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界，後台，臨時指揮中心。
    柔和的光線灑在簡潔而高效的控製台上，數十麵光幕無聲地閃爍著，
    實時播放著“驚鴻界”內各個“考核區域”的畫麵，以及不斷滾動的觀眾反饋與數據流。
    巨大的環形光幕牆上，分割成無數個細小的監控畫麵，實時播放著各個“挑戰區域”內的景象。
    各種奇裝異服的修士在其中穿梭，
    有的在古怪的建築群中扮演著“凡人”，
    有的則在模擬的擂台上與“英靈”激烈搏殺，光影效果絢爛，場麵蔚為壯觀。
    蘇泠端坐在一張簡潔的控製台後，指尖輕點，調出一份收視率與盈利分析報告，清冷的鳳眸中看不出太多情緒。
    李清憐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她雙手背在身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些光幕，尤其是某些“國運擂台”上打得熱火朝天的“英靈”們。
    “蘇真傳，咱們這節目……反響怎麽樣啊？”
    李清憐眨了眨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
    蘇泠放下手中的報告，語氣平淡，
    “收視率麽，不高不低，中規中矩。”
    “畢竟是新節目，又是麵向那些信息渠道相對閉塞的次位麵，能有這個成績，已經算是不錯了。”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教化司那邊的後台數據，倒是給了些意外之喜。”
    “哦？”
    李清憐來了興趣，
    “什麽意外之喜？難道真有人看這節目，看出了什麽修行感悟不成？”
    蘇泠目光未離光幕，隻是笑道，
    “修行感悟倒未必，不過，這節目確實像個魚餌，釣上來不少……‘大魚’。”
    “各個次位麵的‘天命之子’，被這新奇的‘上古遺跡’吸引，主動送上門來的，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發現了好幾個。”
    李清憐眼珠一轉，笑道，
    “那敢情好啊！省得教化司的人還得滿世界去搜尋了。然後呢？都……處理掉了？”
    “嗯。”
    蘇泠頷首，語氣依舊平靜，
    “直接處理掉了。”
    “倒不是我等熱愛殺戮，也並非私人恩怨，純屬工作需要，職責所在。”
    “畢竟，這些‘天命之子’一旦離開了他們原本的世界，沒了位麵氣運的庇護，處理起來也容易得多。”
    蘇泠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雖然，天命反派係統對此並無表示，未曾給予什麽天命值。
    細想來倒也合理，係統曾提示過，天命之子大概率是身負主角命格之人，但也僅僅是“大概率”。
    諸天萬界，並非所有主角命格之人都是天命之子，
    甚至有不少主角，其崛起之路便是與所謂的天命之子為敵，逆天改命。
    “說起來，”
    李清憐歪著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些次位麵的天道意誌，難道就不會給他們的‘親兒子’一點警示嗎？眼睜睜看著他們跑來送死？”
    蘇泠端起手邊一杯清茶，輕輕抿了一口，
    “此一時彼一時。這又不是道庭開拓次位麵的早期階段了。”
    “想當年，道庭初涉諸天，對各界天道意誌的屏蔽手段尚不完善，信息隔絕也不徹底。”
    “那時候，別說天道示警了，甚至還出過幾次，某些‘天命之子’，也就是監控係統中的漏網之魚。”
    “反過來利用自身氣運，吸引了我們五大聖地涉世未深的女弟子，硬生生在殖民地完成了開後宮的壯舉……”
    蘇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不過，那都是老黃曆了。”
    “如今道庭的技術日新月異，對天道意誌的屏蔽與幹擾，早已今非昔比。”
    “除非是洞天境大能親自出手，否則，尋常次位麵的天道，很難察覺到我們針對其‘天命之子’的精準清除行動。”
    兩人說話間，蘇泠的目光掃過一麵光幕，上麵正播放著某個“動物園規則怪談”的場景。
    幾個來自科技側、無超凡力量位麵的凡人參與者，似乎是看多了某些“龍傲天”式的網絡小說，
    進入場景後，完全無視管理員發布的“遊客須知”，試圖在所謂的“怪物區”大殺四方，
    結果被一群扮演“飼養員”和“保安”的金丹期散修按在地上摩擦，哭爹喊娘。
    蘇泠看得眉頭微蹙。
    另一邊，“國運擂台”的場景更是群魔亂舞。
    不少平日裏在靈溪界憋屈已久的散修，此刻扮演起各路曆史上的王侯將相、神仙妖魔，正打得不亦樂乎。
    什麽“托司機大戰西伯利亞悍匪”、“懂王大戰睡王”、“羅瘸子大戰孤睾美術家”，
    場麵雖然特效廉價，
    但參與者們卻個個投入，吼聲震天。
    更有甚者，一些平日裏在雙修之道上頗有心得的女散修，
    此刻竟是扮演起了，某些在凡人中頗為流行的“娘化艦娘”或“異界英靈”角色。
    她們憑借著姣好的容貌和開放的作風，與那些被選中參與節目的凡人選手們，也就是禦主或者提督，在鏡頭之外，似乎發生了一些……
    超越友誼的、一次性的“深度交流”。
    看到這些畫麵，蘇泠的臉色不由得黑了幾分。
    這節目，也太下沉市場了！
    簡直是群魔亂舞，烏煙瘴氣！
    不過，她終究沒說什麽。
    畢竟，節目策劃階段，為了分攤風險和擴大影響力，部分場景的運營權限，已經外包給了其他幾個聖地在靈溪界的代理人。
    隻要不鬧出人命，不違反道庭的基本法規，這些“小節”，她也懶得去管。
    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罷了。
    隻要靈石和影響力能到位，過程……
    稍微俗一點，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倒是，李清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
    “咦，蘇真傳，這……還真是什麽稀奇古怪的都有。”
    她眼珠一轉，掩口輕笑道，
    “咱們這節目，豈不是成了‘諸天萬界土味幻想大集錦’了？”
    “你這品味……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
    蘇泠清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無奈，淡淡道，
    “市場導向罷了。”
    “不過，接下來，我準備來點有意思的，希望能把收視率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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