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比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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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白川丟下自怨自艾的新野葉純回過頭,隻見那腐敗的巨大肉瘤如蒸汽一般在空氣中不斷蒸發。
    “你躲遠點。”
    第一次碰見具有實體的鬼怪,這種異變自然讓白川心中再度提高了警惕。
    待新野葉純跑了一個足夠安全的前,打算一窺究竟。
    肉瘤的蒸發速度越來越快,在那不斷蒸騰的黑霧之中,白川仿佛聽見了無數人竭嘶底裏的痛苦慘叫。
    就在他以為這就是結束的時候,異變卻再度發生。
    盤踞在白川身邊的,那些被他當作隻是裝飾,隻能多製造點威懾力的黑霧突然掀起了巨大的吸力。
    無形之中似有一雙巨大的雙手在拚命撕扯著那巨大肉瘤身上即將消失的能量。
    隨後,將其完全聚集在白川的身上。
    【…去廝殺,去掠奪,去吞噬…】
    混沌之中。
    白川仿若聽到了某種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低語。
    狂亂而無序的雜亂信息交織變化,最終在白川麵前形成了一個極為奇怪卻又極為熟悉的東西:
    白川——
    生命力:137
    狀態:飽腹
    天賦:應急食物製作
    看到這裏,白川的腦海裏不禁緩緩升起了一個問號。
    雖然不知道係統從何處來,但作為一名穿越者,白川對係統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過…
    這天賦,應急食物製作是什麽意思?
    白川懵了。
    許久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新野葉純也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看著白川的樣子,不由得出聲。
    “怎麽了?”
    “沒什麽,走吧,先離開這裏。”
    走出隧道之後。
    周圍依舊是一片陌生的荒野和山脈。
    新野葉純取出手機,沒有任何信號,一籌莫展的她將目光投向了此地唯一值得依靠的‘人’身上。
    “怎麽辦?”
    “有東西要過來了。”
    白川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新野葉純心中警鈴大響,一閃身便已經縮到了白川身後,露出個小腦袋朝著白川視野望去的方向看了過去。
    很快。
    新野葉純就看見了。
    一輛米黃色的出租車正朝著兩人快速駛來,但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中卻沒有發出半點屬於正常車輛的引擎聲。
    “…我們這是掉進鬼窩了嗎…”
    新野葉純已經麻木了。
    “嗬,可能是吧。”
    早已變會人形的白川瞬間再次解放,如同惡鬼一般身姿出現在大路中央,直直地麵對著前麵衝來的出租車。
    看準距離。
    抬手,蓄力…
    正當白川準備一拳將這輛詭異的出租車攔下時,哪知對方卻一個刹車,率先停了下來。
    一個腦袋從車窗探了出來,蒼白的麵孔掃了一眼白川後,瞳孔猛地收縮。
    收回腦袋,關窗,調轉車頭。
    一套動作,一氣嗬成。
    “想跑?”
    白川笑了。
    以往碰到的鬼怪都是朝著他猛衝,沒想到今天還能碰見一個看著他就想跑的。
    這怎麽可能放走!
    雙腳發力。
    幾乎轉瞬就來到了還沒發動的出租車前。
    死死扣住車身,將臉緊緊貼在車窗後,白川望著裏麵已經縮成一團的鬼怪,咧嘴一笑。
    “抓住你了。”
    “別殺我!別殺我!!!我外麵有人!殺了我的話,守在外麵的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中年鬼魂一臉驚恐地說著。
    白川嘴角的笑容弧度卻越來越大。
    “開門!不然我就先砸了你這破車!”
    “我開,我開,千萬別殺我!”
    趕緊打開車門後,中年鬼魂便被抓了出來,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地望著這不請自來的魔鬼。
    望著魔鬼那越來越詭異的微笑,中年鬼魂絕望了。
    我這是遭了什麽孽啊。
    果然,我就不該聽那些人的話,跑來調查什麽異常能量波動。
    我隻是才死了不過幾個月的鬼,有什麽能力去管這些事情啊。
    完了。
    這下全完了。
    肯定要被吃掉了。
    想著想著,中年鬼魂就‘嗚嗚’地哭出聲了。
    不僅是白川,連一旁的新野葉純都有些傻眼了。
    回想今晚上碰見的那些鬼怪,個個人很話不多。
    再看看現在這個。
    它哭了。
    它竟然哭了!
    “行了,別哭了!”
    白川皺著眉頭,一句話便讓中年鬼魂瞬間收聲,可憐巴巴地望著兩人。
    空氣一片沉默。
    新野葉純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心裏話。
    “請問你是鬼嗎?”
    “是是是,我當然是鬼啊。”
    中年鬼魂快速地點著腦袋。
    “廢話少說,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如實地告訴我,否則的話…”
    白川露出一嘴白牙,態度不言而喻。
    中年鬼魂渾身一抖,反射性般擺出了一個士下座。
    “請問!”
    在雙方的‘友好’合作下,白川總算了解到一些內幕。
    近些年來,神秘複蘇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許多原本被視作隻是誌怪小說的東西,都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而此地,便是伴隨著神秘複蘇而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處鬼怪橫行的禁忌之地。
    因為這處禁忌之地本身自帶結界的緣故,連中年鬼魂嘴裏對付這些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官方人士都有點無可奈何,隻能在結界稍微脆弱的地方進行觀測。
    至於中年鬼魂本身…
    這就是一個倒黴蛋,生前是一位出租車司機,遭遇車禍死後,便開始放飛自我,喜歡開著靈車四處蕩悠,最終誤入了此地。
    不過幸運的是。
    弱小的他竟然沒有被困在這裏,而是找到一處結界比較脆弱的地方,成功逃了出去。
    沒錯。
    就是官方駐守的地方。
    因為結界壓製力下,官方並不能主動前往結界窺探情報,於是乎,中年鬼魂便‘主動’與官方簽訂了協議,充當此地的偵察兵。
    “行了,情況我大概了解了。”
    白川再度恢複成人類狀態。
    “接下來上車,帶我離開這裏。”
    中年鬼魂的表情一變。
    雖然眼前這個家夥看著像人類,但見過對方真身的他明白,這就是一尊十足的魔神。
    要是把這樣的存在放了出去。
    完了。
    一切就都完了。
    中年鬼魂滿臉糾結。
    最終。
    他抬頭,表情逐漸堅毅。
    “我可以死,但…”
    “你在想什麽呢?”
    白川瞥了一眼戲很足的中年鬼魂。
    “我本來就是從外麵進來的,自然也該出去,而且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別想亂扣帽子給我。”
    中年鬼魂做出一副‘你當我瞎麽’的表情。
    “咳咳…”
    就在這時。
    一旁的新野葉純忍不住出聲了。
    “大叔,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和他都是搭乘一輛電車來到這個地方的,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早就被那些惡鬼殺死了,所以我敢肯定,他是個好人!”
    在‘好人’這個詞上,新野葉純加重了讀音。
    中年鬼魂沉默了。
    眼前這個女孩明顯就是一個人類,這一點,作為鬼的自己,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
    但是…
    “喲,看看我發現了什麽,大叔,這不會是你老婆吧?”
    一道聲音從中年鬼魂身後傳出,他急忙尋聲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白川已經坐在車內,指著車內放置的一張照片咧嘴微笑著。
    “再問一遍,大叔,你能送我出去嗎?”
    “…送!”
    中年鬼魂妥協了。
    新野葉純用著頗為鄙夷的眼光看了白川一眼。
    “卑鄙。”
    “閉嘴!趕緊上車,否則就把你丟在這裏了!”
    新野葉純一下就變乖了。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是比鬼還要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