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饞像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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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農女不好惹!
    “你……你說,你看上的那個野男人是誰?姓啥?哪兒的?”
    南清漓對她視若無睹,與小雪又聊了幾句家常,就送小雪到院門外。
    折返回來後,南清漓看見隔斷的門半開著,南小川正在裏麵的灶間燒火,一股子不怎麽好聞的味道飄逸出來,她又聯想起前世奶奶煮的豬食味兒。
    “小川,這是……”?聽到南清漓這樣問,南小川心裏不是滋味,大姐撞了腦袋後,嘴皮子功夫是利索了,可這記性真的不好了。
    “大姐,這就是我們平時常喝的高粱粥,你一碗夠喝嗎?不夠我再給你舀出來半碗!”
    南清漓看著南小川舀到粗瓷碗裏一勺子,趕緊說自己沒有食欲,足夠了。
    眼前這碗裏的粥與現代社會的高粱粥完全不一樣,白色的高粱糝子還帶著皮兒,甚至高粱糠皮清晰可見。
    接下來,南清漓更吃驚了,南小川在給她舀了一勺子後,就開始往鍋裏丟野菜,用水浸泡過的幹灰灰菜。
    在吃午飯時還有讓南清漓吃驚的呢,小弟兄倆你一碗,我一碗,喝粥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那神情仿佛是在享用人間美味。
    她這個挑剔吃貨看著南小山和南小川付諸行動,一碗一碗地演繹著什麽是饑不擇食,隻要有食物填飽轆轆饑腸,他們就很知足。
    但是南清漓此刻真的有饑餓感,卻沒有一口食欲,當飯鍋見底兒時,南小山抬目望過來,“大姐,你怎麽不喝粥?”
    南清漓手撫心口,裝出一點悲戚模樣,“你姐夫沒了,爹娘也沒了,大姐心裏堵得慌,不想吃東西,你喝吧!”
    南小山嗯了一聲時,已經拿過去南清漓的碗,低頭喝起來,而南小川往飯鍋裏添了點冷水,涮了一遍鍋倒進自己的碗裏,大口喝著。
    飯後,南清漓洗鍋碗,鍋碗和筷子都幹幹淨淨的,不沾一點糝子,更沒有什麽油膩,所以用水簡單衝洗一遍就算洗好。
    南小川套上一件舊棉襖,“哥哥,你在家溫書,我去爹娘的墓地看看!”
    南小山嘴上嗯著,心裏卻祈禱爹娘的魂兒也跟著南小川去墓地。
    南清漓擰了一塊抹布,擦抹著堂屋門口牆角的幾個陶罐,隻有一個裏麵盛放著僅僅苫嚴罐底的高粱糝子,其餘都是空空如也。
    挨著這幾個陶罐放著一個柳條簍子,裏麵是半簍子幹綠色的灰灰菜。
    “小山,家裏隻有這麽點吃的?”?聽到南清漓這樣問,坐在隔斷裏土炕上的南小山放下了書卷,臉色一凝,淡漠地嗯了聲。
    南清漓心裏一澀,怪不得南小川要在糝子稀粥裏放灰灰菜。
    餓肚子的滋味難受,但是食物難以下咽的滋味兒也很折磨人……
    記得前世讀小學時,奶奶做早飯經常在小米稠粥裏放幾把粗玉米麵,那種刮劃嗓子的難受勁兒,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這時,鬼原主近乎癲狂地笑起來,南清漓看著真擔心,擔心她的鬼影子笑爆了,化作了虛無。
    “南小山騙你的,家裏還有吃的呢!”?聽到鬼原主這樣說,南清漓半信半疑,如果有吃的,南小川是不知道,還是不舍得吃?
    拾掇幹淨東屋後,南清漓聲稱回家一趟,南小山真想說他一個人不敢在這兒待著,話到了嘴邊也沒擠出來,因為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
    看到院子後麵的園地沒有拾掇出來,南清漓走近後有了新發現。
    園子邊有兩畦西紅柿,傾倒的枯幹莖稈兒上還有凍了的西紅柿,有綠的,有紅的。
    記得前世的曆史書上說西紅柿大約在明朝時傳入,在晚清時期才上了餐桌。
    又有一說,考古人員在西漢古墓中找到番茄種子,而且農業專家還成功培育出來植株,沒想到這兒竟然也有。
    南清漓這個吃貨更關注的是這兒有西紅柿,她可以做出來一係列相關菜肴享用。
    她挑選紅的,完整無傷的,兜在衣襟裏,折返到院門前,推了一下才發現院門從裏麵插上了門閂。
    也許是南小山怕誰打擾他溫書,南清漓沒有多想,就這樣回了家。
    如她所料,小雪給她留了飯,兩個肉包子,一個饅頭,一碟子醃蘿卜,徹底安撫了她的轆轆饑腸。
    小鵬告訴南清漓,裏正放出一個重磅消息,山南那片野柿子林已經圈圍起來,已被婁公子買下,屬於私人物業,村人嚴禁入內。
    接下來,南清漓在小鵬的屋裏開始捯飭美食,先製作紅鹵湯。
    她讓小鵬將豬脊骨剖開小段,投入灶上大鍋內,燒開後用勺子小心地撈去浮沫,加入用籠布包裹嚴實的調料包,細細慢燒。
    紅鹵湯做好後,小雪看著那些撈出來的豬脊骨眼饞的不行,南清漓容許每人啃三塊。
    “大嫂,你還沒做完呢?你到底要弄什麽好吃的?”?小鵬見南清漓將五個雞骨架在沸水裏焯過,控淨水後投入鹵湯中,他忍不住問了聲。
    “還早著呢,等做好了讓你們嚐嚐好吃不好吃!”
    前世,奶奶就是這樣做鹵湯,鹵各種食材,不過她這個徒弟一直沒有大師傅奶奶弄出來的東西好吃,所以真擔心廚藝遭嫌棄,才說的這麽保守謙虛。
    而小學和小鵬篤定好吃,大嫂做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嘛!
    小鵬熱情地幫著燒火,小雪坐在炕沿邊,心不在焉地繡荷囊,時不時眼饞地望過去一眼。
    兩刻鍾多一點,南清漓用笊籬將雞骨架撈出來控湯,然後又換了一口鍋,在鍋底按比例放了白糖,小米,茶葉,香木草,吩咐小鵬改小火。
    將那次在山上岩穴撿來的叉子撐在熏鍋料上,然後在上麵擺好鹵熟的雞骨架,蓋上鍋蓋,用浸濕的籠布捂在鍋蓋四周。
    漸漸,鍋蓋四周先漫出黃煙,然後漫出白煙,南清漓墊著浸濕的毛巾端起鍋,打開鍋蓋,將雞骨架逐一翻轉過來,如法蓋嚴,把鍋端回灶間,小火繼續熏了一會兒,端起鍋捂了一刻鍾左右。
    打開鍋蓋的刹那間,煙熏鮮香漫出來,一個個熏雞架金黃流香,不過南清漓覺得自己這手藝和前世一樣樣的,沒什麽進步。
    但小雪和小鵬卻被這五個熏雞架吸引住了,咽口水的咕嚕聲,南清漓聽得真切。
    連鬼原主也饞相畢露,不停地聞嗅著香氣,南清漓覺得這時的她是最可愛的。
    當小雪和小鵬聽南清漓解釋說這叫熏雞架,每人一隻,他倆趕緊猴急地一人抓了一隻啃起來,時不時捏起來掉在桌上的肉屑送入嘴裏,吃得滿臉歡暢陶醉。
    南清漓嚐了一點,是的,跟前世做出來的一個味兒,“小雪,小鵬,你們說實話,真的好吃?”
    她上次去落月鎮,注意到雞骨架特別便宜,而這兒卻沒有這種吃法,所以她就想做一些熏雞架拿到鎮上賣。
    小雪和小鵬連連點頭,後者說以前吳大順從落月居酒樓帶回來的熟雞也很香,但是沒這熏雞架香。
    南清漓還是沒有太多信心,畢竟鎮上的人不是個個都像小雪和小鵬這樣不挑剔。
    接下來,南清漓將剩下的雞骨架都鹵熟,熏好,在做熏雞架的同時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小鵬這屋的炕也燒熱乎了,晚上就不用再生灶火。
    收拾完畢,小雪在東屋生了灶火,三人很快弄好晚飯開吃。
    飯後,小雪看著大嫂在籠屜裏蒸熱好多包子和饅頭,而且蛋花雞骨湯還剩下不少,她就知道還有外人的飯份兒,悶悶不樂的。
    南清漓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麽,她隻要保證小雪和小鵬頓頓吃飽飯就行。?“小鵬,你將這些送到南家,小山雖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但我爹娘沒了,我就不能讓他餓肚子。”
    聽到大嫂這樣安排,小鵬二話不說,馬上照做無誤,他早就無條件地相信自家大嫂是個有本事的,賺錢很容易,再多養活幾個人也沒問題。
    “小雪,你和兩盆麵放在灶上,我們明早蒸包子和饅頭!”
    小雪聽著南清漓的話,抬起頭來,“大嫂,再和兩盆麵,那……那白麵和玉米麵差不多就沒了!”
    南清漓麻利地收拾著一樣樣食物,嗯著,“我知道,明天我和小鵬會去鎮上賣東西,回來時再買一些。”
    這下小雪放心了,可是……大嫂準備賣什麽呢?
    她和好麵,洗刷了鍋碗後,才想到南清漓應該去鎮上賣那些熏雞架。
    她又發愁了,鎮上有錢的都去飯館酒樓直接點菜,沒錢的隻要求粗糧淡飯填飽肚子,誰會買熏雞架啊?
    是的,鑒於一個凍柿子能賣到五文錢,小雪已經猜到南清漓一個熏雞架也不會便宜到哪兒。
    南清漓背著柳條簍子,快步趕到山腳下,她老遠就看見有堆篝火熊熊燃燒著,走過去果然是文瑞等人。
    她放下了簍子,取出一塊破舊的布……
    是從吳大順的靈棚上撕下來的,一不小心就撕順手了。
    南清漓將這塊布鋪在篝火旁,一樣樣的食物擺放出來,熱情地招呼著,“瑞伯伯,你讓大家歇歇,緩口氣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