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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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開!”許諾驚恐地看著眼前漸漸逼近的男人,眼淚不受控製地劃過臉龐。奇怪的是,那個男人居然真的乖乖轉過身離開了,隻是身體看起來僵硬得不自然。
    ……
    幾分鍾之前,許諾一睜開眼就目睹了一場血腥的凶案現場。
    巷子的盡頭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光頭壯漢正高高揮著鐵棍毆打角落裏的人,躺在地上的人看起來已經沒有聲息了,套著黑西裝褲的長腿從壯漢腳邊伸出來,地麵洇出一大灘鮮紅的血。
    許諾被這場景驚得頭皮發麻,幸運的是光頭壯漢是背對自己的,這樣一來可以趁他轉身發現自己之前悄悄離開,沒想到許諾剛一站起身腿上就一軟沒站穩發出聲音驚動了光頭壯漢。
    “你是誰?”光頭壯漢停下手上的動作往這邊走來。
    許諾不敢再耽誤時間,立馬轉身就跑。聽著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許諾很後悔平時沒有好好鍛煉此時還沒跑多遠就已經感覺肺都要炸了。
    感覺到身後的人離得越來越近,仿佛呼吸都噴在後背了,許諾汗毛一立,在生死關頭竟然又加速了一小段把距離稍稍拉開。
    “你給我站住!”身後的光頭壯漢大喊。
    許諾不予理會,隻憑強烈的求生意誌力往前邁出沉重的腿,心跳變得越來越快仿佛敲在鼓膜上,腦袋尖銳地疼。
    隻要跑到大街上就好了,街上有人我就安全了。抱著這個信念,體測跑步從未及格過的許諾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但很快,許諾的信念也破滅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明明周圍都是商店,到處都是廣告牌,但就是一個人也沒有。
    許諾心一涼,眼前一陣發黑。一直支撐自己的動力沒有了,繼續跑也肯定跑不過那個男人的,許諾心如死灰地轉身看著跑過來的光頭壯漢。
    我十七年的人生就要結束在這裏了嗎?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光頭壯漢追了自己這麽久最後卻又離開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突然又掉頭回來許諾還是抓緊時間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了這裏。
    許諾走了一圈都沒看見人,最後推開了一扇沒鎖的門走了進去。
    “請問有人在嗎?”許諾邊打量房子邊問道。
    這是一棟普通的民房,大概四五層高,一樓是三室一廳還有個廚房,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所有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桌子上還有一半喝了一半的水,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主人從房間裏走出來一樣。
    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預料之中的沒人讓許諾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明明前一刻自己還在家裏的房間睡覺,一睜眼卻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想到那個在巷子裏殺人的光頭壯漢,許諾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有點後知後覺得想起來自己應該報警的。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許諾有點慶幸沒在剛才劇烈的奔跑中把手機弄丟。
    “唔?”手機亮起屏幕的時候,許諾就發現這裏沒網絡。當心裏隱隱約約的猜測被證實後,對於發現手機打不了電話這件事也就說不上失望了。
    怎麽辦?許諾感到手足無措,當她靜靜地坐著的時候隻感到周圍環境寂靜得可怕,耳邊甚至隻能聽到心跳聲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除了一開始的那個光頭壯漢以及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她再也沒看見一個人了,這正常嗎?整個城市的人都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許諾從沙發站起來,決定在這個房子找找看,至少要知道自己在哪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在客廳找了一圈毫無頭緒,經過飲水機時許諾順手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
    經過這麽劇烈運動後,許諾嘴唇上都幹裂起皮了,喉嚨也幹得很難受。但即使如此,在把水杯湊到唇邊時,劇烈的不安感讓許諾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水杯——算了,在這麽奇怪的地方還是別隨便吃東西吧。
    在書房裏,許諾總算從桌麵上的報紙和雜誌中知道了這座城市的名稱:沙城。許諾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大概是某個不知名的小縣城吧。
    進入臥室,大略掃了一眼,許諾的臉瞬間白了,身上炸起一圈雞皮疙瘩——床上被子微微鼓起一個人的形狀,枕頭的位置往下凹陷,就像有人正在床上熟睡一樣。
    可是床上根本沒有人!
    驚慌中,許諾甚至看見床邊放了一雙擺放整齊的鞋子。
    此時,從大門的方向傳來了“哢噠”一聲——有人在開門!
    許諾四下看了下,怎麽也不敢再待著這個房間裏,隻好盡量小聲地衝向衛生間躲在門後。
    門外的人打開了門,伴著皮鞋踩在地板上聲音,新進來的人離許諾越來越近。
    許諾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用鼻子深深地吸氣又慢慢呼出來,希望能借此冷靜一下。
    新進來的人可能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也可能是剛才的光頭壯漢,不管是誰,現在的情況都很不妙。還有剛剛在臥室裏看到的又是什麽東西?難道是我太緊張了眼花了嗎?
    好幾秒都沒有聲音,許諾決定從門縫中偷偷觀察一下。衛生間的對麵就是剛才進去的臥室,從門縫往外看什麽也沒看到。此時,客廳裏突然傳來了“咕嚕咕嚕”的水聲,看來那個人正在飲水機旁接水。
    許諾心一緊,想起來自己剛才拿的水杯還放在那上麵。幸運的是,那個人好像沒留意到這個。
    可能我剛才看的是幻覺吧,畢竟我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看錯了也很正常啊。直接跟他說自己是不小心進來的好好道個謙就可以了吧,看在我隻是一個中學生的份上也不會為難我吧,然後再讓他送我回家…許諾忍不住抱起了希望。
    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他往這邊來了,不知道他是要去臥室還是要上廁所。許諾感覺有點尷尬,躲在別人家衛生間怎麽看都是個神經病,要不然說自己是內急才闖進他家裏吧…
    剛準備走出去,那個人也來到門前了。看著對麵的房門被慢慢推開,許諾瞪大眼睛,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下來——任誰看見空無一人的門自動打開,然後還伴隨著腳步聲都會崩潰的吧。
    許諾頭皮發麻,一直以來抱有的僥幸再次破滅了。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