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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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走在路上,竟也能被一隻狐狸認主,而且狐狸認主的方式是咬人一口,這事若是放在昨天,宋矜歌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或許正是這份不相信,發生的那一刻宋矜歌依舊懵然不解,心中糾結不已,與狐狸大眼瞪小眼。
    說,身為一隻妖獸怎麽能隨隨便便認主呢?妖獸的尊嚴何在?
    觀看了此幕上演的青衫男子,隻能報以無奈一笑:“還望道友與我們走一趟。”
    “那行,你在前麵帶路吧。”宋矜歌揉揉狐狸的腦袋,毛茸茸的,手感甚好。
    宋家六院中,以虜弈院規模最大,事者有三千,因為甄別信息這門技術活最是需要人手,又沒有修為限製。
    適才的青衫男子僅僅練氣六層,卻是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
    風爻域的造化境修士就明麵而言,門派之中,太上紫極宮有五位,剩餘三家各有兩位,那些小門派自門中反虛期長老或飛升或兵解為散仙後,青黃不接,難以為繼。
    而世家這邊宋家有兩位,嶽家有一位,合起來也不過三位,單單就此來看的話,世家輸於門派,落在下風。
    至於有些隱世不出的反虛期修士,也不會超過門派與世家的人數之和,換而言之風爻域的反虛期修士不足三十位,相較於龐大的修士人數,少得可憐,看著讓人心生絕望。
    至於金丹元嬰這一層,門派當中屬太上紫極宮擁有的人數最多,號稱弟子百萬,金丹元嬰便占了三分之一。當然,有無水分全看個人想法,細究下去難免有所誇大,但也差不離,況且人家也隻說了占三分之一。
    世家這邊以宋家擁有的金丹元嬰修士最多,畢竟世家之首的名頭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憑本事掙來。這些修士占了宋家四萬族人的三分之一,以及一些隱瞞保密的存在,這個數字隻多不少。
    看似相差甚遠,但基數不同,且宋家人血脈相連,彼此之間的可信任度絕對是比門派的高,因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也不敢言說能置身事外。
    再接著到練氣築基修士這塊,不管是在哪個時期都是最多的存在。築基脫凡胎,難倒一半人,止步練氣的修士多如牛毛。築基之後等待他們的也不是青雲大道,沒有背景,不到金丹者,終究是修士的最底層。所以即便是散修有時也會抱作一團,互相取暖。
    宋矜歌觀青衫男子麵容清秀,放在滿是俊男美女的風爻域中並不算起眼,但卻給人一種奇特的親近感,如沐春風,便他叫什麽名字。
    青衫男子聞言一怔,看了她一眼後又移開視線,低下頭,平靜地開口:“我叫宋如風。”
    “好名字。”宋矜歌由衷讚歎。
    宋如風抿嘴,說了一句多謝之後便斂下眼簾,目光不敢瞧向她,
    這段插曲過後,一行人靜默無聲,前往虜弈院重者視事的地方——策院。
    眾人穿過回廊,來到一間栽滿碧竹的院落,沿著青石鋪砌的小道來到一座四層閣樓前。
    汗青閣。
    宋矜歌微微驚愕,倒沒有想到他們是汗青閣的事者,教授《諸史相賞與論書》的那位長輩正是汗青閣的司簿,她心中稍安。
    這件事並非窮凶惡極,隻能說是一個意外,又加之是她曾經的夫子,就更是小事一樁了。
    狐狸此時蜷在宋矜歌懷中,探頭探腦地看著周圍事物,她瞧見了,當即便是一巴掌將它的腦袋摁住,讓它老實點。
    虜弈院最重要的機構便是策院,能進入策院的人需得有兩項特長,一是記善,二是觀察入微。
    事實上,但凡修士無不耳聰目明,修為越高越是如此。記憶力極佳隻是達到了策院的門檻,最關鍵的是後者,這需要天賦和後勉。
    進入策院後會有一場分閣試,根據事者擅長的領域分配到合適的地方。
    擅古史者入汗青閣,擅分析者入今勢閣,擅策謀者入思謀閣。
    此三閣,為策院之本。
    而策院,又是虜弈院之本。
    另外的幾人在閣門前同宋如風告別,由著他一人帶宋矜歌去見司簿。
    汗青閣從外麵看樸實無華,內裏另有乾坤。第一層滿滿算是小隔間,透過紗窗可見裏麵人影晃動,卻不聞聲音,想來是設有絕音陣。迎麵走來一個事者,愁眉苦臉到模樣,嘴裏叨叨著一串話,與他們擦肩而過。
    第二層第三層皆是如此,當他們來到第四層,隔間明顯少了許多,宋如風領著她走到最末尾的一間房,叩門三下,卻無人應答。
    她還以為要在門外等上許久,不料宋如風直接推門而入,走了兩步,發現她沒有跟上,便低聲解釋道:“可以進來的,你可是覺得不妥?放心,司簿他不會在意這種小細節的。”
    聽聞必要她就放心了,進門時不經然瞥見門側掛著的木牌,上麵卻空無一字。
    一縷疑惑浮現心頭,很快又消失了。
    進入此房,隻見十餘張書案呈對稱狀擺開,案上積滿書籍,地上也散落有,中間的過道卻是幹淨,盡頭是一麵牆,上麵繪著一副地圖。
    站在牆前的紫袍人頭也不回,聲音清冷:“何事?”
    宋如風喚了一聲司簿,然後把先前所發生之事悉數告知,最後詢問道:“還請司簿定奪。”
    “我知道了,一樁小事而已,你們現在去煙海樓四樓,替我把道衍時期的地圖全部拿來。”紫袍人側身,目光看向宋矜歌時,短暫地停頓了一息,“你過來。”
    “我等明白,向司簿告退。”
    宋如風走前看了宋矜歌一眼,眸色晦暗難辨,待他們離開後,房中隻剩她和紫袍人。
    宋儒戍,汗青閣司簿。
    “夫子。”宋矜歌如以往那般稱呼宋儒戍,走到他身旁半尺處立住,“這是北境地圖。”
    “可看出了什麽?”宋儒戍睨了一眼自己曾經看重的學子,麵上帶著期待。
    宋矜歌的視線落在賀洛山三個字上,心中感歎此地圖之精細,各種山川河流的走勢繪得一目了然,根本不是煙海樓的那張北境地圖可以相比。
    煙海樓中的書籍是由虜弈院整理編撰成冊,可以說旁人看到的內容,都是虜弈院所允許的,而那些不被允許看到的內容,則無一例外收錄在芸台。
    這事在宋家,廣而告之。
    她當初生有進入虜弈院的念頭,很大原因是想知道那些內容。
    “賀洛山。”宋矜歌回答,並觀察著宋儒戍的神色,不見半分波瀾。
    “繼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宋矜歌聞言心頭一震,明悟幾分,便把自己查找的線索傾吐幹淨,除了葉川之事。
    宋儒戍點頭,伸手指著賀洛山,誇讚道:“你很聰明,能憑煙海樓裏的信息得知大陣中藏著一座山門,虜弈院的人詢問了賀洛山一行所有人才確定太白門這一線索。”
    “夫子謬讚。”宋矜歌麵上不動聲色,若非宋知沐告訴她太白門這三個字,恐怕她也不會去煙海樓。且照宋儒戍所言,他不僅知道她去了煙海樓,還知道她去做了什麽。
    “不,一直以來我都特別看好你,適合我們虜弈院,尤其是汗青閣。”宋儒戍疏朗一笑,毫不猶豫地誇讚。
    宋矜歌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她垂下眼簾,努力使臉上的笑容自然一些,好奇地問道:“夫子,那你又看出了什麽?”
    “這是想要套我的話?”宋儒戍走到最近的書案旁邊,拿起一張紙,“你且過來瞧瞧。”
    宋矜歌依言,接過紙來看,上麵隻簡單寫明了兩件事。
    一是太上紫極宮的人根據先輩留下的記載,亦知道了太白門的事,但是自最後太白門一任門主坐化後,天道曾降天譴將其山門劈成一片焦土,暗指上古大陣裏麵沒有靈石丹藥,功法傳承這類寶貝。
    看到這裏,宋矜歌不禁心生疑惑,她先前在煙海樓看的太白門傳記,隻說了一句‘莫名衰落’,並沒有提及天譴之事。
    太上紫極宮既然敢如此寫,說明此事為真,又間接引出了兩種可能性,要麽是虜弈院的人故意將此事抹掉,要麽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宋矜歌更加傾向於後者,畢竟,一個十幾萬年前的門派遭到天譴,並無可避諱之處。況且此事若眾人皆知,信上也不必特地說明。太上紫極宮作為風爻域中延存最為長久的門派,底蘊果然深厚,一出手便是上古密辛。
    她感慨一番,繼續往下看。
    信中所述的第二件事,是太上紫極宮願意與宋家分享有關於太白門的記事。不過,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所舍棄就必有所圖謀,其要求兩家聯手擊退旁人,共同進入上古大陣。
    一山不容二虎,門派臂首同世家之首的暗中較勁不曾有過一刻的放鬆。
    上古大陣中究竟有何寶物,能讓太上紫極宮寧願與宋家五五分成,或者說,需要舉兩家之力才能進入其中探寶。
    落款,歸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