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越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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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站台到隧道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但在新野葉純的心中,卻仿佛走了整整一個世紀。
    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像中了魔似的聽從那個男生的話,跟著他一同往鬼怪離去的方向前進。
    當然。
    新野葉純並不是笨蛋。
    在白川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新野葉純便已經暗自對白川的身份進行多種推測。
    如隱世家族裏出來的神秘陰陽師,獨來獨往的冷傲驅魔者,肩負大任的某類官方人士…等等之如此類的角色身份。
    但是!
    這些身份都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理由啊。
    特別是在還帶著自己這個普通人的情況下。
    新野葉純對自己的定位認識地很清晰。
    先不說眼前這位年齡明顯比自己還要小個七八歲的小鮮肉,到底會不會是少年漫的主角,就單說自己。
    自己怎麽也不可能有女主的潛力好吧。
    所以…
    要不我還是掉頭回去算了。
    雖然不知道如月是個什麽地方,但總比跟著鬼怪過去最後添麻煩要好的多。
    正當新野葉純這樣想的時候。
    從身後不知多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像是太鼓和鈴聲。
    有人在舉行祭典?
    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瞬間,新野葉純就瞬間打了個寒顫。
    算了。
    既然人家叫我跟上,那我還是跟上好了。
    自己隻是想要活下去。
    ……
    進入隧道以後,氣溫驟然降低。
    白川瞥了一眼身旁已經開始冷到雙手抱胸,就快要縮成一團的新野葉純,皺了皺眉頭,又很快舒展開來。
    還好。
    自從不做人了以後,自己已經沒有前世那麽怕冷了。
    “給。”
    白川取下外套,隨手扔給了新野葉純。
    “接下來,我叫你停,你就站在原地,什麽也不要做。”
    “嗯嗯嗯!”
    迅速將外套穿上的新野葉純如小雞啄米般使勁點頭。
    隨後,她看了眼頭頂一排微亮的燈光,又望了眼黝黑漫長的隧道,心中不免有些發怵。
    “那個…”
    “有話就說。”
    “我能用手機照個亮嗎?”
    新野葉純縮著頭,表情極為小心。
    “前麵太黑了…”
    “隨你。”
    白川沒有再理會新野葉純,而是憑借著超過人類的極強視力,一邊繼續走著,一邊繼續盯著那黑暗中的五隻鬼。
    它們依舊在邁著詭異的步調前進著。
    但如果猜的沒錯的話。
    這條極為反常的隧道便是它們所要抵達的終點了。
    正好,我也要快要等不及了。
    “…咯…咯…咯…”
    奇怪的聲音從前方響了起來。
    下一秒。
    詭異而整齊的步調停住了。
    白川眯起了雙眼。
    視線中。
    五隻鬼的頭顱一點一點地轉動著,使勁轉動著,連同脖子都跟著扭轉到了一團…
    直到最後出現在的白川麵前的是,五張沒有任何五官,隻有平滑光整的一張麵皮。
    “…咯咯…咯咯咯…”
    像是骨骼發出的激烈響聲,又像是來自於厲鬼的淒厲笑聲。
    新野葉純一隻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本想抓住白川的衣角,但終究沒敢,最終隻是縮著頭躲在白川身後,表情極為驚恐地望著前方。
    “裝摸做樣!”
    白川一腳踏出。
    就在這時。
    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狂風突然襲來。
    等新野葉純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前方突然灑來一陣柔和的月光。
    是隧道出口。
    “喂!小姑娘,就這樣在鐵道上走可是很危險的哦,趕緊過來!”
    就在隧道出口邊,一位年齡頗大的老人正揮著手,表情有些焦急,似乎在擔心她。
    啊。
    確實挺危險的。
    大晚上的,我幹嘛要在鐵道上走來走去,萬一電車突然衝出來該怎麽辦。
    新野葉純望著那位依舊在揮手的老人,心中莫名感到一陣心安。
    得趕緊過去。
    “停!”
    一道聲音如同炸雷般止住了新野葉純剛剛邁出的腳步。
    她渾身一顫。
    柔和的月光,隧道出口,老人。
    在這個瞬間全都消失。
    黑暗如同湧動的潮汐般猛地侵入,最後將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幹淨…
    不對!
    還有光!
    新野葉純借著手中緊握的手機裏傳來的微弱燈光,望向了前方的黑暗。
    有什麽東西正站在哪裏。
    眯起眼睛。
    好像是個人…
    全身纏著繃帶…
    嗯…消失了!?
    新野葉純心中警鈴狂響。
    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是人!
    “…呼…”
    “…你…在…看…哪…裏…”
    嘶啞如同從喉嚨裏擠出的聲音緊貼著新野葉純身旁傳出,她仿佛能感覺到對方吐在她身上的氣息,以及那揮之不散且熟悉無比的腐敗屍臭。
    死亡在不斷逼近。
    不行…
    我不能動…
    新野葉純瞳孔極具收縮,全身血液都仿佛停滯了流動。
    “…你…在…看…”
    “我在看你媽呢!”
    嘶啞的聲音被一聲怒吼中斷。
    緊接著。
    新野葉純隻感覺又是一陣狂風吹過,在腦海一片空白的同時,耳邊隻餘下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
    “打死一隻,嘖…”
    一個身影從新野葉純的身後走出。
    聽著熟悉的聲音,劫後重生,滿是激動和感激的新野葉純急忙看了過去。
    借助手機所散發的光,很清楚便能看清來者身上那纏繞著,如同快要凝固成一隻隻惡鬼般的黑線,以及頭頂那醒目的角和明顯不是人類的橙黃色眼眸。
    “……”
    新野葉純停止了思考。
    “幸好我還留了一隻。”
    白川從角落裏抓起最後一隻無臉的惡鬼。
    “這樣了解它們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了?嗯…算了,先填點肚子再說。”
    不顧惡鬼的慘叫聲中,惡鬼在白川的手中不斷變形,成團。
    張大嘴巴。
    最後一口吞了下去。
    “……”
    新野葉純徹底懵了。
    這算什麽?
    這還算人類嗎?
    我究竟是被什麽東西救了下來?
    “剛才做的不錯。”
    就在這時。
    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
    新野葉純這才恍然回過神,呆呆地看向了身前的‘人’。
    “怕了?”
    白川笑了笑。
    “確實會害怕吧,畢竟我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這種樣子,換作正常人都會感到害怕吧,不過沒關係,我也不在乎。”
    先前的人類狀態不過是想盡一切辦法抑製能量後得來的偽裝。
    隻有在徹底掀開偽裝,超脫人類之後。
    才會明白現在的姿態究竟是如何的完美,如何的爽。
    仿佛天上地下無所不能。
    所以,
    接下來就是解決你了。
    白川一步步朝著堵在前方纏著繃帶的‘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