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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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矜歌正在收拾著殘局。
得不到機緣,她失意地收回陣盤,免得它繼續消耗靈石。這些陣盤是她娘舍月真君給她出門在外的防身之物。
盡管她從未出過遠門,自四歲開始修煉,十年來一直待在宋家的勢力範圍內安安分分地修煉。
宋家勢力範圍之廣,要花大部分的時間來修煉的宋矜歌,並沒有閑工夫在外遊閱,跟她同齡的人亦是如此。
說到勢力,風爻域的勢力大致可劃分為世家和門派。
世家以宋、嶽、步、風、百裏五世家為首,以宋家實力最為強盛,有兩位反虛期修士坐鎮,壟斷丹藥買賣。
其次嶽家有一位反虛期修士坐鎮,壟斷礦石買賣。
剩餘三家無反虛期修士坐鎮,步家擅煉器,風家擅製符,百裏家擅製陣。
門派以太上紫極宮、歸虛門、滄瀾宗和頌穀為首,當中太上無極宮實力最強盛且自古流傳,已有幾十萬年的曆史,有五位反虛期修士坐鎮,藏經萬卷,各類術法齊全,多出術修。
剩下三家各有兩位反虛期修士坐鎮,歸虛門多出道修,青衍天多出劍修,頌穀多出雜修。
世家與門派並無對立,守望相助,和睦相處。
尚在道玄三百多年這一時間段,門派中的一姓勢力愈見強大,為防止門派落入一姓之手,造成如同凡人皇帝般的存在,門派與一姓勢力協議,讓予部分資源,一姓勢力離開了門派,逐漸形成如今的世家。
有一部分的修士,既不想拜入門派,也不想依附世家,便被稱作散修。
散修難為,卻比世家門派裏的修士多了一分自由自在。
宋矜歌雖然羨慕這份自由自在,但她從出生到現在,一直享用著宋家提供的資源修煉,若將來宋家需要她做牛做馬,亦萬萬沒有推脫之理。
凡推脫之人,踢出族譜,受到全族鄙視,連散修都會看不起。
好在,她所在登玄院乃是宋家的上三院,她爹又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院長。
小事不需要她,大事輪不著她,要命的事更不會交給她。
且她尚未金丹,連築基都沒有成功,很大程度上算是既享受著資源,又不用承擔責任。
這大概就是權力的好處。
然而權力雖好,卻需製衡。
宋家作為世家勢力之首,內部勢力劃分亦是十分嚴格,共分為乾山、虜弈和登玄上三院,伐昆、辟轂和掌鳴下三院。
每一院各司其長,互相鉗製。乾山司禦,虜弈司策,登玄司刑,伐昆司物,辟轂司財,掌鳴司戰。
殘魂曾說,這哪是一個世家管理模式,分明就是一個國家管理模式。尤其是上三院,分明就是仿照三權分立設計出來的。
“你們這位設立六院的先人,估計和我一樣穿越過來的。”
從哪裏穿越,卻是沒有說出口。
地上灰燼已然無跡可尋,隻剩屋頂的窟窿尚未補全。
宋矜歌不曾學過‘補漏’這方麵的術訣,自是無可奈何,想來是要去伐昆院一趟,正好應了先前對宋未央說過的話。
這宋未央是妾室餘氏所生,排行第三。
修士修為越高,子嗣越艱難。
她爹娘結成道侶近兩百年,孕有一子兩女,老大宋知沐、老三宋長樂和自己。
後來,他她爹又納了兩房妾室,安氏和餘氏,與妾室安氏孕有一子,即老二宋宜溫。
說來亦怪,五人出生時間前後不超過百年。
宋知沐今年九十又六,身懷金火靈根,修為已至金丹初期。
宋宜溫今年三十又九,身懷金木水土四靈根,未築基。
宋未央今歲雙十,方成功築基。
宋長樂今歲雙九,身懷火靈根,築基中期。
自她之後,未有新兒降世。
五人之中以宋長樂的資質最好,單一火靈根甚受她爹的看重,自築基之後便安排她學習煉丹。
宋未央的資質最差,未築基之前寡言少語,很是不起眼。不過宋未央現在變得自信能言,說話暗藏機鋒,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順著這個猜想,宋矜歌覺得有兩種可能,穿越和奪舍。
可她又覺得,宋未央被老怪奪舍的可能性不大。一是靈根太差,不值得冒險,畢竟奪舍的機會隻有一次。
二是家世太盛,縱是庶女,可也是宋家人,而且宋家雖然重尊卑,但也重血緣和實力。正房與妾室隻有一個區別,便是資質不同,因而其所孕育的子嗣資質也不同。
最重要的是,有造化境修士的神識籠罩著整個宋家,沒有哪個奪舍者會傻到偏往死路闖,何況奪舍之人又不是傻子。
三是宋未央沒有收斂鋒芒。一個人的前後轉變如此之快,絕不可能隻是築基帶來的,尤其還變得能言善道。
如果說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因為一件事情而迅速轉變,那麽一個人的口才,則需要積累,最起碼她平時說的話得多。
關鍵在於,奪舍者會小心翼翼隱藏自己,做出符合原身的言行。
因而便剩一種可能,穿越。
宋未央大抵是有所依仗,所以才不會小心翼翼偽裝自己,是以鑄就了今時之風光,甚至築基成功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宋矜歌心神一動,拿出玉葫蘆仔細觀摩。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依仗的作用在宋未央築基成功後就失效了,所以她需要玉葫蘆,讓她的逆襲之路走得更遠更高?
若按照先前所推,宋未央是穿越人士,對修仙之事一無所知,但得到一份功法或是一個人的指點,所以成功逆襲。
功法她不一定能完全領悟,而且也不能使她知道玉葫蘆這一機緣。
“所以她是得到了仙俠修真文女主的標配,老爺爺。”少女適時應道。
宋矜歌沉默不語,以表示對少女能單方麵窺視自己的想法的行為,十分的難受。
“哐哐”一聲,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幸而宋矜歌是背對房門,轉身的同時手握緊玉葫蘆,自然而然垂在腰側,借著長袖遮擋住。
視線中,是一個紅衣如火的美人。
蛾眉邃眸鎖煙雨,朱唇緊抿使人愁。
美人輕蹙眉頭,語調擔憂:“矜歌,我喚你幾聲了你都沒有應我。”
所以你就直接推門而入了,宋矜歌腹誹。
“矜歌,你為何不應我?”美人聲音柔柔地問道,神情中帶著一絲不滿。
“想事想得入神,是以沒有聽見三姐的呼喚,還望三姐見諒。”
宋矜歌放低姿態向其道歉,同時疑惑她這位沉迷修煉的四姐宋長樂,怎麽今兒個有空造訪她這個令其丟了臉麵的妹妹?
想當年,宋矜歌第一次築基失敗,爹娘安慰,大哥鼓勵,就宋長樂冷著臉色數落道平時不努力修煉,關鍵時刻就出問題了。
在她第三次築基失敗時,宋長樂痛心疾首地撂下一句話:“事不過三,從今往後莫要跟人說你是我的妹妹!”
宋長樂此人最好麵子,且心高氣傲。
如今她第四次築基失敗,宋長樂還親自上門,她不免懷疑,這人與宋未央的目的相同?
許是聽到她心中所想,隻見宋長樂環顧四周一圈,“你的那些葫蘆呢?能不能給我看一看嗎?”
能啊,當然能了!
宋矜歌臉上擺出傷心的神情,壓低著語調,“唉,三姐你來遲一步,葫蘆已經被我燒成灰,施了一個清塵術,如今是屍骨無存。”
宋長樂聞言,臉色逐漸陰沉,瞪眼罵道:“什麽?你居然把葫蘆給燒了!你知不知道它是……”
它是什麽?
宋矜歌心中一激靈,隱隱興奮起來,感覺答案似要揭曉,目不轉睛地盯著宋長樂。
若說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那麽宋長樂肯定是沒有關上,種種情緒能看得一清二楚,無外乎是在看一個傻子。
唔,這可就奇怪了!
宋未央前腳剛走,宋長樂後腳就來,且剛才她明明就要脫口說出玉葫蘆的秘密,卻突然啞口,仿佛是被人及時阻止了。
是什麽人?
宋矜歌還沒想明白,那邊的宋長樂已經安靜了下來,臉色有些難堪,似被人嚴辭訓斥了一番,道一句:“你不是特別喜歡葫蘆嗎,怎麽突然就把它們給燒了?”
“這是我的葫蘆,我自然是想燒就燒。”
眼見之臉色愈發深沉,山雨欲來,宋矜歌握緊玉葫蘆,垂手在腰側。
一時氣氛沉默,她瞅著宋長樂的臉色似有好轉,心想這宋未央仿佛是變了一個人,宋長樂則像多了一個人在背後指點,難不成又是一個老爺爺?
一時心底又酸又驚,酸的是她們都有就自個沒有,驚的是這宋家本是一潭深水,表麵無波無瀾,不知日後是否會被掀起滔天巨浪。
“沒聽過城牆失火,殃及池魚嗎?”少女的聲音幽幽的,“把身體給我,你就不需要擔憂了。”
這是宋長樂恢複平靜,問道,“你可有別的葫蘆?”
“自然是有的。”宋矜歌心念一轉,儲物袋裏的葫蘆被移至地上,“這些都是法寶,像這個是攬星木煉製的奇肱,能禦空飛行;這個是藤杼煉製的鑄函,能防身對敵;這個是戟桐精結的果實,有禁錮修士靈力之效。四姐,你想要那個?”
“我能全要嗎?”
.
一處禁地。
踏入禁地之內,一步一陣,層層陣法相輔相成,日夜不息地運轉,守護禁地安寧。
禁地深處,置有一塊萬年玄冰,寒氣逼人。
玄冰之上,一名女子盤膝而坐,色如月華的光霧縈繞其周身,映襯著女子的清冷容顏,恍若令人生敬的九天玄仙。
女子腰間垂有一片翎羽,猛地顫抖起來,隨即又陷入無聲。
“哼!”
女子睜眼,眸若琥珀,裹著幾分不滿之意,她抬起右手伸進光霧中,片刻後光霧攏聚在一起,化作三寸圓珠躺在她掌心上,圓珠收斂了光華看起來平平無奇,旋即又被她納入丹田之中。
修煉被打斷,女子自是心有不爽,但她知道那人無事不會傳信自己,是以隻好停止吸收月彌之精的月華,取下腰間翎羽輸入靈力,一行字浮現眼中。
“殊者現,算者至,速回。”
見此消息,女子心頭的不爽已然消失。
她知道賀洛山意味著什麽,所以第一個念頭不是欣喜,而是不甘和忌憚,宋家本來就實力鼎盛,又得此良機,莫說是錦上添花,更進一步也不無可能。
隻是,為何是宋家?
強者益強,真令人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