頭看著梁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